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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宮宴

  阿琅剛下馬車,就見到正好同樣下車的韓明珠,以及韓家馬車邊上,正要翻身下馬的七皇子。


  就不知兩人是正巧碰上,還是一路同行。


  鍾家的案子,以及施粥那邊的賬本都還沒定案,韓丞相還是丞相。


  宮中的晚宴自然是有韓家的份。


  隻不過,今日才臘月二十九,韓明珠進宮去,是做什麽呢?


  更別說七皇子還恰巧和她在一起。


  正琢磨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阿琅回頭定睛一看,馬上的竟然是江叔……


  他的臉上帶著鮮有的焦急神色。


  阿琅知道,定然是有什麽事情發生。


  來不及讓青檸攙扶著下馬車,而是直接從車轅上翻身落地。


  江叔見著阿琅,立刻拉緊韁繩下馬,走到阿琅跟前,輕輕的說了句話。


  聞言,阿琅眉頭皺了皺,朝七皇子那邊看了看。


  婉妤在發配流放的路上,在遭受一箭穿心的重創下,被人救走了……


  她知道婉妤能武,甚至會毒,就怕她在半路上用些手段逃走。


  特意安插了人手在發配的路上,就等著半路統領婉妤給處理了。


  沒想到,還是發生了意外,在被她的人一箭穿心後,不知從哪裏冒出幾個黑衣人,將她救走了。


  江叔安排的那個人也昏迷不醒,是中了毒,要不是碰上清河郡王蕭珩的人,約莫就死在那裏了。


  “真是太可惡了,回來的人說清河郡王那邊派了人去追蹤顧婉妤的蹤跡,隻是還沒有消息傳來。”


  阿琅初初聽到清河郡王蕭珩的名字時,有些恍惚,他的人怎麽會去到那裏?

  隨後又好像驀然醒悟,也是去解決顧婉妤的?

  隻不過被江叔安排的人給搶先了……


  阿琅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滋味。


  鍾家那邊,還有顧婉妤這裏,也許在很多她還不知道的地方,那個看起來沒有半點感情波動的男人,都在悄悄的幫她。


  這一瞬間,阿琅有些手足無措的,她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回應這樣一份悄悄的關懷。


  如果她不知道就算了。


  她知道了,讓她假裝不知道,安心的享受他的幫助,她做不到。


  阿琅吸了口氣,從婉妤被人救走到現在,已經過去那麽長時間,蕭珩的人定然是還沒有找到她的蹤跡。


  一個人不可能憑空消失,更何況,和她一起的還有好幾個黑衣人。


  “江叔,你再派人手,將顧婉妤被人救走的地方,從四麵八方,一點點的去找。”


  “但凡有何婉妤相似的人都要查一查。”


  婉妤的存在,忽然就像一根尖刺,戳在阿琅的心口窩上。


  不僅僅因為和她有生母之死的仇恨,更多的是,婉妤會毒!

  誰也不知道那些救她的人到底想做什麽,婉妤又想做什麽。


  阿琅本還想再和江叔說幾句話,那邊韓明珠和七皇子朝這邊走來。


  “見過郡主。”韓明珠朝阿琅行了個禮。


  若是一般人,這會韓明珠朝她行禮,大約會側側身子,不受她這個禮。


  不過,阿琅沒有動,坦然地站在那裏,朝韓明珠微微頷首,

  “韓姑娘,不必多禮。”


  七皇子在邊上看得臉都綠了,大聲嗬斥,

  “你……你竟然受了明珠的禮,你……”他很想說阿琅不配。


  隻一想到阿琅身上的爵位,以及在獵場上的那場筆試。


  七皇子有些說不出口。


  阿琅似笑非笑地看著七皇子,“看來七皇子最近長進多了。”


  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若是他剛才說出不配的話,她就能立刻讓七皇子給她行禮。


  畢竟,她是有爵位有食邑的郡主。


  比七皇子這個光頭皇子地位還要高。


  韓明珠這些天,已經充分體會道人情冷暖。


  當初,她在上京有那麽大的名氣,一半是因為韓家善於經營,一半也是因為自身確實有才華。


  一個長得好,又有才氣的女子,在那些自認清高的讀書人眼裏,自然是吹捧了又吹捧。


  以至於韓明珠也是目下無塵的性子。


  從前,那些貴女在韓明珠麵前做小伏低是一回事,心裏究竟怎麽看她的又是一回事。


  施粥的事情發生後,不少人可是在私下偷著樂。


  人性本就是很複雜的一種東西,會有憐憫,會有善良,也會有嫉妒和惡意。


  世界上不會有完美的人。


  如果有,那一定是聖人。


  但每日裏錦衣玉食,奴仆成群的人,又有多少能真正成為聖人?

  所以,事情發生後,好些個貴女裝作關心韓明珠的模樣去到她麵前。


  即使她們掩飾的很好,韓明珠還是在她們眼裏看到看熱鬧的心思。


  韓明珠眼瞼輕輕顫了顫,笑道,

  “沒想到郡主今日也進宮,不如一同進宮去?正巧淑妃娘娘今日召我進宮……可與郡主同路。”


  阿琅淡淡地看了眼韓明珠一眼,“不巧,我去的是皇後娘娘宮中。”


  七皇子瞪了眼阿琅,他一直都不明白,阿琅長得也算不錯,為什麽就這麽不討人喜歡呢?


  就算她曾經救過自己。


  他本來應該感恩的,可不知為何,這種對阿琅的討厭,好像是從年幼時就養成的。


  怎麽也沒辦法剔除。


  而且,他更加的喜歡性格溫婉,善解人意的姑娘。


  就如同婉妤,如同明珠這樣的,即使路邊的小乞兒都能引起她們的憐憫心。


  就像是最溫暖的的春水,讓他整個人都柔軟起來。


  他有多討厭阿琅,就有多喜歡婉妤和明珠。


  一想到婉妤,七皇子的心裏就湧上一些痛苦。


  怎麽也想不到,那樣的女子,竟然一副蛇蠍心腸……


  好在,明珠不是這樣的。


  見阿琅說不同路,七皇子冷笑一聲,

  “本就是多餘之人,早些滾吧。”


  宮門口,禦林軍環立,聽到七皇子的話,紛紛皺了皺眉。


  這些禦林軍,都是貴族出身,就算是再沒風度的紈絝,在麵對女兒家時,也要可以保持幾分斯文。


  七皇子竟這麽對女兒家說話,實在是……


  “本郡主可不會滾。”阿琅似笑非笑地看了七皇子一眼,“蕭郡,你會滾,不如滾個給本郡主看看?”


  “若是不會,那就閉嘴!”阿琅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她嘲諷地看著七皇子,


  “我看到你就覺得惡心,別跟我說話。”


  “最好見著我也能離的遠點。”


  七皇子嘴唇顫抖著,指著阿琅,“你……你……”


  你了半天,最後憋出‘惡婦’兩個字。


  他原本還想放兩句狠話嚇唬嚇唬阿琅,可是被阿琅淡淡的眼神一瞥。


  又隻好故作高傲的扭頭閉嘴,嗬斥後邊牽馬的小太監。


  阿琅嗤笑,擺擺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說起來皇帝老爺也是個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雖說病弱,可腦子很好用。


  就看他這些年溜得七皇子團團轉就可見一斑。


  七皇子明明也是皇子,怎麽就蠢成這樣?


  經曆過一個婉妤,還是看不開,又掉進韓明珠這個坑。


  不知是不是小時候那場意外給弄的,滿腦子都是坑。


  “等等。”韓明珠忽然叫住阿琅,就見她眼眶微紅,


  “你是不是也像她們一樣,在心裏偷偷嘲笑我。”


  阿琅,“……”


  她要嘲笑還用在心裏偷偷的嘲笑嗎?

  她看了眼遠處的屋簷翹角,不想和韓明珠糾纏,聳了聳肩膀,“韓姑娘如果這樣想,心裏舒坦的話,那就這樣想吧。告辭。”


  韓明珠看著阿琅離去的背影,自嘲地笑出聲。


  看到阿琅離開,七皇子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韓明珠,


  “明珠,我們走吧,母妃該等著急了。”


  韓明珠對七皇子福了福身,跟在他身後朝宮裏走去。


  大年三十,宮中設宴,朝中重臣,三品以上的誥命女眷,皆要進宮與宴。


  阿琅頭一天留宿宮中,次日一直陪同在皇後的身邊,接見各家女眷。


  作為深受帝後寵愛的郡主,皇後娘娘又是最喜歡的就是打扮女孩兒,早就幫阿琅做了好幾箱的衣裳。


  這些衣裳是皇後娘娘閑來無事時話的樣子,然後讓尚衣局出成品。


  素色繡紅牡丹宮裙,雪狐裘,再戴上皇後娘娘從皇帝私庫裏淘換出來的血玉首飾。


  最後,梳頭時,皇後又不知從哪裏摸出了一根頭飾,上麵掛著紅豔豔的額墜。


  站在皇後身邊,讓來朝見皇後的誥命女眷倒吸一口氣。


  這是何等的美人,雪衣紅釵,尤其是那眉間的額墜,仿佛烈火般絢爛。


  就如那雪中紅梅,世間再無甚能與之比美。


  阿琅露出恰到好處的微笑,她記得父親曾經說過,威儀這種東西,看不見摸不著,但是仆人、華服美食,會讓其他人自動拜服。


  沒有誰在乎你是不是好相處,隻要讓他們明白,你是得罪不起的,威儀自然就來了。


  韓長風站在官員的隊列裏,看著皇後身邊,一步一步往上走的女子。


  寬寬袖擺裏的手緊了緊,幾粒雪花落進他的眼中,他眨了眨眼,眼底仍舊有些模糊,但是那個行走著的姑娘卻異常清晰。


  她的宮裙上的花是牡丹麽?

  牡丹,大俗大雅之花。


  但是很少有貴女用牡丹花做裙上的花樣。


  即使有人這麽做了,也是俗大於雅,根本壓不住牡丹的豔麗。


  他沒有想到,世間竟然有如此適合牡丹花的姑娘。


  尊貴、明豔、美麗。


  他忍不住想要抬腳往前,身前韓丞相瞥了他一眼。


  韓長風沉默地收回腳,低下頭去,沒有看阿琅一眼,似乎是在極力克製些什麽。


  他的確失去那個坐在圍牆上,晃著雙腳,朝他笑的明媚的女孩。


  他很後悔。


  但事已至此,他必須往前。


  否則一味沉浸在已經失去了的,宛如被誰當頭打了一棍的悶痛之中,沒有人會拉他起來。


  就是看似器重他的父親,也不會。


  這樣的蠢事,在當年被送回老宅時幹過一次。再也不想重回那種噩夢。


  韓長風聽到耳邊的冷風嗡鳴,一時間,竟分不清是冷風的嗡鳴,還是他自己耳朵裏傳來的嗡鳴。


  這一瞬,他感覺他本就一無所有的人生好像變得更加空蕩蕩了。


  明老大人站在皇帝的身邊,看著皇後帶著阿琅出現在宮門口,不禁笑眯了眼。


  不愧是他的孫女兒,真漂亮。


  身為一個征戰沙場的老將,明老大人覺得,自己家的孫女兒那是天下無敵美。


  其他誰家姑娘都趕不上自家的孫女兒。


  就是那些皇家郡主,在自家孫女兒麵前,那也是不夠看的。


  蕭珩也在人群裏,門口小黃門大聲唱和‘皇後娘娘到’的時候,他和大家一樣,目光看向殿門口。


  那瞬間,他的眼中,至於那紅額墜,美華服,芊芊作細步。


  他看著那個徐徐朝殿中走來的姑娘,滿腦子裏都是那紅與白,絕美,驚豔。


  忽然,蕭珩覺得自己心裏似乎有什麽填補了進去,就像從來沒渴望過的東西,忽然有一天出現在他的麵前。


  而且,這東西,比他想的還要美好。


  殿內,南疆王和王世子也在,王世子癡癡呆呆地看著門口,似乎被迷惑住了心神。


  “這個你可娶不上,還是韓丞相府的那個姑娘吧,這會丞相府出了事情,說不定會鬆口。”


  南疆王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提醒他。


  王世子抿了一口酒,目光依然沒有收回。


  “看看,就是看看。”


  他可不敢娶這個什麽雅和郡主,他的武藝打不過她,到時候夫妻打架,自己被壓著打,哪裏還有男子的威嚴。


  絕對不行。


  還是韓家的姑娘更好。


  韓明珠不知道南疆王父子的想法,她看到殿中的男子紛紛朝阿琅看去。


  胃裏就好像是喝下一壇子醋,酸澀得難受。


  尤其是有些人,看著從殿門走進的女子,都有些失態了。


  他們眼裏沒有看向那個明豔的女子,心裏卻看了無數次。


  坐在韓明珠身邊的丞相夫人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背,

  “明珠,你怎麽了?”


  韓明珠搖頭,“母親,我沒事。”


  她朝殿外看了眼,“外麵開始下雪了,大哥還在外頭,兩個大氅都沒帶,不知會不會冷。”


  丞相夫人聽韓明珠說道韓長風,頓時臉色有些不好,強笑著,


  “能為皇上做事,是韓家的榮幸,你不必擔心,你兄長可沒你想的那麽嬌弱。不會冷的。”


  否則,當年早就凍死在柴房了,還用得著現如今來礙他的眼。


  韓明珠知道丞相夫人對韓長風的態度,也沒再多說,隻是勉強笑了笑,“那就好。”


  皇後在上首皇帝身邊坐下後,阿琅就去了明老夫人身邊坐下,把手放進明老夫人手中的暖爐上。


  明老夫人摸了摸她的手背,心疼道,“手怎麽這麽涼?你這大氅內裏還是需要一點麵料才行。”


  “宮裏的手藝,真是中看不中用。”


  她小聲嘀咕。


  阿琅朝明老夫人身邊擠了擠,“外祖母身上好暖和。”


  明老夫人點了點她的鼻子,“你就和你娘一樣。”


  “太子到。”外麵的小黃門大聲唱和。


  明老夫人拉著阿琅站起身,迎接太子的到來。


  太子因為身子弱,鮮少出現在人前,不過今日是大年三十,怎麽也要出現在人前。


  他的性子溫和,見著眾人見禮,頓時擺手,


  “今日乃是年節,普天同慶,大家不用如此多禮。諸位落座吧。”


  說著,他朝皇帝和皇後下首的位置走去。


  太子的位置,低於帝王,高於眾臣,等到太子落座後,眾人這才紛紛落座。


  男女分席而坐,七皇子的位置,在阿琅的對上方。


  太子落座的時候,阿琅看到七皇子對太子那謙和的態度有些不屑,心裏不禁罵了一句傻子。


  七皇子想要和太子鬥,就是雞蛋碰石頭。


  偏偏雞蛋還以為自己是石頭。


  見阿琅看自己,七皇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看什麽看,沒看過男人麽?

  世界上沒女人了,他也不會娶這個野丫頭,男人婆。


  阿琅心裏翻了個白眼。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阿琅那不屑的樣子,七皇子覺得自己心裏的火氣就更大了。


  想到昨日他去父皇跟前說事時,被父皇訓斥的狗血淋頭,他就恨不能生撕了她。


  但是……他不敢。


  阿琅這個女人,實在是邪性又不要臉,在父皇和皇後麵前也不知道撒了什麽迷魂藥。


  偏偏父皇和皇後都吃她這一套。


  兩個人都疼她疼的不行。


  不就是因為靖安侯救了父皇一命麽?


  給她一個郡主的稱號,已經是多的了,還要如此對她千般寵愛。


  坐在七皇子身邊的人,見七皇子盯著阿琅不放。


  頓時一個個恍然大悟。


  果然英雄難過美人關,都傳七皇子不喜歡雅和郡主。


  當時看他盯著雅和郡主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模樣,似乎也不是真的討厭嘛。


  難道這是欲拒還迎?


  現在七皇子也算是單身皇子,難不成要同雅和郡主破鏡重圓?


  不不不,再續前緣?


  今日是大年三十的宮宴,能被請來的,那都是非常有麵子的事情。


  為了這個麵子能夠延續,誰也不敢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


  就算家裏死了嬌妻美妾,那也是要擠出笑臉來,還要笑得比菊花還要燦爛。


  皇帝同樣看到七皇子的那張臉,頓時心裏膈應死了。


  這個孩子,真是一點都不像他。


  也不知怎麽想的,這麽好的姑娘,也能一次次的錯過。


  這真是自己的孩子,下不去弄死,要是別人家的孩子,早就被他給弄死了。


  開宴前,照例行了叩拜大禮,歌功頌德,拍馬屁的話說的很溜。


  總之,年節嘛,總是要過得很熱鬧。


  酒過三巡,南疆王頂著一張黑紅的臉,端起酒盞,恭敬地給皇帝行過禮,大聲地說道,


  “尊貴的皇帝陛下,本王代表南疆給陛下送上最真摯的祝福,願我們兩國的友誼能夠在長生天的庇佑下,與雪山一般永存。”


  皇帝微微點頭,端起酒杯與南疆王笑道,

  “多謝南疆王。”


  南疆王舉起酒盞朝皇帝遙遙一敬,揚起脖子,一飲而盡。


  “陛下,本王初來時,曾向陛下提及聯姻之事,當時陛下說要考慮考慮,如今這麽長時間過去了。”


  “不知,陛下是否可以考慮好?”


  “若不是兩國聯姻,隻是單純的男女之間看對眼,本王是否可以向陛下提親?”


  南疆王本就沒想過求娶真公主,畢竟他想娶大周朝皇帝也拿不出貨來。


  至於其他的那些什麽郡主之類的,他覺著和那些貴女也沒什麽兩樣。


  既然這樣,那不如娶個有權勢點的。


  韓丞相的女兒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倘若這位姑娘能夠帶著大筆嫁妝嫁去南疆,那自然就更好了。


  隻要求娶成功,大周皇帝陛下定然會給這個姑娘公主的身份了。


  大家都沒想到南疆王竟然再一次提起聯姻的事。


  聽他的話音,這分明是看中了哪家姑娘,並且想當眾求情呢。


  隻是,還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去猜想到底是哪家姑娘被南疆王父子看上了。


  就聽南疆王朝韓丞相拱手道,


  “丞相大人,聽聞貴府姑娘乃是大周上上京鼎鼎有名的姑娘,更是大周第一美。”


  “犬子見過貴府姑娘後,那是念念不忘,本王想代犬子向丞相大人提親,還望丞相大人允準。”


  韓丞相原本麵上帶笑地看著南疆王給皇帝敬酒,沒想到火馬上就燒到了自己身上。


  頓時,他一個驚愕,仿佛沒聽懂一樣。


  這是什麽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這個蠻子竟然敢向自己求娶明珠?

  滿殿安座的人聞聲時,已經是變了神色了。


  紛紛看向韓丞相,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他會怎麽回答。


  掐在此時,忽然聽到一道聲音急急地想起,


  “韓姑娘乃是本皇子的意中人,她不會嫁到你們南疆去的。”


  竟然是七皇子豁然站起身來,氣急敗壞地指著南疆王。


  氣氛一度變得非常尷尬。


  阿琅瞪大眼睛,怔怔地看著七皇子,沒想到,七皇子竟然會站起來,公然和南疆王世子爭妻。


  好玩。


  韓丞相朝南疆王拱拱手,語氣淡然地道,

  “王爺,這聯姻乃是兩國之事,我不過是小小的臣子,不能代替陛下做主。”


  “一切還待陛下定奪。”


  這就是把矛頭又丟向了皇帝。


  他說的也確實是對的,和親聯姻,那是兩國之間的大事。


  就算是私下求親,將來也還是要和國朝聯係在一處。


  代表的還是兩個國家。


  韓明珠坐在椅子上,她不用看鏡子,也知道自己現在整個是怒火熊熊。


  一想到剛才蕭珩看向阿琅的目光,她心裏就又羞又恨,隻覺得七皇子和南疆王簡直讓她丟盡了顏麵。


  隻是,她不願意在眾人麵前露出自己醜陋的一麵。


  既然蕭珩看不上她,那她不如就此離開上京。


  隻是,她要離開,那也要帶走他的心頭肉。


  韓明珠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捏了捏拳,決定孤注一擲,她正要起身,手卻被人給拉住了。


  好像烙鐵一樣,緊緊地箍住她的手。


  回頭,韓明珠沒想到竟然會看到她的大哥,韓長風。


  隻見他的目光冷冷地掃在韓明珠身上,


  “你想做什麽?”


  那目光仿佛洞悉一切,能夠穿透韓明珠的靈魂。


  韓明珠心裏有些發慌,咬著唇角不願意說話。


  那邊,皇帝已經開口拒絕了南疆王的提議,


  “南疆王,兩家想要永世為好,不一定要聯姻才行,兩地的貿易可以打通。”


  “等你們有錢了,能過好日子了,也就不會老是東想西想的去打別人了。”


  皇帝想了想,又仿佛覺得自己說的不對。


  畢竟有句話叫飽暖思YIN欲,說不定南疆百姓吃飽了,就閑的慌,還是要來打仗呢。


  那個時候就是聯姻一百個公主貴女過去,也不過是多添一些人命罷了。


  他挑挑眉道,

  “你的官話說的不錯,南疆王,朕賜你一句話,‘大心而無悔,國亂而自多,不料境內之姿而易其領敵者,可亡也……’”


  “若是你不懂,還有一句話,朕也送給你,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


  說得正是國家小而不處卑位,力弱而不畏強權,沒有利益而侮辱鄰近大國,貪婪固執而不懂外交的,指的正是南疆。


  南疆王雖然確實是讀過一些書,可並不是一聽就懂,隻是略想一想,就能明白皇帝的意思。


  尤其是皇帝口中吐出的‘可亡也’三個字,更像是貼在皮膚上的刀刃,不是威脅,更勝威脅。


  而下首還有個人的麵色微微發白,那就是韓丞相。


  他覺得皇帝的這話,分明就是借此譏諷他狂妄自大而不思悔改。


  難道是,皇帝知道了什麽嗎?


  韓丞相後背的裏衣貼在肌膚上,濕透了。


  韓明珠從韓長風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緩緩地坐好。


  低聲道,“大哥,我知道錯了。”


  不過,知道錯的韓明珠,並不會真的改過。


  沒過一會,她借口去更衣,在宮女的帶領下走出了大殿。


  一出大門,寒風夾帶著雪花朝她撲麵而來。


  門外燈火明亮,一根大大的柱子前,站著一男一女兩個人。


  男的俊,女的靚,是那樣的相配。


  這樣的情形,深深地刺痛了韓明珠的眼。


  她想了想,提起裙擺朝兩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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