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哪裏來的心疼
小桃心頭震動,後麵根本不曾仔細聽烏氏說了什麽,隻是敷衍了幾句,匆匆的走了。
她回到院子,有些魂不守舍的,見她兩手空空的,皺眉,
“你怎麽回事,不是讓你去幫姑娘拿東西嗎?東西呢?”
芸枝有些陰陽怪氣的,
“莫不是你也和院裏其他的姐妹一樣,想要另謀他處……”
小桃臉色一僵,想起自己東西落在了和烏氏說話的地方。
連忙賠笑道,
“芸枝姐姐,走到半道我忽然肚子疼了起來,東西放在半道,我這就去拿回來……”
芸枝撇了撇嘴,眼睛一直盯著小桃,
“還不快去……”
小桃轉過身去,沒走兩步,又轉了回來,她有些遲疑地問芸枝,
“芸枝姐姐,六姑娘帶回府裏的,那些個玉縣顧家的人,你見著了嗎?”
芸枝有些厭惡地,“遠遠看了兩眼,怎麽了?”
她像看熱鬧似的,“莫不是你出去聽到什麽消息?說來聽聽。”
小桃頓了下,搖頭,“沒有,芸枝姐姐,我去把東西拿回來。”
說著,就朝外跑去,才剛跑到門口,就和進來的人撞在一處,抬頭一看,竟然是剛剛同她寒暄的烏氏。
隻見烏氏笑吟吟地,指著手上的東西,
“剛剛你落了東西,我幫你送回來。”
小桃如今越看烏氏的這張臉,就越發覺得和婉妤想象。
她一把接過東西,“多謝。”
身後的芸枝見小桃在同人說話,立刻走了上來。
她愣住了,這個女人,保養地很好,但還是有些年紀,竟然是上次在大門邊見著的烏氏。
芸枝作為婉妤的心腹,自然知道玉縣顧家的人是為什麽上京的。
這會見著烏氏找上門來,臉上則是出現異常慌亂的表情。
那種慌亂,就好像是被撞破什麽大秘密……
烏氏把手中的東西塞到小桃的手裏,無視芸枝那張慌亂的臉,撫了下鬢角,溫柔又大方地說,
“你們姑娘這會在嗎?不知我現在方便進去看看她,和她說說話嗎?”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這個人。
小桃抱著東西,愣了愣,她其實不喜歡這個女的。
明明說話是溫溫柔柔的,可是叫人不舒服,就像是……
美女蛇,一條包裹著溫柔外表的美女蛇。
芸枝伸手想要攔,不過烏氏既要進來,自然不會管芸枝的阻攔,她繞過芸枝,進了院子,徑直往婉妤的屋子走去。
婉妤正在屋內臨摹,見有人闖進來,頓時眉頭一蹙,剛要嗬斥。
就聽對麵的女人朝她柔柔一笑,
“婉妤姑娘可真沉得住氣,這個時候竟然還在臨摹。”
婉妤也不知為什麽,在看到這個女人的第一眼,她腦海裏就有種說不清的感覺。
是厭惡!
婉妤收回視線,臉上的嫌惡,卻是沒掩飾住。
烏氏盈盈地坐在婉妤的對麵,“怎麽,不想看到我嗎?”
婉妤不想和她討論這個問題,她厭惡地問,“你來做什麽?”
聽罷,烏氏挑眉一笑,拿起桌麵上的茶盞,轉了轉,淡淡笑道,
“姑娘貴人多忘事,分明是你巴巴寫信叫了我們進京來,怎麽轉眼就忘了呢?”
她眯了眯眼,“怎麽?做了十幾年的貴女,隻長虛榮心,不長腦子了?”
婉妤像是被她戳中了痛腳一樣,“不知道你說什麽!什麽信?你們要那會家財找顧雲琅去。”
這個女人是怎麽知道是她寫的信?
烏氏放下手中的茶盞,微微一笑,站起身,繞過桌案,走到婉妤的身邊,彎下腰身,看著剛剛她臨摹的字帖。
“寫得倒是不錯。”
“看來這些年靖安侯府確實很精心的教導著你。”
“上京雙姝之一,即將嫁入七皇子府,不錯……”
烏氏站在婉妤的身邊,側頭看著她,一臉溫柔笑容,可是眼神卻是那樣冷漠。
從她的骨髓深處,都散發出一種叫惡毒的東西。
“你被人如此的踩在腳底下,沒想著怎麽反擊?”
逆著光的女人臉上露出一絲‘你很可憐’的表情。
婉妤咬著舌尖,強自冷靜下來,腦中飛快閃過各種猜想,一邊眉間帶著怯弱,
“你胡說什麽?什麽寫信,什麽上京?今日之前我根本就不認得你。”
烏氏嘖嘖讚歎一聲,她將手一深,抬起婉妤的下巴,一邊看,一邊漫不經心地說,
“放心,我會幫你的……”
“你說你,都快嫁給七皇子做皇子妃了,你怎麽還如此的沒用?”
她臉上的表情仿佛婉妤是個多麽愚鈍地,還挺惋惜地說,
“你一直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我都會幫你做的。”
說完,她在婉妤臉頰上輕捏了下。
婉妤臉色刷白,她再怎麽狠心,惡毒有籌算,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姑娘,一把推開烏氏,看著門口,壓低聲音,
“你到底想幹什麽?”
烏氏抬了抬下巴,睥睨著她,皮笑肉不笑,
“不是說了麽,隻是想幫助你呀……畢竟當年,要不是我,你也沒法借著靖安侯府嫁入皇家呀。”
婉妤如遭雷擊,驚恐地看著站在對麵的烏氏。
那種震撼和衝擊,把婉妤一慣披在身上的溫柔和優雅都丟了。
她直勾勾地盯著烏氏,像是要死死盯著她眼睛裏的每一絲泄露的情緒。
烏氏有些惋惜地看著,到底還是太年輕了,經不住事。
可惜啊,身份被發現的太早了,要不然等過幾年之後再被發現。
等到她變成高高在上的皇後,那個時候,才痛快呢。
*
阿琅聽到散出去的人回來稟報說是烏氏去見婉妤,隻是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從顧三老爺帶著人上京出現在侯府的那一刻開始,她就覺得蹊蹺。
在烏氏拿出那封所謂的,是她寫的信時,那種感覺更加的強烈。
她怎麽可能寫信給烏氏他們呢?
這必然是有人做鬼。
曾記得船上被抓的那個船工曾招供說是在碼頭上有人找到他,讓他在船上對自己下手。
那個時候,因為老太太的態度,她懷疑過是老太太偷偷派人做的。
其實,知道她是靖安侯府姑娘的消息,不僅僅是老太太知道,玉縣顧家的人同樣是知道的呀!
若是有人不想她回來呢?
阿琅不想給老太太守靈發喪,在侯府窩了好些天,太醫來了又走,藥渣倒了又倒,如此過了大半個月方才放出消息說好轉。
期間江叔江嬸知道消息,因為不明白情況,嚇得不行,特意上門來探望。
江嬸原本想留在侯府照顧阿琅,被阿琅拒絕了。
父親的那些產業,如今都是江叔在打理,有時江叔還要幫她在外麵打探消息。
身邊自然是需要人照顧的。
她好說歹說,表示自己沒病,又答應江嬸時不時的去看她,這才把江嬸給送走。
原本就沒病的人要裝病,那日子可不怎麽好過。
阿琅熬了大半個月方才放出消息說病好了。
實則,她這些日子也是偷偷的出府。
比如今日,她把姚嬤嬤放在家裏,帶著青檸準備往同泰寺去一趟。
原本她想把上次在同泰寺看到的壁畫畫下來,誰想畫到一半,有些細節還不太清晰,於是想著再去看一次。
趕車的依然是原來鳳儀宮的小太監胡七,她和青檸坐在馬車裏。
快到同泰寺時,馬車忽然停了下來,胡七道,“姑娘,前麵落了幾塊石頭,擋住了馬車,小的下去搬一搬。”
阿琅掀開簾子,果然見著前麵是山上滾落下來幾塊大石頭。
胡七跳下車,將小的搬開,最後隻剩下兩塊大的,一個人也搬不動,推麽要推半天。
“我們去幫一吧。”阿琅對青檸一邊說,一邊跳下馬車。
就在三人一同彎腰去搬石塊的時候,身後不知從哪裏竄了幾個蒙麵人出來。
阿琅回頭,就見那幾個人衝上來,一個人直接衝到她的前麵對著她的腦袋就是一拳,另外一個人手裏掏出一方帕子,就要往她嘴上捂。
阿琅不敢放下手中的石塊,她怕猝不及防之下鬆手石頭砸在青檸和胡七的身上。
她一把偏過頭去,抬起一隻腳往來人身上掃過去。
胡七和青檸發現身後的異常,胡七反應地及時,看向青檸,兩人快速的轉了個方向,示意阿琅鬆手。
石頭朝幾個蒙麵人滾過去。
幾個蒙麵人沒料到三人竟然反應的如此迅速,尤其是阿琅,不僅不害怕,還從腰間抽出一把軟劍,抓在手心,甩了甩。
見她不但不害怕,還拿出武器來,當即罵了一句,
“你他媽還來勁了是吧。”
他不信自己幾個人連這三個人都搞不定。
為首的人朝身邊的同夥使了個眼神,分兩個人去纏住胡七和青檸,其他的人一塊上去將阿琅抓住,趕緊弄上車走人呢。
要不然,這青天白日的,去同泰寺的人也是很多的,估計馬上就要來人了。
可阿琅比他們還快,她握著手中的軟劍,朝對方刺了過去。
那人見她這架勢,反倒被嚇得往後一躲,可他沒想到,阿琅的軟劍直接朝他的脖子那裏砍了過去。
一點餘地都沒有。
蒙麵人一邊抵擋著阿琅的軟劍,一邊朝自己的同夥大喊,“趕緊把她弄暈了。”
阿琅的軟劍仿佛遊龍,轉換了個方向,朝他的肚子捅了過去,估計對方也沒想到她一個嬌嬌弱弱的姑娘。
竟然有如此厲害的功夫,更能再這種情況還能臨危不亂。
他拿著武器去擋,沒擋住,那軟劍直直地刺入到他的肚子裏。
‘噗嗤’一聲,這一下,是真疼。
蒙麵人當場抱著肚子,阿琅沒給他機會,抽出血淋淋的軟劍,對著衝上來要抱住她的男子砍了過去。
鮮血噴灑,一條胳臂飛了出去,慘叫連連。
其餘幾個人真的愣住了。
包括正在和蒙麵人纏鬥在一處的胡七和青檸。
鳳儀宮的宮人,多少都會一些防身術,尤其是青檸,能被派來照顧阿琅,功夫還是不錯的。
可這會,她看到阿琅手中提著軟劍的樣子,呆住了。
她好想嫁給這樣勇敢的姑娘!
總共六個蒙麵人,被阿琅解決了兩個,剩餘的四個,麵麵相覷,不敢戀戰,趕緊撒丫子的想要跑。
可阿琅提著軟劍,上去攔住幾個人的退路,劍尖上的鮮血滴在地上,
“想要跑去哪裏?若是不想和那兩個人一樣……老師告訴我,是什麽人指使你們的。”
*
韓長風回到上京的這幾個月都被韓丞相帶著四處應酬,認識人,又要應付翰林院的差事。
天天起早摸黑,累得和一條狗一樣。
這日,他才剛從外麵回來,就見被他派出去的趙東正在院子裏等他。
他一愣,趕緊問,“你怎麽在這裏?不是讓你跟著苒兒嗎?”
隻聽趙東道,
“大公子,今日小的確實是跟著苒姑娘出城了,隻是出了點意外。”
韓長風心頭一緊,問道,“什麽意外?苒兒出什麽事了?”
“苒姑娘差點被人劫走。”
韓長風眉頭一皺,原本溫潤的麵龐變得陰鷙,就聽趙東又說道,
“不過,苒姑娘把那些打劫的人都給挑了。”
一瞬間,韓長風的腦子都是空的,挑了?
苒兒的性子與世無爭的,她可是連墨個墨都喊累的姑娘。
他轉身就朝外走去。
趙東見狀,立刻跟上,“大公子,姑娘現在在十四巷那邊,小的來之前,見著那個姓江的老頭正在給姑娘上藥。”
韓長風就像是一陣風一樣的,往前跑。
門外,他的新小廝在和人說話,他的馬也沒有被牽到後院的馬廄。
他翻身上馬,一甩馬鞭,馬兒如同離弦的箭往前奔去。
一路上,他腦子裏想什麽都有,也不知苒兒傷得到底如何了。
上藥?他知道江叔會治病,隻是,他的醫術能行嗎?
要不要去太醫院幫她叫一個?
靖安侯府是有資格叫太醫的。
隻是,十四巷那裏。
韓長風腦子裏亂哄哄的,憑著本能,往十四巷而去,等到地方。
院門是開著的,裏頭有說話的聲音傳來。
韓長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往裏走。
院子裏,有好幾個人在,他的目光一下就落在阿琅的身上。
阿琅的臉頰腫著,還有唇角也被打破了,長發披散在肩頭,看起來楚楚可憐。
“苒兒。都是誰做的?”韓長風眼眶都逼紅了,他的姑娘啊!
阿琅垂著頭,沒說話。
還是站在她身邊的江叔說,“韓先生,你怎麽來了?姑娘去同泰寺的時候,遭了暗算。”
“她沒什麽事,那幾個人兩個死,三個傷……”
“傷了苒兒的,通通都該死。”
韓長風眼睛一錯不錯的看著阿琅,想都不想的回答江叔。
阿琅抬起頭看他,嘴角扯動了一下,疼的嘶了一聲。
那些人是真的想弄是她,那一拳打在她的臉上,確實疼。
“到底是怎麽回事?”韓長風走到阿琅身邊,問道。
阿琅神色淡然,“不知道,可能是想打劫吧。“
韓長風抿了抿唇,問,“剩下的人呢?”
“交給官府了。”阿琅眉眼帶著冷,眼底的狠還未全部散去。
韓長風和她相處一年,印象裏的她一直都是個有些狡黠調皮的姑娘。
兩個人在一起時,她整個人都很安靜,很乖巧,看著他的目光柔順。
他怎麽也想不到這樣一個姑娘,是怎麽挑了這夥人的。
他心頭低低的笑了起來。
是呀,他的姑娘,什麽樣都不意外。
隻是,才兩個死,怎麽行呢?
那幾個打劫的人,都該死!
韓長風垂下眼簾,掩蓋住眼底的陰霾。
*
蕭珩宮了皇宮,上了馬車,將小幾上的茶水拿起一飲而盡。
上次雖把淩琅閣在京中的據點給端了,本以為會消停一段時間,沒想到,上京又有淩琅閣人的蹤跡。
那個閣主,還是沒抓住,太狡猾了。
讓一個替身代替他出現,結果那個替身牙關裏還藏了毒囊。
周圍很安靜,隻有馬車壓在石板上的聲音。
他揉了揉眉心,想著明明部署的很好,到底是哪裏出了岔子?
竟然又被跑了。
想到淩琅閣,蕭珩不免就想起阿琅。
也不知道這會她在做什麽。
“王爺……”外麵甲一敲了敲車窗,“甲十一有事稟報。”
“說。”蕭珩靠在小幾上。
“六姑娘受傷了。”甲十一刻板的聲音出現在蕭珩的耳邊。
蕭珩,“為何受傷?不是讓你護著她嗎?”
聲音冰冷。
甲十一輕聲道,“王爺說不許屬下露出身份,當時那夥人出現的太快,姑娘不過是被打了一拳。”
“根本不用屬下出手,姑娘就把那些人給解決了。”
原本刻板的甲十一,聲音裏隱隱有些興奮,
“王爺,沒想到六姑娘的身手很不錯,要不是當時正和人一起搬石頭,姑娘根本就不會捱這一拳頭。”
蕭珩沒說話。
甲十一還在說,“姑娘那一腳,還有那軟劍,刷刷的,三兩下,就把兩個人給打翻了。”
“嘖嘖,真沒想到,不過,屬下很是懷疑,不是說是鄉下長大麽?怎麽姑娘的功夫這樣好?”
不等甲十一說完,就見車簾子被掀開,一道黑影從裏頭閃了出來。
“王爺……你去哪裏?”
“我去看她。”
“十一,你保護不力,回府去掃半個月的馬桶!”
甲一:王爺終於開竅了麽?不過,這一開竅,怎麽就這樣的瘋狂……
聲音漸漸遠去。
夜深了,阿琅晚上宿在十四巷的宅子裏,主要是江叔不放心,小姑娘的臉上可不能留疤。
阿琅屋子的燈已經熄滅了,可她沒睡著。
嘴角那一下,確實是挺疼的,約莫是回京這段時間養的嬌氣了。
被打的時候不覺得,打完了才覺得疼,而且是鑽心的疼。
她側著身子,正對著窗子。
今晚的月色很好,月光的清輝從窗台散落了進來。
阿琅看著窗外的清輝,想著那夥打劫的人說的話。
然後,她就看到一個身影從窗前飄過,然後又停了下來。
直到那個黑影敲了敲窗,阿琅起身,跑了過去。
窗外,男人的手指又在窗子上敲擊兩下,他的聲音伴隨著風傳到了屋子裏。
“是我!”
阿琅一邊開窗,一邊心頭揶揄,是我?我怎麽知道是誰?
“大半夜的,王爺過來做什麽?”
阿琅看著外頭,月色清輝溫柔地灑進房間,落在他的肩上。
高大英俊的男人,身上還穿著朝服。
“聽說你白裏碰到劫匪了?”
原本滿肚子的火氣的蕭珩,在見到她的那瞬間,就仿若心底吹進了涼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
阿琅剛要開口,怎麽是個人都知道她碰到劫匪了。
就見外麵的人跳了進來,打橫將她抱起,
“地上涼。”
剛才開窗子,赤腳下地的,屋子裏沒點燈,可是借著月色清輝,她看著他的眼睛,漆黑的眸子,亮堂地逼人。
她被放在榻上,蕭珩走到一邊。
阿琅微愣,就見蕭珩走到盆架邊上,拿起上頭的白棉帕子,轉過身,蹲在她的麵前,抬起她的腳,輕輕擦拭幹淨。
阿琅,……
這樣不太好吧,男女授受不親,而且……他這個姿勢……
她的身子往後仰,微微縮了縮。
蕭珩:“你的腳也受傷了嗎?”
她的腳踝很纖細,看起來特別地柔弱,讓他就想要護著,疼著。
阿琅低聲否了,“沒有……”
她一個姑娘家,被個大男人抓著腳,還不許她縮一下了?
蕭珩給她擦好了,又放好枕頭,讓她躺下,給她蓋好被子,“睡覺吧,天晚了。”
阿琅‘嗯’了一聲。
這樣唐突的跑過來,現在又想淡定的讓她睡覺?
哪裏有這樣的。
更何況,都叫她睡了,為何還和門神一樣的坐在床邊呀?
他們的關係,什麽時候好成這樣了呀?
見她半天也不睡,蕭珩低聲問,“睡不著?”
“嗯。”阿琅應了一聲,“郡王,你什麽時候回去啊?”
這話,隻差趕他走了。
“等你睡著了。”蕭珩的聲音仿佛清泉,在這樣的夜晚,越發好聽。聽的叫人特別安心。
阿琅是真的睡不著,按照那夥人說的,以及她最近想的。
幕後之人,應該是和當初在碼頭上找船工的那人是同一夥人。
嗬嗬,看來,很多人想要她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