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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哪裏來的戳穿

  慧靜師太多的話一出,周遭的顧家人為之一愣,略一思索前言後語,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這到底是什麽神仙展開?

  這隻有戲本裏才會出現的段子,竟然活生生在顧家上演?


  顧婉妤不是顧家的孩子?


  是來曆不明的野種……


  怪不得,都說雙生子容貌會是一模一樣的。


  可阿琅和婉妤就沒有一處相像的地方。


  難道天底下還有這樣的雙生子麽?

  慧靜師太的話好像一把鑰匙,打開了眾人心中的疑惑。


  現在真相大白,婉妤不是侯夫人的孩子,根本不是侯府的血脈。


  兩個孩子,同樣的年紀,侯府對外說的雙胎,十幾年前侯夫人碰到的那場匪亂,以及這些年花大力氣去找人。


  阿琅回來的時候,人人都在看笑話,這樣一個在鄉下養大的村姑,會鬧出什麽樣的笑話。


  事實上,這段時間,關於這位新回來的六姑娘滿城議論。


  嘖嘖,靖安侯夫婦可當真是好度量,竟還願意養著來曆不明的孩子。


  還疼愛了假孩子這麽些年,當真是對她太好了。


  待個假貨都如此的好,靖安侯夫婦不愧是上京人人稱讚的好夫妻。


  七皇子聞言,整個人都懵住了,一臉迷茫地轉頭去看婉妤,好像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


  妤兒妹妹怎麽可能不是侯府的孩子?

  婉妤原本靠在七皇子身上虛弱不堪,聽著阿琅和慧靜師太的交談,腦子飛快轉動。


  這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當日慧靜師太讓人送信過來,她就知道,慧靜師太心虛的很,必然會想起當年侯夫人的死。


  所以,她讓那個送信的小尼姑帶回去的信箋上,灑了她特製的毒藥。


  她今日才敢把慧靜師太推出來,剛才那一巴掌,再加上信箋裏的毒,能讓慧靜師太發狂。


  隻要她引導的好,就能讓慧靜師太把一切的事情都扛下來。


  事情發展也確實和她想的是一樣的。


  隻是,她沒想到,慧靜師太竟然目睹了當年嬰兒掉包的事情。


  更是把她給揭穿了!!

  婉妤站在那裏,血涼骨髓,她仿佛被人扒了皮。


  室內一片沉寂,婉妤眨了眨眼睛,茫然地聲音響起,“怎麽會呢?我明明是爹娘的孩子……你胡說!”


  婉妤的話令所有人都看向她,包括阿琅。


  見阿琅望過來,婉妤眼中浮現出一絲希望,對著阿琅說,

  “姐姐你說,我是你的妹妹對不對?我們都是爹娘的女兒……”


  阿琅沒有回答。


  婉妤看上去心涼了半截。


  她的目光胡亂掃過慧靜師太,淚眼婆娑,眼裏滿是絕望,


  “師太,婉妤可是一直把你當成家人的啊!是,是我和官府說藥丸是你送的,可這是事實不是嗎?”


  “你為何要血口噴人,汙蔑我不是爹娘的孩子,你這樣做,良心不會痛嗎?”


  她搖搖頭,自言自語,“不是的,我是顧家的嫡女,我爹是靖遠侯顧之南,你胡說。”


  慧靜師太麵無表情,


  “你說你是侯爺和夫人的孩子,那你把袖子撩起來,給大家看看,有沒有胎記不就是了。”


  她的眼珠轉了轉,落在婉妤的手腕上。


  婉妤的手微微縮了縮。


  一旁的顧大老爺,滿臉難以置信地拍著大腿,


  “七姑娘,不要再說這些有的沒的,想要證明你是二弟的女兒,就把手腕露出來給大家看看。”


  他的臉青中帶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的癱軟在椅子上。


  要真是這樣,那他二弟一家也真是太可憐了。


  慧靜師太扭曲了五官,聲音嘶啞而又陰森,幾步跨過去揪住婉妤的手,


  “你心虛了?害怕了?你不敢把手腕露出來給大家看,我來幫你!”


  說著,她飛快的把婉妤的兩隻袖子都往上攏,雪白纖細的胳臂暴露在眾人的眼前。


  婉妤一聲慘叫,想要從慧靜師太的魔爪裏抽回自己的胳臂。


  慧靜師太使出渾身的勁,像是恨不得將婉妤的手臂給折斷。


  眾人沒料到慧靜師太竟會來這一招,隨著婉妤的慘叫聲,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的手腕上。


  左邊的手腕,雪白纖細,上頭光滑如玉……沒有任何的印記。


  再看過去,右邊的手腕上,赫然一朵桃花型的印記躍入眾人的眼簾。


  這不是有胎記麽?

  慧靜師太果然是狗急跳牆,想要拖人下水,轉移大家的視線麽?

  但凡這屋子裏的顧家人,全都目光不善地瞪著慧靜師太。


  真是為了自己脫罪,不擇手段!

  他們險些被這位師太給騙了呢!


  要是婉妤真不是顧家的姑娘,不隻是她一個人身敗名裂,就是整個顧家都得被人指指點點。


  可惡!


  婉妤滿麵是淚地被慧靜師太抓著胳臂,低低的、柔弱無助的,


  “我沒有把這胎記給人看,是想要給姑姑最後一個機會呀,到底您從小服侍我,我不忍心……”


  “可是,你為什麽要執迷不悟呢?”


  她一臉失望的看著慧靜師太。


  慧靜師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敢肯定,從前婉妤的手上是沒有這個胎記的。


  她看著婉妤長大的,手上有沒有胎記她還不清楚嗎?


  從前不說,不過是怕捅破了自己跟著倒黴。


  什麽時候,婉妤手上竟然有了桃花胎記。


  假的!一定是假的!


  她揉了揉眼睛,一定是這些日子沒睡,眼花了!


  揉了自己的眼睛還不算,抓著婉妤的手,將那桃花印記搓了又搓,恨不能搓掉下一塊肉來。


  隻是,無論慧靜師太如何的揉搓,那印記絲毫不變,隻是周邊的肌膚被搓的越來越紅。


  七皇子也看到婉妤手上的桃花胎記,他就說啊,妤兒妹妹怎麽可能不是侯爺的女兒!

  他一把掀翻慧靜師太,“於少卿,你怎麽當差的,這樣惡毒之人,還不關押到大牢裏去!”


  轉頭又柔情無比地安慰婉妤,“妤兒妹妹,這個背主的奴才太過可惡,她會受到報應的!”


  “剛剛父皇已經同意咱們的婚期提前了,父皇同意了,母妃也會同意的!”


  “你可不要受這些閑氣的影響,傷了身子。”


  他這話等於在說,人人都知,婉妤是他未來的妻子,本皇子都舍不得讓未來的皇子妃受氣,你們這些阿貓阿狗算什麽東西,竟然敢嚇本皇子的皇子妃。


  有了七皇子撐腰,婉妤拿帕子擦拭眼角,一副柔弱堪憐的模樣。


  阿琅麵沉如水地站在一旁,探究地看著婉妤手上的那塊桃花胎記。


  和她的是一模一樣,隻不過一個長在左手,一個長在右手。


  可真是好好的回應了大家,雙生子的事實。


  隻是,越看,越覺得那桃花胎記有些違和。


  她的那桃花印記仿佛從皮肉裏長出來的,和皮膚契合在一起,自然無比,栩栩如生,有些地方紋路淡,有些紋路深。


  而婉妤的那個,卻好像什麽東西覆蓋在肌膚上。


  慧靜師太的篤定,婉妤的欲拒還迎,都讓阿琅大開眼界。


  她忽然有些明白上京的人為何說婉妤是雙姝之一了。


  既然婉妤已經搭起了戲台子,她也沒道理早早的退席,不然豈不枉費婉妤的一片苦心?

  她坐在椅子上,招呼於少卿,“大人來來,坐坐,剛才你說了那麽多話,定然口渴了吧!”


  於少卿被阿琅這樣沒事人一樣的態度給弄懵了,竟然無比順從的在她下首落座。


  於少卿心裏不禁同情靖安侯夫婦來,多麽好的一對夫妻,死後這府裏竟然是烏煙瘴氣的。


  姑且不論這個婉妤姑娘是不是侯府的血脈,今日過後,她的名聲定然是會下跌的。


  藥丸的事就算和她沒關係,那湯藥裏的毒又是怎麽來的呢?

  慧靜師太還可以說和侯府有不可言說的關係,又和婉妤姑娘關係不和睦。


  總不能抓藥的童子也和婉妤姑娘有仇吧!

  一個外男,一個後宅裏的姑娘。


  不論如何,婉妤姑娘的名聲都不會好。


  七皇子見於少卿竟然悠閑的坐在那裏,什麽都沒做,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將慧靜師太摜在地上,

  “你這個心思歹毒之人,拿本皇子是傻子糊弄嗎?連主子都敢背棄的人,竟然還指望大家相信你。”


  他大聲喊道,“來人啊,把這個背主的奴才押下去,讓衙門把她佛門的度牒給銷了,這樣的人,也配侍奉佛祖嗎?”


  大理寺的人不管,那就讓他來管!


  慧靜師太被七皇子一摔,摔的是頭昏腦脹,那不甚清明的頭腦,竟被痛意給弄的清醒了些。


  她什麽都沒做,不斷的被人捏在手裏做棋子。


  你不仁,別怪我不義,大不了一起下地獄。


  七皇子一聲呼喝,外頭闖進來兩名侍衛,拖起慧靜師太就要走。


  慧靜師太撲到婉妤的腳上,抱著婉妤的腳,不鬆手,


  “你這個來曆不明的野種,以為有個假的印記就能瞞天過海了,你就不怕夫人半夜來找你嗎?”


  “夫人的血會流到你的床上,流到你的皮膚裏,那血腥味,讓你一輩子也洗不掉……”


  “你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嗎?夫人的死分明……”


  婉妤在慧靜師太撲過來時,就被她眼睛裏的那決然給駭住了,見她要把自己的老底給揭穿,頓時什麽也顧不得。


  一個彎腰,那帶著桃花印記的手就扼上慧靜師太的脖子,死死的掐住。


  婉妤此時沒有半分柔弱,口中惡狠狠的道,“你這個賤人,你想做父親的妾室,被母親給攔住了,你就一直懷恨在心!是不是!”


  “你竟然還敢對祖母下手,說,府裏誰是你的內應,藥丸裏下毒還不夠,連祖母的湯藥裏也下毒!”


  “怪不得祖母好好的,忽然倒下!是你,是你,是不是!”


  婉妤也是從小就和靖安侯習武的,從前雖沒表現過她會武,可弓馬騎射能夠樣樣都會,那身手,力氣是不凡的。


  她緊緊的掐著慧靜師太的脖子,直把慧靜師太給掐的翻白眼。


  屋內的人驚呼一聲,顧家幾個未出嫁的姑娘瑟瑟發抖,沒料到婉妤好像變了個人一樣。


  太可怕了!

  七皇子也是驚呆了,他磕磕絆絆的,“妤……妤兒妹妹……你……”


  婉妤眼含著淚水,一臉悲憤,“郡哥哥,她該死,她不僅汙蔑我,還給祖母下毒,若是我不手刃了她,枉為人女……”


  阿琅可不想慧靜師太就這樣死了,她還沒看夠狗咬狗,怎麽會容許就這樣落幕?


  她剛想要上前,阻止婉妤,就聽門口傳來一聲虛弱的聲音,“你這個賤人……住手……”


  徇聲望去,竟然是老太太,被放在椅凳上,抬了過來。


  阿琅心頭吹了聲口哨,哇哦,沒想到老太太都被氣成那個樣子了,還能醒轉過來。


  看來,她下的猛劑夠大!


  都是些什麽人啊!

  自己不好過,別人也不想好過。


  老太太確實被阿琅說的給炸的昏頭昏腦,想起自己這些年對婉妤的疼愛,想起她對阿琅的欺淩。


  自己竟然疼出這樣一個孽種,白眼狼。


  這樣的一個賤人,竟然還要風風光光的做皇子妃!

  恨啊!


  她恨啊!

  也不知是她心裏的恨意過重,還是太醫院院判的醫術高明,幾針下去,老太太回光返照一般,嘴不歪了,終於又能說話了。


  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婉妤去哪裏了。


  得知經過後,她掙紮著讓張嬤嬤抬了軟轎過來,把她抬到大廳去。


  老太太緊緊地盯著婉妤,恨不能生吃了她!


  “你這個賤人,也配說為我報仇?”


  “慧靜說得對,你根本就不是我顧家的孩子,不過是我命人從外頭抱來的……”


  她扭曲僵硬的臉上露出濃濃惡意,“你還想瞞騙眾人到何時,你的那個桃花印記到底如何來的?”


  “要不要我告訴你,那個幫你做刺青的人在哪裏?拿著你給他的封口費,如今他可是過得很快活呢。”


  屋內的眾人再一次被驚呆了!

  顧家這位七姑娘的身世可真是跌宕起伏,千回百轉啊。


  一會假,一會真,一會假的!

  事情到了最後,竟然還有這樣一個反轉!

  老太太這個時候慶幸,沒有因為疼愛蒙蔽了自己的眼睛,對婉妤的掌控從來沒放鬆過。


  當阿琅找到的消息傳回來後,婉妤把小桃送到阿琅的院子裏,她就敲打過小桃。


  果然,從小桃的口中,她得知婉妤竟然尤其關注阿琅手腕上的印記時,她就知道了婉妤的打算。


  然後她就發現婉妤的私房錢少了許多,她就暗中派人截住了那個幫婉妤做刺青的人。


  當時,她並不是想要拿那個做刺青的人來威脅婉妤,隻是怕婉妤年輕,思慮不周,到時捅出漏子,也好彌補。


  時至今日,她快要死了,那她就要好好利用這些,讓婉妤也跟著死!


  婉妤驚恐的看著老太太,雙目瞪大到了極致,老太太竟然留著這樣一手!

  她抓著七皇子的袖子,抖著聲說,“祖母,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騙人,你一定是騙人的。”


  “我怎麽會不是顧家的孩子!我有印記的,怎麽沒有,不過是年歲越大,越來越淡。“


  “就是防著大家懷疑,我才鬼迷心竅的去找人加深一些。”


  七皇子扯開婉妤的手,一臉震驚的問道,“妤兒妹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不是靖安侯的女兒嗎?”


  老太太厭惡的罵道,“顧家門裏怎麽會有這樣惡毒的女子?她是老身為了報複兒媳婦故意換的。”


  “她的爹娘,如今在哪裏都不知道,說不定是哪個娼妓生下的野種呢……”


  七皇子滿麵氣惱,也不知是該氣婉妤的欺騙,還是該氣老太太的欺騙。


  “妤兒妹妹,你說,你到底是何人?竟敢蒙騙本皇子!”


  阿琅嘲弄地看了眼疾言厲色的七皇子,剛剛還一往情深的模樣,這會竟然變了個樣。


  真是無情呢!

  不過,七皇子沒看到阿琅嘲弄的眼神,隻是執拗地注視著婉妤,傷心的模樣,好像死了爹娘一樣。


  婉妤哆嗦著嘴唇,楚楚可憐地看著七皇子,泣不成聲,“郡哥哥……”


  “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是老太太換了我的身份,我怎麽會知道!我也是無辜的啊。”


  “我對郡哥哥的一片心意難道能作假嗎?”


  “我拿命去救你,難道也是假的嗎?”


  她怨毒的指著老太太,掃過慧靜師太,“都是他們,都是他們的錯,我是無辜的啊!”


  “呸!明明是你自己貪慕虛榮,知道自己是假的,妄圖攀龍附鳳,攀上七皇子,死死的抓著侯府姑娘的身份不變!”


  老太太從前有多疼愛婉妤,如今就有多恨她,揭起短來絲毫不手軟!

  “阿琅,從前都是祖母糊塗了,那樣對你,隻盼著你往後能夠拉扯照兒一把,別讓你爹用命換來的東西沒了……”


  “祖母,求你了!都是祖母錯了,祖母脂油蒙了心啊,我老糊塗啊!”


  老太太滿臉哀求的看著阿琅,仿佛從她嘴裏說出應承的話,就是她的救贖,她就能安心的去了。


  看的眾人均是不忍。


  顧大老爺撲到老太太的跟前,哭道,“娘啊,你放心,往後我一定會督促三弟把照兒教好的,絕不給二弟丟人。”


  老太太沒理會她,目眥欲裂的看向阿琅。


  阿琅仿佛被嚇了一跳,拿著一顆蜜餞果子,拖長調子,慢吞吞的,

  “老太太,你們要狗咬狗一嘴毛,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可千萬別牽扯到老子頭上來呀。”


  她將蜜餞果子一巴掌拍在桌上,那果子嵌入到桌麵裏。


  眾人,……


  到底是誰說侯府新回來的姑娘一無是處的!


  她這手功夫誰敢比!

  難道功夫也會遺傳嗎?

  於少卿看著阿琅,想到當年靖安侯夫人明惠雪的那一身功夫,咂咂舌。


  阿琅隨意的拍拍手,擺明了要翹著腳看戲的模樣。


  這一幕落在了剛剛從宮裏出來,到侯府來的清河郡王眼裏。


  他站在門邊,輕咳了聲,負手走了進來,坐在阿琅身邊,善意的低聲規勸道,


  “娘娘讓我提醒你,手腳輕些,不管今日發生什麽,別嚇著別人。”


  好像說得他沒嚇過人一樣。


  阿琅明白他的意思,從善如流的,“我知道了,是我的錯!”


  不該一上來就表演全武行,應該給眾人一點適應的時間的。


  也是她以前表現的太無用了些呢。


  不過……


  阿琅盯著蕭珩看,他什麽意思!

  意思她從前粗手粗腳的?還是發現了什麽?

  知道那日在小巷裏,是她出手打的他麽?

  隻是……


  她隱晦的撇了對麵男子的某處,若是知道是她,不該如此平靜啊。


  事實是,蕭珩確實不知道那日小巷裏的是她。


  老太太沒能從阿琅的口中得到一些承諾,似乎失望至極。


  七皇子看著婉妤,一臉的傷心和糾結。


  婉妤的身份欺騙了他沒錯,可當年在蜀地,要不是婉妤,他哪裏能活到現在。


  老太太沒得到阿琅的話,把所有的怒氣都發在婉妤的身上。


  戳穿她的身份不算,這會陰仄仄的,“殿下,你一定知道婉妤從慧能大師那裏得到的批命吧!”


  “母儀天下,貴不可言!”


  老太太呼哧呼哧地喘氣,似笑非笑,“那根本就不是慧能大師給的真批命,那是假的!”


  “當年慧雲師太的批命才是真的,七殿下要想知道是什麽批命,你不妨去問問慧雲師太!”


  至此,婉妤一敗塗地,她緊緊地抓住七皇子的袖子,


  “郡哥哥!你當初說過,說要照顧我一生一世的,你說過的話不作數了嗎?”


  “就算我不是侯府的女兒,難道我和你不是一處長大的嗎?難道在蜀地的事情你就忘記了嗎?”


  她悲戚地哭訴著,“更何況,我們的婚期就要到了,你難道是因為我是侯府的女兒,才和我在一處嗎?”


  “我沒了侯府女兒的身份,難道就不是我了麽?”


  “你娶我,是因為是我,還是因為我是侯府的姑娘呀!”


  她指著胸口,“郡哥哥,這裏,還留著當年我豁出去命救你的痕跡呀!”


  婉妤知道,她侯府女兒的身份定然是保不住了,那她就一定要保住和七皇子的這門婚事。


  七皇子目光轉向阿琅,喃喃地說,“可是,我是和侯府的女兒指腹為婚啊!”


  阿琅嚇的一個激靈,原本撐著下巴也不知是幸災樂禍還是看戲,這會懶散的姿態收了,義正言辭的,


  “七殿下,這就是你不對了,既然你已經同婉妤姑娘山盟海誓,情深義重,一生一世,那當然要娶了她啊。”


  “不然,你豈不是忘恩負義,不仁不義,被人唾棄了?”


  “娶了吧,娶了吧,別看我哦,我沒有和你指腹為婚的!大不了我不做侯府的女兒就是了。”


  仿佛七皇子是什麽髒東西一樣,恨不能立刻就甩掉。


  七皇子麵皮抽搐,看著阿琅,看看婉妤。


  老太太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嘴角湧出了鮮血,最後一絲精氣也沒了。


  整個人和爛泥一樣的癱軟在椅凳上。


  張嬤嬤見狀,驚呼一聲,“老太太……”


  阿琅心情一言難盡,她真是不想給老太太送終守靈,她可不可以也暈倒過去啊!


  隻是,她忽然想起,她好像不僅僅是在南邊救過蕭珩,好像,在蜀地的時候,她也救過一個小男孩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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