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裏麵是怎樣的情形!
哎呀!他快要瘋了!
張雪凝見他如此焦躁,趕緊上前來安慰他:“子恩,你別緊張!會沒事的!”
程子恩一手的冷汗,臉色發白好像是他在生孩子似地!
當然,如果可以,他也願意替簡俏承受這樣的痛苦。
突然,手術室的門打開了,一個醫生問:“產婦的丈夫來了沒?”
程子恩一個箭步衝上前:“我是!我是!請問我太太怎麽樣了?”
“你。”醫生看著他,“換衣服,然後跟我進來!你太太要求見你!”
程子恩緊張的不得了,換好衣服便疾步跨入產房。
簡俏奮力的嘶吼聲傳來,這次並不順利。因為孩子比較大,所以出來比較困難。
簡俏的頭發已經被汗水濡濕,伴隨著一聲大叫,整個人又虛軟無力的靠在了床上,可是,孩子卻還沒有生下來。
程子恩心疼不已的摸著她的臉,不停的叫著她的名字,內心自責不已。
他發誓,這輩子都不願意她再遭受這樣的痛苦!
簡俏搖著頭,眼睛裏都是淚水,做母親的都是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她的指甲深深的掐進了程子恩的手背。
程子恩安慰她:“簡俏,你要加油,堅持住,好不好,堅持住!”
醫生也在一邊喊:“對,就這樣,再用力,好,再用點力氣!”
又是一陣強烈的宮縮,簡俏感覺整個人都要死去一般:“啊”
她緊握著程子恩的手,指節都曆曆泛白,伴隨著這聲撕心裂肺的嘶吼,醫生的神情大為一震:“快,用力,孩子已經出來了,快,孩子的頭已經出來了”
程子恩激動的喜極而泣,這是他第一次見證孩子的出生,這一次他再次為人父的喜悅,可是,卻要緊的是,簡俏沒事!
他在她的額頭上印上一吻,柔聲鼓勵道:“做得好,簡俏,你成功了!”
隨著孩子脫離母體,醫生做一切善後工作,簡俏累得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甚至連看孩子一眼的力氣都沒有,隻是,她看到了程子恩眼中滿滿的不舍與心疼。
嘴角輕微的扯動了一下,頭便往旁邊一歪,失去了知覺。
在黑暗中醒來。已經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她微微蠕動了一下身體,便有人的聲音傳來:“簡俏,你感覺怎麽樣?”床頭的燈光被微微調亮了一些,她得以將整個房間打量清楚。但是首先映入眼簾的,依然是那一張飽含擔憂的臉。
恢複了一點力氣的她終於扯出一個笑容,搖頭:“我沒事,孩子呢?”
“孩子很好,不過在嬰兒室。過幾天還能出來。”
“哦。”簡俏點了點頭,又問,“是男孩還是女孩?”
“是個男孩。”程子恩用力的握了握簡俏的手。
這次,她無聲的笑了,而且笑容很大。
一女一子,好事成雙。
“辛苦你了。”程子恩再次溫柔的親了她一下,簡俏搖搖頭。
婚後的生活平靜而幸福。他們在彼此的眼中找到了一輩子相守的歸依,一切盡在不言中。
“你想吃點什麽,我出去給你買。”
簡俏搖頭:“不用,我好累,我還想再睡會兒。”
“好,那你閉上眼睛休息吧,我再這裏陪著你。”他的手,至始至終沒有放開她的。無論是以前的特種兵,還是今天的公安局長。他欠簡俏的,太多太多。
可是她從來沒有抱怨過。
真正結婚兩年了,她卻無怨無悔的肩負著撫養孩子的重責,從未怨言。
看著她滿臉的倦容。他既感動又心疼。
眺望著外頭翻滾的海浪,整座沙灘呈現在迷離的燈光下,美得如夢似幻。
外頭正在進行一場狂歡。從海景房內往外看,眼尖的看到一個人影從攢動的人頭中一閃而過。
她的心微微一跳,快速的扯下自己身上的披肩,完美無缺的身材頓時展露無餘。
在穿梭的人群中,尋找著他的身影。
可惜,她失望了。剛剛還在的地方,早已被其他人擠掉。
不過有人上來邀請她跳舞,是熱情的當地居民。她訝然的看著自己被拉到人群中央。很快就忘了剛才的不快,融入這場載歌載舞的氛圍之中,跳的熱情而投入,跳的忘乎所以。
她白皙的幾乎如羊脂般細膩而富有光澤,扭動著如水蛇一般的腰身,她臉上閃著靈動的光芒。
他其中並未走遠,混跡在人群中,將她的身影瞧得一清二楚。當然也知道,她剛才在尋找他。
長達六年的分別,竟以這樣的方式在相遇,不是不意外的。他開始用一個成熟男人的眼光來審視她。
如果那時候她比他成熟,他在她麵前顯得相對稚嫩,那麽這六年的時間,足以讓他將這一切追齊,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穿著一條及膝的遊泳褲,他將手插在褲袋裏,嘴角淡哂,目光仿佛有穿透力一般凝聚在她的身上。
熱舞的米穀也發現了這樣赤裸裸直勾勾的注視,透過層層的人群,一眼就望進了他。他嘴角淡然的笑意,讓她的心跳漏了兩拍。
她見他轉身欲走,微微掙開旁邊的人群,扭動著自己的腰身,向他靠近。然後圍著他跳舞。俊男美女,好一幅養眼的畫麵。
程嶽波但看著米穀,她也絲毫不以為杵,跳的熱情如火。然後,拉起了他的手,將他帶入了這一場盛宴之中。
程嶽波並不是放不開的人。加上周圍舞動的人群,很快融入了其中。米穀笑靨如花。偶爾貼著程嶽波的身體。他們相視而過,並沒有負累,隻是純粹的享受這樣放肆的夜晚,熱情的舞蹈。
一曲完畢。米穀香汗淋漓,汗濕的頭發粘在她白皙的臉上,她不拘小節的擦了擦,走到一邊端了兩杯酒過來,將其中一杯遞給了他,然後看著他笑,笑得眉眼彎彎,笑得嫵媚而澄澈。
程嶽波輕輕抿了一口酒,與米穀相對站著。
她也喝了一口酒,才開口:“難道你看到我一點也不意外?”她如同尊貴的波斯貓眯起了眼睛,“還是,你也一直在尋找我?”
程嶽波但笑不語,坦然的接受米穀的目光,透過玻璃杯中酒紅色的液體,看世界仿佛都迷離了起來:“我不找你,你不是一樣出現在我麵前了?”
她突然哈哈大笑,笑聲傳出好遠:“是啊,你不來找我,隻好我自己過來找你了。”
他依舊保持著那種淡然的笑容,深沉的米穀都不認識了。
“你沒話要說嗎?”米穀問他。
程嶽波放下透明的玻璃杯,望著遠處翻飛的海浪:“這幾年,你過的好嗎?”
一瞬間,氣氛變得融洽起來。她倚在他旁邊的欄杆上,最後索性跳了上去,隻是她矮,跳不上,程嶽波便順手托了她一把,然後她要邀請他來坐上來。
迎著海風,聽著滔天的海浪,她開始講述自己這幾年的奮鬥。
曾禦冥的死,是一個天大的遺憾。他留下了那麽多的攤子,米穀也想過離開,可是,他早就留下了遺囑。曾禦冥是相信米穀的,所以,米穀選擇了留下。
雖然他涉及軍火,可幸運的是那幾年新開的公司並未與軍火有任何的勾結,所以米穀接手的很順利。
然而,他的死,總是一個巨大的衝擊。她花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一切慢慢理順。她一邊說,還一邊手舞足蹈的笑,她應該是有幾分醉意了,所以才笑得流出了眼淚:“你知道嗎?那些董事會的人根本不滿我的領導,還處處跟我作對,好啊,他們跟我作對,我就狠狠的打壓回去,哈哈,我真的是狠狠的打壓回去的哦,你知道我怎麽打壓他們的嗎?”
米穀的眼神似乎一瞬間迷離起來,程嶽波望著她梨花帶淚的臉,完全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況有多慘烈,再怎麽能幹,她也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要有多堅強,才能頂得住那樣的壓力頑強的生存下來。
看著她,心尖上,微微有些泛疼。
“小心”一個不注意,她的手就脫離了欄杆,整個身體差點滑下去,幸虧程嶽波及時拉了她一把。
她抬起頭,整個人已經靠在了程嶽波的肩上。陌生而強烈的男人氣息傳來。她的心瞬間迷醉了,舍不得離開。
他鬆手了,她也沒有離開,就讓她貪戀這一刻的溫柔吧。表麵有多風光,內心就有多脆弱。她真的累了,好累,好累。
她居然就這樣睡著了?
程嶽波望著她完美的側臉在月光下呈現一種嬌美而恬靜的姿態都有些不敢置信。
可是,她真的睡著了。一點不設防的將自己完全交給了他。如果不是他托著她,早已經滑下去了。
她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麽呢。
濤聲依舊。他想起了那個幹淨純潔的午後,年輕的他們還不願過早的開始談感情。於是,她在他的耳邊說,程嶽波,等我們三十歲,你未娶,我未嫁,到時候你就娶我吧。
這是當年她留在他耳邊的那句誓言。
他當時是什麽樣的感受,玩笑震驚,亦或是毫無所覺?時間久的他都忘了。可是他一直沒忘的,是她故作瀟灑的轉過身去,卻獨自擦幹了眼淚。
不管前方的路有多崎嶇,有多坎坷,她都必須義無反顧的去闖,去走,去征服,去完成她的使命。
三十歲。
如今的他們,已經二十九。他的心,肯為誰停留?
眼前浮現小洛那張純淨的臉龐,這些年,來來去去,在他身邊長久的,隻有小洛一個女孩子。
秘書說他,有嚴重的戀妹情節。他淡然的一笑而過,是因為他明白,在他的心底,小洛是想一輩子珍視的女孩子。
他待她如珠如寶,全然的疼愛著她,不帶一絲的雜質。
那麽還有誰能讓他停留呢?真的有這麽一個女人嗎?他自己都迷茫著。
第二天,她從寬大而舒服的床上醒來,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愣了愣,便發出一聲銀鈴般的笑聲。
從床上坐起,沒有宿醉的頭疼,隻好安然熟睡之後的滿足感。她愜意的挑了一身米白色的白紗裙,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飄逸而高挑。
她不施粉黛,依然美得幹淨澄澈。
來到約定好的地點。已經有人等在那裏。她上前打招呼:“程總,早啊。”完全公式化的語氣,仿佛全天的一切隻是一場夢。
“早。”他淡淡的點點頭,品嚐著手邊的黑咖啡。
她在他麵前坐下來,已經有侍者送上卡布奇諾。
她揚揚眉,他承認:“是我給你點的,你嚐嚐看,味道怎麽樣。”
她的臉上頓時露出驚喜的表情,品啜了一口,與她慣常喝的咖啡味道不一樣,可是,卻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他們默不作聲的各自喝著咖啡,直到一杯見底,她才拿出準備好的文件遞給他,這一次,他沒有拒絕,接過來看了。在等待的過程中,米穀細致的打量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棱角分明的臉,竟與程子恩那麽相似。遺傳,真是個可怕的東西。
不多時,他便將文件大致瀏覽了一番,米穀早就做好了準備。
雖然是為合作商,但卻服務於不同的利益集團。
於是,一番唇槍舌戰。
最後,米穀莞爾,噙著好看的紅唇笑:“你認為我憑什麽答應你這樣苛刻的要求?”
“在商言商,你說呢?”程嶽波的表情波瀾不驚,他可真夠狠的,毫無轉圜的餘地將價格壓到了最低。
可是,米穀喜歡這樣的挑戰。
“好啊,說說看我答應你可以得到的好處。”
程嶽波湊近她,薄唇中扯出一抹淡定的笑意:“你會答應的,不是嗎?”
米穀笑得優雅而大方:“當然,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程嶽波做了個請的動作,表示洗耳恭聽。
“事成之後,陪我吃頓飯。”
“今天?”
“對,今天晚上。”
程嶽波斂眉:“今天晚上不行。”
“為什麽?”
“我有約了。”
“嗯?”米穀挑高了漂亮的柳葉眉,“女人?”
程嶽波嗬笑了一聲:“算是吧。”
“哦”米穀拉長了聲音,“那好吧,改天再約。”她大方的站起來,甩了甩手,“有消息電話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