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圈套
簡俏沒錯過他驚慌失措的表情,心下一緊,卻假裝什麽都沒看到,敲了幾下門,然後若無其事的將夜宵端到他的麵前:“看書累了吧,吃完再看。”
程嶽波看著她打得蛋,嫌棄的別過頭:“我不餓,你給我出去,別妨礙我睡覺。”他將簡俏趕出去,然後仔細的鎖上了房門,門外的簡俏大皺眉頭。
簡俏隱隱覺得不安,但是程子恩的手機始終打不通。無奈之下,簡俏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不是為了讓他回複,她隻是想找個人說說,這樣就感覺心裏好過多了。
月考如期舉行。
連續兩天的考試之後,便都得到了解放。
十一來臨了。因為剛好遇到周末,所以他們從二十八號開始就放假了。
當天晚上,簡俏與程嶽波語氣吃飯,她狀似閑聊的問程嶽波:“感覺考得怎麽樣。”
程嶽波從飯碗中抬頭,笑得簡俏毛骨悚然:“這麽迫不及待想跳脫衣舞給我看啊。”
這話戳中了簡俏的軟肋:“死小子。”她開始陷入天人交戰,既希望程嶽波考得好,又怕他考得好她要完蛋了。
手機依然悄無聲息。
寂靜的夜晚,她心神恍惚的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夜晚的每一分鍾都顯得特別漫長。失眠的滋味真是難捱,睡到一身酸痛,她幹脆起身來到窗前,看遠處的天光,淩晨兩點,天似乎隱隱亮了起來。
手機一直抓在手裏,反複被按亮,又摁滅,習慣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最可怕的她發現自己居然很擔心程子恩,拖著並未完全複原的身體要怎麽去執行任務?
此時,樓下隱隱傳來車聲,她轉過臉,看見一輛巨大的黑色的車子,沒有開車燈,靜靜的開上樓前的人行道,停在她的窗戶下鄉。
半夜的小區,路燈昏黃搖曳,她仔細看,但是仍無法看清到底是什麽車子。她的心跳鑽到了嗓子眼,她害怕,不敢麵對,心理作用怕車裏的人看到她沒有睡覺,於是趕緊跳上了床。
她不想讓自己的猜測成真,所以唯有不去想。
當然她現在開始害怕自己的手機響了。惴惴不安真的很消耗人的體力,所以折騰沒多久,簡俏反而懷揣著不安入眠。
睡到一半的時候,身邊的床鋪突然陷下去大半。簡俏迷糊的感覺到有人將她的腰環了起來。
簡俏打了個激靈,迅速醒過來,可是有一個人的下巴卻緊緊擱在她的身上,含混不清的說:“別動,讓我抱抱……”
熟悉的氣息湧入鼻息。整個人陷入了銅牆鐵壁之中,簡俏打了個激靈,頓時清醒過來。
“別動。”程子恩閉著眼,將她安置在自己的懷裏,聲音嘶啞,臉上滿是疲憊,一身風塵仆仆。
突然出現在簡俏的身邊,這讓她如何不驚訝。起初的震驚過來,她才能開口:“你怎麽回來了?”
“嗯,我好累,讓我先休息一會兒。”他抱著她的身體,沉沉睡去。
簡俏有苦難言,又輕叫了幾聲,確定程子恩睡著之後才轉動了一下身體。可是他抱得那麽緊,她根本無法掙脫,無奈,隻好尋了個舒服的位置。
他均勻的呼吸聲就像催眠曲,勾引出了她久違的睡意,沒一會兒,她也跟著睡去。隻是嘴角分明有些淡淡的笑意。
好舒服……簡俏翻了個身,尤自沉浸在舒服的美夢中,但是手卻摸上堅硬的東西。
她睜著惺忪的睡眼,程子恩似笑非笑的臉陡然在她的瞳孔裏放大,猶如當頭棒喝,簡俏驚懼的往後退,迭出床外。
程子恩沒想到這樣的意外,很是驚訝的看著她。簡俏摸著被撞疼的屁股,確定程子恩不是幻覺,昨晚的記憶才一點點的蘇醒過來。
“這麽一大早看到我就這麽激動,你想讓我說什麽才好呢。”程子恩趴到床邊,與坐在地上的簡俏眼觀鼻鼻觀心。眼底的戲謔卻在嘲笑她的緊張不安。
簡俏沒有與他對視,任憑換了誰一早上醒來床上平白無故的多了個男人都會被嚇著的。幸好他們衣衫整齊,肯定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
簡俏將被子撿回床上,吐了一口氣坐下來:“你怎麽沒說一聲突然就回來了。”
“國慶嘛。”他說的輕描淡寫。
“國慶不是要大閱兵嗎?”簡俏想起電視上國慶大閱兵。
程子恩側眼瞧她:“你見過特種兵上電視被檢閱嗎?”
“……”好像沒有。
“我們國慶不參加閱兵,但是國慶之後有軍事演習。”
“軍事演習?”簡俏擔憂的說,“會不會很危險,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都好了,用不著擔心。”
“哦,我就隨便說說,不是擔心你。”簡俏借疊被掩飾著真實的想法,程子恩挑眉看著她的動作。
也許是因為壓力大,所以疊了好幾次都疊不好,不但鬆鬆垮垮的隨時會倒下來,而且一點樣子都沒有。
“怎麽跟我呆了這麽久還是一點真傳都沒有學到呢。”程子恩帶著幾分笑意明明就是在調侃她,“看來是軍訓的效果不到位啊,連這麽點東西都疊不好。”
“我又不要當兵,疊那麽好做什麽,這又不是軍營,那麽規矩幹嘛,哼,我愛怎麽疊怎麽疊。”最後她索性就將這樣的被子放到一邊。
被程子恩攔下。她的手沒有及時撤回,與他的手覆蓋在一起。她睖睜的看著他們的手,有一瞬間的迷失。
倒是程子恩像是沒察覺似地,從床上下來,帶著她的手重新攤開被子:“跟我學。”
他將簡俏安置在自己的胸前,也不管她有多少僵硬,居然對她手把手,似是一本正經的教起來,簡俏渾身麻木,腦子更是一團糟,什麽意識都沒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傻傻的盯著程子恩寬厚的大手瞧。
他的手,居然能一把握住她的。粗糙的溫暖此時又蔓延開來,卻比以往都要清晰,他甚至教她要怎麽疊,溫熱的氣息悉數噴在她的耳根子上,酥酥麻麻的,她全身像上了發條的弦,緊張不已。
程子恩站在簡俏的背後,察覺她略微閃躲的態勢,眼中的笑意更勝,卻假裝無視的教的一本正經。
簡俏幾乎全程被帶著走,就像小時候老師手把手的教學生寫字,最後總是特別疑惑為什麽老師帶著寫出來的字就能那麽漂亮呢。
同樣的,為什麽同一床被子他疊的卻永遠有棱有角?看著眼前成形的豆腐塊,簡俏吞咽了一下口水,矮身從他的肩膀底下鑽出來與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她想她的臉一定很紅,因為說話都有些結巴。
這大清早的,上演這麽一出,換誰都吃不消。簡俏低著頭,留下一句我先去洗臉,就蹭蹭蹭的跑了。
從洗手間的鏡子中,簡俏看到程子恩就倚在門口,打量的意味甚是明顯。她正刷牙,見自己滿嘴泡泡的樣子很不雅觀,擰起了眉頭口齒不清的說:“你在哪裏幹什麽啊。”
程子恩淡然的像是在談論今天的天氣:“昨天晚上我在樓下遇到曾禦冥了。”
他波瀾不驚,卻在簡俏那邊掀起了軒然大波,口中的牙膏一不小心在口腔裏肆無忌憚的蔓延開來,最愛的清冽的薄荷味道卻像是染上了苦澀。
她一直極力回避的問題卻被他在這樣一個充滿驚喜的早晨打破。
喝水,漱口,洗杯。
“哦。”她的反應平淡的出奇。
程子恩微微揚眉:“你不好奇我們說了什麽?”
簡俏將杯子放回原處,又拿起毛巾洗臉,悶悶的聲音從毛巾下麵傳來:“那是你們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啊。”她唯有借著洗臉的機會露出自己最真實的表情。
毛巾放下,一切又恢複原狀。
“難道你不知道我們最大的交集就是你嗎?”程子恩並不是故意說明什麽,他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而這個事實簡俏並沒有否認。
“那又如何?”她扶著門框,嫣然一笑,“不好意思,程先生,上廁所,借過吧。”當著程子恩的麵將洗手間的門關上了。
程子恩站在原地,背後是初生的太陽,嘴角的笑意不減,但是眼底卻分明生出幾分難忍的陰鷙。
程嶽波對於程子恩的突然出現,有驚訝,不過更多的是無視。依舊不痛不癢的過著自己的生活,小洛倒是歡天喜地的,一直圍著程子恩打轉。
吃早飯的時候,程子恩坐在程嶽波的對麵,狀似不經意的問:“嶽波,最近都在幹什麽?”
“你不是派了專職保姆看著我嗎?還問我幹什麽。”真嗆。這死小子好好說話會死啊,簡俏拿著勺子狠狠的剜了他一眼,誰是專職保姆?
程子恩看了他一眼,又問小洛:“小洛,你最近都幹了什麽?”
“上學,畫畫,看書。”小洛笑著說。
簡俏忍不住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難怪人家都說女兒貼心,是媽媽的小棉襖,瞧瞧,多乖,哪像程嶽波啊。動不動就跟人欠了他幾百萬似地。一點沒有當兒子的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