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堅持不了多久!
原本找一個男人是為了更好地照顧蘇銀,卻沒想到找了這麽一個人渣、禽獸,女人不知道多後悔,找了這樣一個人,讓自己的兒子白白遭受毒打。
“媽說得當然是真的,遺憾的是媽不能陪你多久了,也不知道將來的你會怎麽樣,更不知道這個社會得經過多少年,才能變成接納你們的樣子,但媽知道,媽的小銀很堅強,當初那個學長,如果你還喜歡他,就去找回他吧,這幾年,看著你為了我們輟學,拚命賺錢,臉上連一個笑容都沒有,媽不知道多心疼。”
女人撫著蘇銀的頭發,不停地抹著眼淚。
“媽!”蘇銀抱住了女人的腰,“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這樣嗎?真的不管爸了嗎?真的可以找回學長嗎?”
女人拍著蘇銀的脊背,“別管那個人渣了,他把你打成這樣,我們什麽情分都盡了,那個家你也別回去了,自己在外麵找個地方住,賺的錢別都花在媽身上,對自己好一點,你看看你這一把骨頭……”
“媽也年輕過,當年你外公外婆不也反對媽嫁給你爸,媽也為愛情執著過,一個人一輩子能夠找到一個愛人不容易啊,許多夫妻生活一輩子都沒有愛情,你爸是走得早,可他在的時候媽是真的體驗過被愛的感覺的,隻要那學長也是真心喜歡你,你們就好好在一起,不要理會他人的目光,勇敢點。”
蘇銀在今天仿佛將所有委屈的眼淚都流幹了,他從來不敢想過,有一天母親竟然會想開了,不再反對他喜歡男人的事,還鼓勵他離開繼父。
蘇銀拚命地點頭,“謝謝你,媽,謝謝你。”
“媽其實也是嚇壞了,你這孩子,媽好怕你會做什麽傻事,昨天有一個男孩送進了醫院,說是為情自殺,差點兒就沒命了,男孩的父母哭得那叫一個慘,媽都在門口看到了,突然就想通了,對比寶貴的生命,別的都不是什麽大事,你怎麽喜歡就怎麽做,媽都會支持你。”
從母親的病房離開的時候,蘇銀突然感覺鬆了一口氣,肩上背負了重任和負罪感多年,被母親的一番話吹得煙消雲散。
“蘇先生,你母親已經出現了晚期的症狀,可能堅持不到太久了。”女人的主治醫生攔住了蘇銀的去路,告知了他這個不好的消息。
蘇銀將眼淚逼了回去,“我知道了,她大概還能堅持多久?”
“好的話也許能到明年三四月,如果情況持續惡化,也許就是剛過年的時候了。”
蘇銀攥緊了拳頭,過年,過年,還有不到兩個月就過年了。
母親熬了這麽久,終於還是熬不住了。
“我能把她接回去嗎?”蘇銀問道。
“這種情況的話,留在醫院也隻是多花錢而已,基本已經無力回天了,就看病人的選擇吧。”醫生無奈地道。
“好,謝謝。”
“您總共還欠醫院三萬多醫藥費……”
“好,我會盡快籌到錢的。”
蘇銀離開後,蕭耀拉住了那位醫生,他是看蘇銀這麽久沒回來,不放心所以忍著腦袋的疼痛出來找蘇銀的,結果剛好看到李叔在跟蘇銀說他母親的病情。
李叔是這家醫院的醫生,也是蕭耀父親的好友。
“李叔,剛剛那個是我的朋友,他還欠了醫院很多醫藥費是嗎?我可不可以幫他給?”蕭耀焦急地問道。
“蕭耀?你怎麽住院了,也沒跟李叔說一聲,我得給你免醫藥費去,額頭這是怎麽了?哎呀,縫針了呀,你爸知道沒?”結果李叔一見到蕭耀,關注的重點就不在蘇銀身上了。
蕭耀哭笑不得,“這事可不能跟我爸說啊!李叔,我這是跟人打架弄的,不能告訴我爸,你快跟我說說,蘇銀他欠了多少醫藥費?”
“三萬多呢,你一個學生哪裏有那麽多錢?你跟他很熟嗎?還幫他給?”李叔疑惑地問道。
“就是比較要好的朋友,我有錢,我不是在讀美術係嘛,平時有空也接了不少活兒,我幫他先給著,他家裏條件不太好,以後再讓他還我。”蕭耀解釋道。
李叔點了點頭,“這樣啊,也可以,我待會兒把賬單給你,你拿去把欠下的醫藥費替他付清了吧。”
“對了,李叔,這事兒不要和我爸說啊,賬單不用給我了,你告訴我個具體的數,我抽空去你辦公室刷卡就行。”蕭耀叮囑了幾句,見李叔點了頭,便趕緊偷溜回自己的病房去了。
回到病房,剛躺在床上,蘇銀就回來了,還提了兩碗香噴噴的皮蛋瘦肉粥。
說不出為什麽,感覺蘇銀出去一趟回來後,似乎心情輕鬆了不少,並且也變得很聽話。
比如蕭耀提出讓蘇銀喂他的要求,蘇銀竟然答應了,這讓蕭耀感到非常意外。
吃飽後,蕭耀接到了解塵的電話,問他那些年會的東西籌備地怎麽樣了,蕭耀拍了拍腦袋,“老實說,一個都還沒開始畫。”
解塵無語,“你不是跟顧原野談好了下個月交差的嗎?”
“我最近這邊有點事,又住院了……沒事,下個月我一定會交差的。”蕭耀信誓旦旦道。
以前沒覺得自己缺錢,可是看蘇銀這種情況,他心疼得不行,可以的話還是得多幫幫他,否則蘇銀不知道要把身體搞垮成什麽樣才能還上這些錢。
掛掉電話後,蕭耀揉著蘇銀的手,拍了拍旁邊的病床,示意蘇銀坐過來。
蘇銀沒拒絕,乖乖地坐了過去。
“我最近可能有點忙,跟星辰簽了約,要畫很多東西,我幫你在外麵找個地方住,別回去了,好不好?”
蕭耀已經做好了要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準備,結果蘇銀很幹脆地點了頭。
“那個家回不去了,媽媽也叫我不要回去了,我打算賺一筆錢,送去給他,就跟他劃清界限,媽媽的病不知道能熬到幾月,我想找個地方住下來,把她接回家,好好滿足她的心願,至少在最後的日子裏,我不想她的記憶裏都是蒼白的醫院和痛苦的化療。”蘇銀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