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離家
葉小青腦袋亂成一團漿糊，如回到雪國她與月星辰該何去何從？是抱著他痛哭流涕，來一場久別重逢的相認，還是裝傻到底做一個音信全無的前任。她呆呆傻傻地跟在雪相國後麵，雪相國隻當她年歲小，對於出質別國這件事心生懼意。
她拉著葉小青的手，顯出難得的柔情道：“玲瓏，是母親對不起你，為了鳳國的安危，隻能委屈你了。你記著到了雪國以後，萬事小心，待到時機合適之時，母親定會接你回鳳國。”
葉小青心裏咯噔一下，自己發會呆，竟讓她誤會至此，便回道：“女兒定會將自己照顧好，您與相國夫也要平平安安地等女兒歸來。”
雪相國深深地看著她，手中的力道加重了幾分，過了一會回道：“好，我相信你。我雪玉之的女兒，定不是常人。”
回府後便有丫頭婆子幫她收拾行囊，相國夫傷心欲絕，險些哭暈過去，讓葉小青也生出了許多傷感。她在院中徘徊了一會兒，看了看這生活了十年的地方，有些惆悵，有些不舍，不知以後是否還有回來的一天。
第二日一早，便有仆人來報，雪國使臣來訪。雪相國帶著葉小青和哭哭啼啼的相國夫出了家門。坐在馬車前百無聊奈的風智賢，便看到這樣一幕，兩父母送別年幼的孩子紅了眼框，單薄的孩子滿臉天真、憂傷地抱著行囊，活脫脫地被地主家壓榨搶了小孩又無力反抗的苦情戲碼。他揉了揉腦袋，這可不能怪他呀，不是他要搶這小娃，明明是馬車裏那位，偏偏還要他來背鍋。
等雪相國她們傷心的差不多了，葉小青轉身走到馬車前，作勢要跳上去。風智賢問道：“你拿著行囊幹什麽？”
葉小青仰著頭疑惑地看著他回：“和你去雪國呀。”
“小屁孩，誰和你說現在回雪國的，我是來帶你出去玩的，本大人見鳳國山清水秀，風和日麗，決定再呆些時日再回去。”
葉小青一愣，這老怪物還真是讓人心煩，有事不知道說清楚。小聲嘀咕道：“又不知道說清楚，幾萬年白活了。”
風智賢低下頭來問：“你剛才說什麽？”
葉小青沒理他，將行囊塞給小丫頭，轉身說道：“母親，父親，我現隨使臣大人外出學習，過些時辰回來。”
本已近暈闕的相國夫，瞬間活了過來，紅著眼說道：“不走就好，不走就好~”
雪相國則平靜地回了她一句：“去吧，記得尊禮守節，切不可失了分寸。”
葉小青回了句：“是。”回完話，葉小青便在仆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車內的光線有些昏暗，過了片刻葉小青才看見車內還有一人，正是那蒙麵武士。葉小青心裏疑慮，風智賢親自趕車，想來這蒙麵武士的身份並不尋常，這世上隻怕隻有那人才有此殊榮了。還未找到合適的落座的地方，馬車便跑了起來，葉小青跌下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鼻尖傳來冷冽的清香。
她抬起頭來，看見那人正盯著她，麵巾遮住的臉龐看不出表情。葉小青趕緊爬起來，在旁邊坐好，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禮貌地說：“謝謝叔叔。”
她覺著那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冷，心中開始發虛，但她現在隻是個十歲的小孩，不方便看穿“大人”的眼神，葉小青隻好裝傻到底，一直望著他，直到他將視線轉到了車簾外。
馬車內靜悄悄的，葉小青倚在馬車上，如同一隻被驚醒的鳥兒般忐忑不安，她手中冒著汗，閉著眼假寐，眼珠在眼皮下滾來滾去。蒙麵武士拿來一本書，開始認真地讀了起來，再也沒看她一眼。漸漸地葉小青眼皮越來越重，不一會便睡了過去。馬車行了一個時辰，似乎到了目的地，停了下來。葉小青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一時忘記在什麽地方。她打了個哈欠，正準備換一個姿勢，繼續睡，頭頂上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小姑娘，在我腿上睡得香嗎？”
“尚可。”葉小青迷糊地回道。突然，她反應過來，騰地一下，直起上半身，發現自己枕著蒙麵武士的腿睡了半晌，她的臉紅得像能滴出血來。一時不知該怎麽反應，隻能木木地說：“睡得很好，腿很軟~啊，不~我是說，你的腿很結實。呸，總之謝謝叔叔。”
蒙麵武士靜靜地看著她手足無措的樣子，這小女孩麵相十分陌生，卻總能讓他感到莫名的親近。他繼續道：“小姑娘，我們見過的。”
“對的，我們在皇宮見過麵的，叔叔。”葉小青打著哈哈。
“我說的不是那一次，而是午夜皇陵，你見過我的。”說完，他取下頭盔和麵巾，長長的白發垂下，正是月星辰那廝。
葉小青假裝很驚訝地說：“原來是叔叔你呀，那夜過後，我一直擔心你被抓去浸豬籠，現在看你沒事就放心了。”
月星辰打量著那張還沒長開的小臉，臉上洋溢著天真和快樂，仿佛一顆春生的青草般，幹淨純粹。他心中的疑惑始終難以壓下去，這小女孩行為舉止都符合她十歲的年齡，但總讓他感到一絲怪異，甚至可以說是狡黠。
他沉下臉來，嚴肅地問道：“那夜你為何在那陵殿中？你最好說實話，否則我要了你全家人的性命。”
葉小青悄悄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感傳來，淚水裝滿她的雙眼。她“哇~”地一聲哭了起來，說道：“叔叔，你別這樣，我好害怕。”
月星辰從未與小孩打過交道，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說：“隻要你說實話，我不會將你怎樣。”
葉小青抽泣著回道：“我隻告訴你一人，你不要告訴別人，否則我母親會處罰我的。我自小便聽人說，那皇女葉小青長得美豔動人，好似天仙，心中十分好奇。那日，便趁著入宮的時機，悄悄溜進去看看。”葉小青說完，舉著手繼續說道：“我發誓，絕無害人之心。不想，卻碰到了叔叔你去看你的妻子。聽說皇女的夫君是雪國國主，叔叔你是雪國國主嗎？”
“寡人正是雪國國主，你害怕嗎？”月星辰帶著探究問道。
“小女雪玲瓏參見國主，小女不害怕，國主是深情之人，想來定不會亂殺無辜。”千穿萬穿，馬屁不穿，葉小青死不要臉地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