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爭執
眼看著葉星辰到城主府已經月餘，每次葉小青想去看他時，夜魔總以他身體虛弱，需要靜養為由，拒絕了葉小青的探訪。她隻能從偶爾來訪的萬靈獸那裏打聽他的消息，據說月星辰被好吃好喝地養在夜魔院中的西廂房，院外有重兵把守。他自來到城主府後，便日日呆在房內，未曾出來過，也不知現下是個什麽狀況。葉小青雖然心裏著急，但兩院之中皆有重兵，再加上夜魔的靈力深不可測，便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專注地在南島幻境中修習禦水術，隻盼早日有所成就，將月星辰從這府中救出。
經過月餘的修習，她的禦水術已有小成，連師傅都感歎她不愧為雪玉所化，進步神速。隻是她修習的是初級控水術，難以調動遠處的水源。恰好，她想起來萬靈獸贈予她的風清瓶中，有無窮盡的水源，可助她攻克水源這個難關。隻是這禦水的威力不足，且動靜較大，易驚動其他敵人，自己的靈力有限，隻怕抵擋不了多久。葉小青秉心靜氣，修習結冰術，是也白天、黑夜都在南島幻境中忙碌，不知外界時日，以至於夜魔、萬靈獸多次來訪她都未見。
這夜，葉小青自南島幻境中借了師傅的法寶“隱形披風”，穿戴在身上。她滅了房中的蠟燭，悄悄地將窗戶撬開，從窗戶跳出去消失在夜色中。看守的妖兵，見到花園邊的窗戶靜悄悄地開了，又靜悄悄地合上，卻沒有人出來，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眼花了。
她偷摸地到了夜魔的寢苑外，穿著隱形衣，從正門口進去了。正門對著的那間屋子沒有燭光，想來夜魔已經入睡。西廂房中的燭光忽明忽暗，葉小青慢慢地走了過去。房中靜謐，隻有些杯盞之聲。葉小青故技重施，從窗戶爬了進去，蹲在窗邊的小塌上。
正廳中葉星辰正坐在圓桌前喝酒，桌上放了兩雙碗筷，葉小青納悶，這逐妖城內還有誰能與他相識到可對飲的程度？難道是萬靈獸？或是夜魔？葉小青決定先不暴露行蹤，萬一夜魔在這房中，就沒有退路了。
他慢慢地抓起一杯酒，抿了一口，一月不見，他似乎比以前更瘦了。“這麽久都不來看我，你是不是喜歡上別人了？”他問。
葉小青一驚，她穿著隱形披風，這廝也能看見她？他不是失了心智嗎？
不待她回答，他又猛灌了一口酒，對著桌上的空座位道：“你怎麽不喝酒？是不是夜裏飲了夜魔的酒，覺著我這裏的酒配不上你了？”
葉小青滿頭黑線，這人怕不是失了心智，而是得了失心瘋。他繼續道：“我現下的處境，你跟著夜魔也是極好的。他可給你榮華，也可護你安全，可我在這逐妖城中，隻是廢人一個。原想著就算白日裏見不到，定要在夜夢中去侵擾你幾分。可這些時日，我用控夢術探察，卻尋不到你的靈識，你是不是故意在躲著我？”
控夢術？葉小青好奇地聽著，那是什麽？
“自那一次，我用控夢術勾了你的靈識，桃花林內，白狐裘中，讓我日夜回味，欲、罷不能。”他自言自語道。
葉小青的臉騰地一下紅了，她就說自己為什麽會做這種夢，原來是他搞的鬼。這人，竟然趁著她沒有靈力，在夢中欺負她。
“雪兒~如若我失了靈力，有他人護你安全，原說我是應該開心的。”他喃喃自語道，突然又拔高了聲音：“可是我又不甘心，我守護你那麽久，你哭的時候我心疼，你笑的時候我高興，全世界因為有你變得那麽美麗。如果，我把你送走了，我的世界還可以剩下些什麽。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聽到這，葉小青眼裏已含滿淚水，自己一心想著將他救出去，他卻打算將她讓與別人。真的是又傻，又氣人。
她越想越氣，哪有欺負完人，就轉手推出去的。她慢慢地靠近月星辰，在他的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一排整齊的牙印出現上在他雪白的胳膊上，他一驚站起身，喝道：“何方妖邪？”
葉小青慢慢褪下隱形披風，露出她的臉。月星辰微微地頓了一下，然後歡天喜地的摟著她的腰說道：“雪姐姐，你終於來看小辰了~”
葉小青一把推開他，冷冷地說：“別裝了，我已經看到了。你什麽時候恢複心智的？”
“其實我並沒有失去心智，但我想看你擔心我，關心我，哄著我，所以假裝失了心智。但與八爪女妖一戰，的確實傷了靈力。一但我的身份暴露，處境是萬分凶險的，雪兒你應當與我劃清界限。我看那夜魔待你情真意切，也是個可托付終身之人。”他說。
葉小青氣結，這人完全不問她的意願，到自顧自地幫她選擇了。且不說她對夜魔沒有半分邪念，即便有什麽，她不跟著月星辰，找到丟失的半顆心，還如何回現世去。她賭氣道：“既然殿主大人要我嫁給夜魔，那您就好人做到底，把挖走的半顆心還給我吧。”
聽她如此回話，月星辰隻覺得心中尖銳地疼痛。她果然還是選擇了別人，一直以來，都是他纏著她，關著她，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她從未說過喜歡自己，夜魔待她亦非常好，她選擇他也是應當的。他又隻剩下自己了，三界之大，失去了心愛之人，又剩下什麽意義？他捏緊拳頭，手上的青筋暴了出來，初秋的夜還帶些餘溫，但他卻覺得如墜冰窟。
“那我~祝你和夜魔，一生相愛，共赴白頭，至於那半顆心，恕我不能退還。”他故作平靜地說。
葉小青不可置信地轉過頭，發現他麵無表情地立在對麵，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你~我懶得理你~”葉小青心中越發煩悶，穿好隱形鬥篷，跳出窗外，回到了思歸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