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捉魚

  隊伍浩浩蕩蕩地行了月餘，大部分時間葉小青都在馬車中度過，自從她喝了帶有情人咒的水後，月星辰便將血玉還給了她，還時常用神力，助她化形成小吳的模樣，到馬車外去遊蕩。無論她變成什麽模樣，他現下都能一眼看穿，便放下一百個心來。這段時間，葉小青深刻地檢討了自己，修為低便永無出頭之日，被月星辰壓得死死地。日後定要致力於提升靈力，做一隻不被人欺負的妖。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麵帶憂鬱，在心中暗自發了三遍要修習靈力的誓言，可惜到中午用膳的時候便忘到了九霄雲外，實乃朽木不可雕也。


  在冬日的盡頭，隊伍終於到了秋靈山腳。葉小青蹦蹦跳跳地下了馬車，她現在是小孩模樣，也沒人怪她無禮。秋靈山遠看，似一位美人，穿著雪白的沙溢，對著山腳的河流梳妝，近看山勢陡峭，道路狹窄，又堆滿積雪，險峻異常。輕盈的雲，繞在半山腰，陽光灑在西麵的山坡山，把地麵反射成金黃色。山的西麵像是一個童話王國，山的東麵卻藏在黑漆漆的陰影裏，照不到半點陽光，像一個無底洞讓人生畏。


  “秋靈山西麵仙人居，東麵惡魔塚，你切記小心行事，跟在我身後，切不可去東麵。”月星辰嚴肅地說。


  葉小青表麵上恭敬地聽著，心裏卻沒當回事，此後想起來倒時常埋怨自己的魯莽。


  月星辰下令隊伍原地休整，便帶著葉小青四處走走，以解連日來的奔波之苦。他們一路向西，沿著山腳下的靜靜流淌的小河散步。初春的河麵，冰還未全部化開，在午後的陽光照耀下，發出陣陣金光，刺得葉小青的眼睛一下子花了。她本能地想用手擋住，有一雙細長的手，卻搶先蒙上了她的眼睛。溫暖的觸感自眼睛傳來，葉小青感覺心跳漏了一拍。她越來越覺得別扭，即對月星辰的溫柔小意感到心動，又忘不了那些他將她囚禁起來的日子。她一把打開他的手，開心地跑到河邊，一邊跑還一邊喊：“今天我們就比賽捉魚，不準用靈力，看誰抓得多。”


  月星辰看了看她歡快的背影，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但還是慢步追了上去。


  月星辰走到河邊時，葉小青已經擼起袖子摸了一陣魚了。以前在鳳國的時候，她時常和小侍女偷摸出皇宮，到西風城外的河裏捉魚吃。不過大多數時日都是小侍在河裏抓，她在岸上看，然後兩人一起將魚烤了吃。母皇常常因此責備她不務正業，但每次都被鳳父護了下來，整個西風城的百姓都知道鳳國三公主是位紈絝子弟。


  葉小青見月星辰笨手笨腳的開始紮褲腿，剛紮上左腳的褲腿，右腳的就掉下來了。袖子也因為紮褲腿的原因，沾濕了一大片。他勾著身子，長長的頭發散在後背，有幾縷從肩上垂下，麵色也因為著急而升起了幾分潮紅。白色的身影倒映在湖麵上，說不清是影子更好看，還是真人更好看。月星辰察覺到了葉小青的目光，便抬起頭來，給她了一個燦爛的微笑。這笑容看在葉小青的眼裏，就像三月的春花，七月的楓葉，十月的朝露，正月的輕雪，讓她怔怔地看著，一時間忘記了身在何地。


  過了一會兒，葉小青回過神來，發現月星辰的笑容已經變成了竊喜。她暗自懊惱，怎麽又被美色迷了心智，實在不應該。為了挽回麵子，她決定暫時裝作看不見他。葉小青開始認真抓魚，她先是用小石塊在小河邊做了個小水池，再在水池上麵做了個入口，流出狹小的縫隙讓水流經過，便靜待著魚兒進入圈套。她抽空瞄了月星辰一眼，見他頭發沾濕了大半，衣襟也濕了不少，高傲的臉上也沾了些許淤泥，盡顯狼狽。但他的神情卻極為認真，找準目標，雙手就按了下去，奈何河中的魚兒太滑溜，每每抓到，又被它們掙脫跑了。


  葉小青開心地笑了起來：“哈哈哈~殿主大人，你這樣是捉不到魚的。”


  月星辰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道：“還不是你不讓我使用靈力。不然，這一河的魚我都給你捉來”


  “殿主乃修道之人，切記不可殺生喲。”葉小青笑眯眯地回答。月星辰幹脆不理她，繼續他的捉魚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