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就等你到死
夏知約的眼睛紅紅的，麵容有些憔悴，精神狀態跟昨天比判若兩人，她坐在涼亭裏，用五根手指梳理幾下淩亂的長發，盡量讓自己恢複鎮定。
“這麽多年了你看不出我對你的感情嗎？”
顧北堯轉過身不看她，他又不是瞎子，他怎麽會看不出來。
“我們不可能。”
“就是說你一直知道我喜歡你，你隻是當做看不見。”
“知約，我很感激你一直對我那麽好，在我最難的時候在我身邊，作為家人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唯獨不能做你男朋友。”
“你是說你隻把我當家人？”
“嗯！”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喜歡你的？”
“很早”
“為什麽不說？”
“我想當你我身邊都有別人的時候，我在你心裏就不會那麽重要了。”
夏知約忽然明白了什麽，“你上高中後有一段兒忽然要住校，而後休假能不回來就不回來，從那時起你就躲著我，你從那個時候就知道是嗎？”
“是”
“我是長的不漂亮還是對你不夠好，我到底哪點讓你那麽不喜歡？”
“知約，我沒有不喜歡你，你很好，你在我的心裏也很重要。”
“多重要都沒有上官梨舟重要是吧？”
“你們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她能給你那種感覺我不能是吧？”
她的情緒幾近崩潰，雙手抓著頭，顧北堯回過身看到她的模樣，眼中閃過一抹痛苦和心疼，他彎下身抓住她的胳膊。
“知約，別這樣。”
夏知約忽然站起抱住他，吻上他的唇，顧北堯愣住了，他忙推開她，可是她的手箍的太緊，他用力才將她推開。
被推開的她淚如雨下。
“有感覺嗎？”
“別鬧了。”
他低吼。
“小時候我被別人欺負，你會幫我，上下學你都牽著我的手，那個時候你對我很好，從不會冷冰冰的對我，高中之後你就變了，北堯，我們不能回到小時候嗎？”
“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是現在，知約，我們長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
“可是我的生活裏一直都隻有你。”
夏知約哭的蹲在了地上，顧北堯的手動了動，終究是沒有伸出去。
哭了很久的夏知約站起。
“顧北堯，這輩子你休想甩掉我，我會等你，等你分手，如果你結婚，我就等你到死。”
夏知約走了，她的話卻在他的心裏一直回響，特別是那句‘我就等你到死’，他站在亭中，望著湖麵，那一刻如果他的心情像湖麵一樣就好了。
清明假期結束，生活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夏知約回了上海，顧北堯和上官梨舟大部分時間還是待在圖書館裏。
四月底的一天，雲姨來學校找顧北堯。
他們約在了校外的一家咖啡廳。
雲姨端莊典雅，舉手投足間都非常的得體。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清明假期後知約的情緒一直不穩定，她現在連我的電話都不接，我擔心她有事，如果可以的話，阿姨希望你可以跟她談談。”
“我會的，阿姨，您放心。”
雲姨沒有再說什麽就離開了。
他獨自一個人坐在咖啡廳裏。
咖啡廳裏的口琴聲讓他回到了那個夏天。
父母突然發生意外讓他感覺仿佛失去了全世界，外婆搬來照顧他。
從那裏起他喜歡上了獨來獨往，那個曾經幸福而又活潑好動的小男孩一夜之間長大了。
是夏知約在他上下學的路上默默地跟在他身後，有好吃的也會第一時間拿給他吃，下雨的時候她會跑來問自己帶沒帶傘，他們一直是好朋友，隻是在剛失去父母的那段時間他不想跟任何人多說一句話，而她卻鍥而不舍地待在他身邊，他什麽時候回頭時她都在那裏，她也是他走出那段陰霾後第一個願意接觸的人。
他們小學、初中都在一個學校，一個班級，他與她在那些年裏無話不談。
高中他們分在了不同的班級，卻並沒有影響他們的感情，他們依然一同上下學。
高二的那個暑假，他們的關係發了改變。
那是一天午後，他想送電影票給她，有一部新出的電影反響很好，他也想看，就去買了兩張電影票。
她家的門開了個縫，他推門進去，就聽到她爸與她在裏屋爭吵。
“您憑什麽看我的日記？”她氣憤地喊著。
“我幸好看了，不然怎麽會知道你這麽小就早戀。”
“我沒有早戀。”
“你沒有，可你喜歡樓上那小子。”
“我有什麽錯嗎？”
“你沒有，喜歡誰都不能喜歡那個小子。”
“您平時不是也誇他好嗎？”
“我是麵子上不得不那樣，鄰裏那麽多年。”
“他到底哪裏讓你看不上？”
“因為他是顧楓的兒子就不可以。”
“他爸爸已經去世了。”
“可他姓顧就不行”
“.……”
自那時起，顧北堯就開始疏遠夏知約。
高三他選擇了住校。
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夏知約的號碼。
她接了電話卻不說話。
“知約，雲姨來過了，她說你最近情緒不好，對不起，是我讓你有了困擾。”“除了這些，你還有什麽想對我說的嗎？”
“我想說如果你需要小時候的顧北堯我一直都在。”
夏知約沒有說話，他卻能聽到她的抽泣聲。
“為什麽隻能是小時候的顧北堯？”
“因為現在的顧北堯已經變了。”
“小時候，我們一起在櫻花樹下對著流星許願，你說你的願望裏有我，我問你是什麽？你說你會告訴我的，至今你沒有告訴我。”
“我不記得了。”
“還是人變了還是心變了？”
“都變了”
聽到他坦誠的話，她的心更疼。
“你怎麽可以這麽冷血，說轉身就轉身，連個反應的時間都不給我，難道我對你那麽好都不值得你為我停留嗎？”
“對不起”
“我不要你的道歉，我要你的解釋。”
“我沒什麽可解釋的。”
“我默默地守著你這麽多年，你輕描淡寫地就把我驅逐出了你的生活中，前一秒還是歡樂，後一秒轉頭就空空如也，那種感受我背了那麽多年，我沒有放棄，我努力學習，你出國，我也出國，我想隻要我陪著你就能看到我，一切都是我以為。”她已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