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今天我生日
六月底的一天，上官梨舟騎著車帶著楚璿藝趕去教學樓上課。
“快放暑假了，你想好暑假幹什麽了嗎？”
“打工”
“不回家了？”
“回家下學期就沒錢，為了下學期的愉快生活，我隻能在暑假期間努力了。”
“我媽前天還叨叨我說我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我花家裏那麽多錢，到現在一分都沒掙過。”
“以後能掙錢就行了，咱們倆家庭不一樣，我這樣的懂事也是沒有辦法。”
“對了，昨天方木跟我說顧北堯向美國的一所大學發出了申請。”
“什麽申請？”
“他想大三結束後去美國讀研。”
“哦”
“優秀的人都想走得更高。”
“是”
大二結束了，放暑假大家都回去了，上官梨舟沒有走，她接了個家教，一個月的輔導可以賺四千五百塊錢，對於一個每月隻有六百塊錢生活的她來說，這是一筆巨款了。
她每天隻需要輔導兩個小時，剩下時間都可以安靜的學習。
假期可以學習的地方很多，宿舍、圖書館、校園裏的長椅邊、安靜的小樹林，平時小樹林的那些情侶也回家了，不用怕見到一些尷尬場景了。
她在樹林邊戴著耳機讀著德語，全神貫注。
起風了，剛剛的蔚藍天空變得陰雲密布，幾滴雨打在她的書上，她望了望天空，摘下耳機，趕緊收拾東西向宿舍跑去，十五分鍾的路程，給點麵子，雨千萬不要下大。
沒跑多遠，她的麵子就用光了，雨勢越來越大，落湯雞沒跑了，這個時候，她被一股大力拉到傘裏，一個不穩撞到了那個人的身上，一隻大手扶住了她，她順手抱住了他的腰，站穩後她轉頭看向身邊的人。
“咦？顧北堯，你沒回家嗎？”
“沒有”
回答她的話眼神卻落在她的胳膊上。
上官梨舟意識到自己還抱著他，忙鬆開手，尷尬的笑笑。
“謝謝，幸虧遇到你。”
“出門怎麽不帶傘？”
“沒想到會下雨。”
“看天氣預報”
“不出校園我通常不會看。”
“放假怎麽沒回家？”
“打工”
“很缺錢嗎？”
“缺”
“家裏不給嗎？”
“給，不夠”
“家裏一個月給你多少？”
“600”
“確實不夠，沒跟家裏說一下嗎？”
“不能說，我父母也是打工的，我說了會讓他們壓力更大。”
“晚飯吃了嗎？”
“沒呢”
“我請你吃飯。”
“為什麽請我吃飯？”
“今天不想一個人吃飯。”
“今天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嗎？”
“不是，不吃算了。”
“吃，免費的飯怎麽能不吃，你說，去哪兒吃？”
“去校外找個餐廳吧！”
“好”
點了四個菜，全程都是上官梨舟一個人在吃，顧北堯沒吃幾口，她知道他有心事。
吃完飯，兩人不發一言的走在路上。
顧北堯在前，上官梨舟在後。
兩年了，這一前一後似乎成了他們走路的習慣。
這個方向不是回學校的方向，雖懷疑卻仍繼續跟著。
他們來到了一個離學校不遠的公園，公園裏很多小孩子在打鬧玩耍，大人們陪著一邊，笑容親和友善。
上官梨舟饒有興致的看著，而顧北堯眼神中愈顯複雜，天色已晚，她並沒有留意到他的變化，直到人們都離開，公園裏的人所剩無幾的時候，他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而她坐在了他的旁邊。
“謝謝你今天陪著我。”
“每個人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有事不要憋在心裏。”
“你如果心情不好會怎樣？”
“找人說出來，我不太能將事情壓在心裏。”
“你平時並不怎麽說話。”
“我是跟你在一塊時不怎麽說話。”
“為什麽？”
“我們不怎麽交流，我突然將自己糾結的事情告訴你不是很奇怪嗎？”
他點點頭。
“我們認識很久了。”
“兩年了”
從進校門口開始，她在心裏補了一句。
“今天我生日”他想了很久還是想告訴她，不知為什麽，也許是想有個人能跟他分享。
很多人過生日都是開心，而他的不開心一定是有什麽原因。
“我給你表演個節目。”說完就在原地翻了兩個跟頭，“這是我唯一會的才藝。”
顧北堯忍不住大笑，一個女孩竟然會給他表演翻跟頭。
他的笑幹淨、爽朗，非常好看，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笑，他的笑容讓她不自覺地跟著一起笑。
“謝謝你的節目，很精彩！”
但凡太陽留有一點光她都不敢這麽做，她也是要麵子的。
從那天起，他們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對她的話多了許多，而且她也常常能從他的臉上看到笑容。
暑假過半，從圖書館出來的上官梨舟看到遠處的顧北堯在和一個身材高挑的女生在聊天，她隻能看到背影，那個女生一頭棕色的披肩長發，穿著淺綠色的長裙。
他們似是很熟悉，聊到開心的事時那個女生會把手搭在他的身上，他並沒有躲閃。
她望向那邊的時候，顧北堯看到她了，衝她點點頭。
之後的一下午她都沒見到顧北堯。
晚上，他們在食堂遇見，顧北堯端著餐盤坐在她的對麵，他笨拙的弄著餐盤裏的魚。
上官梨舟盯著他看了會兒，“你不會挑刺嗎？”
“會，隻是慢些。”
“我來幫你”
她拉過他的餐盤，用他的筷子很快地將那魚裏的刺都挑的幹幹淨淨，又將餐盤推回給他。
“謝謝！”
“舉手之勞，沒什麽的。”
“今天不用去補習嗎？”
“嗯！明天去，我好像見你也給中學生補習過？”
“生活費不夠時就會補習。”
“你也有生活費不夠的時候嗎？”
“錢花多了，自然就不夠了，不過現在不用補習了，那個家長還問過我，補數學，我可以把那個學生介紹給你。”
“我怎麽感謝你呢，請你吃頓飯吧。”
“不需要那麽客氣，就當是感謝你幫我挑魚刺。”
“挑了這麽多年魚刺，今天的魚刺挑的恰到好處。”
“我看你挑魚刺很順手。”
“我爺爺喜歡捕魚，小時候我跟他在山裏住過一段，山邊有一條河，爺爺每天都會捕很多的魚，我們那時候天天吃魚，所以挑刺還算可以。”
“你家是住山裏嗎？”
“差不多了，後麵就是林區，你暑假怎麽也沒有回家？”
“學習，我大三讀完想去美國讀研。”
“我聽說過這件事。”
“你學德語沒想過去德國嗎？”
“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