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沒結成婚
夜晚，酒精的作用讓上官梨舟久久不入眠，過去的種種又飛回到眼前。
“我出國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
“太好了！為你高興。”
出國學習是他的願望，她真心替他高興，但想到兩個人會相隔那麽遙遠，她又感到很失落。
她從他的眼中看到了他對未來的渴望，以及對夢想觸手可及的興奮，想了想自己，他們的路更像是一個分叉口，不是同一個方向。
“我想問你一句話。”
“什麽？”
“你未來的安排裏有我嗎？”
他沉默許久，“我還沒有想那麽遠，我可以.……”
她並沒有讓他說下去。
“你覺得我們彼此合適嗎？”
“不合適怎麽會在一起？你不要在意你爸爸的話。”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麽？”
“你的未來是我不能企及的，我爸爸說的對，我該知道自己是誰。”
“我不值得你堅持嗎？”
她很想說值得，想到那些種種，卻說不出口，
她隻能反問一句：“你覺得呢？”
她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她哭的有多慘，有多大聲，痛徹心扉。
這些年一個人養孩子的日日夜夜讓她以為她對他的感情早已麻木了，今天撕開塵封的記憶，如潮湧般奔來，原來那些記憶一直都在，她都深深地記得。
記得大學入學的第一天，她滿懷著期待和對未來的憧憬來到京華，這是個很多人夢想中的城市，走在街道上，仿佛風都在為她高興，催促著她，過馬路的時候，她的腦子裏還充滿著那些個小星星一般的想象，一輛車疾馳而來，緊接著她就被一個人拎著領口退到後麵，轉頭間，她看清了他的臉。
也許是他下意識的動作，卻印在了她的心上。
可能自那天起，他的身影就在她的腦中揮之不去，她將那歸結成天意，她們注定在那一天相遇。
窗外雷聲不斷，綿綿大雨傾瀉而下，希望一覺醒來，她心底也能被這場大雨洗刷幹淨。
早晨，空氣清爽，風雨過後，潔淨如新。
上官梨舟走路送上官芃芃上學。
“我們再複習一下古詩。”
“媽媽，我真是不喜歡李白。”
“就因為他寫了太多的詩？”
“嗯！”
“那未來你不喜歡的人會有很多。”
“初唐四傑和唐代那兩位老大哥是嗎？”
“還有別的朝代的呢。”
“幼兒園多好。”
“你上幼兒園時可沒說過幼兒園好。”
“我現在覺得幼兒園好。”
“等你二年級時，你也會覺得一年級很好。”
“媽媽，你覺得你什麽時候最好？”
“像你這麽大的時候最好。”
“那像我這麽大的時候你在幹嗎？也在姥姥的催促下背李白的詩嗎？”
上官梨舟沒有回答她，她小時候每天都在瘋玩，掏鳥窩、上山找蛇、田間地頭抓青蛙、踩水坑、玩泥巴……但她不能告訴芃芃這些，時代不同了，每一代人都有不同的童年，她很想讓芃芃也像她小時候一樣擁有那樣無憂無慮的快樂，可是她很難做到。
周六，林方木結婚的日子，婚房裏沒有熱鬧，沒有溫馨，有的是男女主角的沉默，還有薑潔的淚眼婆娑，林方木的領口扯開，垂著頭。
“你非要在今天跟我說這些嗎？這麽多年連個婚禮都不能好好給我嗎？你這麽做對我有多不公平你想過嗎？你就是那麽自私，林方木，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薑潔近乎歇斯底裏。
“對不起，我過不了自己心裏那關。”
“你早幹嘛去了？你非得等到今天，哪怕是早幾天跟我說，非得讓我這麽狼狽嗎？什麽給我幸福的生活都是鬼話。”
剛領了一周結婚證的他們在隔天去領了離婚證，出了民政局的門，薑潔頭也不回的走了，轉頭間她的淚水奪框而出，但她不想讓林方木看到，這是她在他們的愛情中最後的體麵，林方木心有愧疚，想說什麽，終是沒有說出口。
顧北堯倚著車站立，望著門口的薑潔和林方木，本來是來參加婚禮的，結果變成了眼前這個樣子。
回去換成了顧北堯開車。
“為什麽這樣做？”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顧北堯也很意外。
“她給我打電話了。”
“誰？”顧北堯剛問出就想到了一個名字，“楚璿藝？”
“嗯！”
“她說了什麽嗎？”
“她沒有說什麽，她哭了，我也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我還是聽不了她的哭聲。”
“所以你就不想和薑潔結婚了。”
“我不想在心裏有其他人的情況下跟她結婚，對她不公平。”
“可是你在結婚當天跟她分開對她就不隻是不公平了。”
“我知道，我是混蛋。”
“那你接下來要怎麽做？”
“我不知道。”
“你說什麽？林方木沒有結成婚？”正在打包的上官梨舟接到了楚璿藝的電話。
楚璿藝將給林方木打電話的事告訴了她，“我喝了點酒，我清醒的話肯定不會打那個電話。”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你能不能有點腦子？”
這麽多年，上官梨舟第一次這麽吼她。
“我知道這事是我錯了，我不知道怎麽挽回。”
“你覺得你還能挽回嗎？”
楚璿藝頭大如鬥，她也不知怎麽想的，那天就精神不正常地做出那樣的舉動，不怪上官梨舟責怪她，她自己都煩自己。
“我要去秦城，這事是我惹出來的。”
“別再衝動了，想好自己應該做什麽。”
這個年齡已經不太願意接受別人的說教，很多事情她自己心裏知道的很清楚。
“二十幾歲時，別人攪亂了我的感情，三十幾歲，我又攪亂了別人的感情，唉！為什麽？”楚璿藝哭了出來。
感情這事最難分對錯，她很想將她罵清醒，縱有千般萬般想說的話，也都過去了，她們這麽多年的朋友，她了解她，她的自責是真的，她的懊悔也是真的，可林方木沒有結成婚也是真的。
“真的要去秦城嗎？”
“嗯！上官，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
“嗯！”
在她最難和需要幫助的時候，楚璿藝都陪著她，而現在是楚璿藝很難的時候。
“孩子和店你安排好了。”
“店我讓嚴菲幫我看，孩子我托付給環宇媽媽。”
環宇媽媽是上官芃芃幼兒園時同學的媽媽，上了小學兩人還是一個班級，平時兩家就交好，經常互相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