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世界上有很多人，有的是黑人，有的是白人，有的是黃色皮膚的人。
他（她）們…有的人愛吃香菜，有的人不愛吃香菜，有的人喜歡看書，有的人不喜歡看書，有的人喜歡用腦子，有的人不喜歡用腦子，有的人天生就擁有得天獨厚的能力，有的人則平平無奇，好像一輩子都在為那些出彩的人們留作襯托。
小莫就是那個喜歡吃香菜，不喜歡看書，不喜歡用腦子，天生下來就平平無奇，沒有一點過人之處的孩子，雖然這三者並沒有什麽共同之處，但生活在鳥旦城裏的人們就是常常通過這三個關鍵詞的組合從而聯想起城主家的那一位名字叫小莫，生下來就不怎麽聰明的孩子。
這就像是，在一個很久以前的年代，人們常常能夠通過公務員、大網紅和正義這三個關鍵詞聯想到某位生活在大海之南的木瓜。
不得不說的是，小莫跟和他一起出生的同胞兄弟小智還是有很大的區別，在很多方麵，他都不如他的這位號稱是幾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兄長。
以至於，在兄長過分耀眼的光芒照耀下，長期以來，他都處於一個十分被動的地位，因為人們總是有意識地那他們兩兄弟進行比較，而輸掉的那一方，在人們的眼裏就總是顯得很傻、很呆，就像是一個遲遲不肯長大的孩子，就像一根燒不起來的廢柴。
沒有比較自然就沒有傷害，但立足於人世之中，又能有幾個人可以逃得過人們好鬥的攀比心呢，所以，小莫就不得不一直當那個輸掉的孩子，當那一根完全燒不起來的廢柴。
……
今天是檢測修行成果的一天。
建立在廣場附近的鍾樓悠悠地響起了去往遠方的呼聲，攀爬在石堆上的青藤枝葉低垂，它們安靜地浸泡在逐漸入夜的殘陽裏，暮色四合，天地恍若一張正在消逝的光芒中徐徐收起，又在緩慢降落的黑暗中徐徐展開的畫卷。
“小智，鬥之氣，九段！相比於上一次的檢測，提升了將近百分之三十的鬥氣強度，而且純度為‘S’級，此刻，他距離成為一名貨真價實的鬥者.……隻有半步之遙！”
“最重要的是，如今他才十二歲，在我們鳥旦城成立以來的幾百年曆史中，他是第一個，第一個有望在十三歲之年踏足鬥者境界的天才！”
“天佑我鳥旦城！天佑我鳥旦城！”
負責檢測的老人顫抖著跪在青石板上，他那佝僂的身軀在血色的黃昏中緩緩地揚起雙臂，仿佛是想要朝著蒼天行禮作揖，感激它為這座城市送來如此驚豔的未來。
……
麵對老者難以控製的激動，站在老者旁邊的小智卻不以為然。
在老者仍在向他的神靈做祈禱的時候，這位十二歲的少年平靜地扭過頭，問站在測驗台下麵的一位助手，測完了，可以走了沒有？
被他詢問的那位工作人員誠惶誠恐，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位在長老眼中堪比救世主一樣的人物的問題。
窘迫之中，他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仍然跪在地上，與神靈進行無聲交流的長老，發現這個神神道道的老頭沒有半點想要從天國的意思。
無奈之下，他隻能恭敬地笑了笑，點點頭說，當然可以，您請慢走。
於是，小智就對他點了點頭，說了一句好，然後就徑直地走了。
對於接受人們的崇拜，和感受人們敬畏的目光，他好像是半點興趣都沒有。
他的步伐分明不快不慢，但又像是乘虛禦風一般，須彌之間，他竟然已經走了很遠很遠，與那些仍然站在台下等待接受檢測的人們拉開很長很長的一段距離，就像是隔開了整整一條的地平線。
無數雙火熱的眼睛都在遙望著他的背影，滿是唏噓，滿是感慨。
“那可是小智啊，咱們這些小老百姓又怎能跟他比呢，咱們鳥旦城的未來怎麽樣，還得指望他能走到哪一步咯，”有人在人群中嘖嘖感歎，“真是他媽的操蛋啊，大家明明都是人嘛，可為啥，有些時候人與人之間的差別，甚至比人與狗之間的差別還要大！”
“哪能一樣麽，”有人撇撇嘴，不以為然地接過話茬說，“人家那才他媽的叫人生呐，我們呢，我們這麽芸芸眾生嘛，充其量也就隻能算是活著罷了。”
“你們這些人又懂個什麽，”很快，又有人加入到這個話題裏頭，“相對論聽過沒有，不是說。能力越大，那他要擔負的責任就可越大了啊，我們這些人，辛辛苦苦修煉個鬥者，初衷是什麽，不就是為了將來考入編製，撈個一官半職，混個鐵飯碗，圖一個老婆孩子熱炕頭的安逸人生麽？”
“可他不一樣啊，”那個新來的家夥忽然重重地歎了一口氣，“他一生下來站在的高度就跟我們不一樣，將來，他要背負的東西太多了，也不是我們所能想象的那麽多，他會很孤獨，因為修行一途好比登山，越往高處走，不僅遇到的人會越來越少，而且看到的世界也會越來越大，越來越冷。”
“所以.……我們應該修煉鬥氣麽，”有人提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問題，“我所學過的曆史告訴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這個地方還叫做地球的時候，人類是不會擁有鬥氣的。”
“在那個時候，人類的行動遠不如其他動物，之所以能夠占據地球的霸主地位，完全是因為人類擁有超越其他動物的思考能力。”
“千百年來，人類一直都在不停地思考，思考自己究竟是誰，思考自己從何而來，思考自己將來又會去向何處，不知不覺……他們便迎來一場無法知曉的變故，明確地把優秀的人和劣質的人區分開來，隨後再把天上的世界和地麵的世界分隔而開。”
……
人們還在議論紛紛，潛心祈禱的長老在小智離開沒多久的時候已經恢複原來的嚴肅和端莊。
老家夥筆挺地站在青石板堆砌的石台上，手裏抱著一份冗長的名單，他用手指著位於‘小智’下麵的那個名字，大聲地呼喊那個家夥上台測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