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木僵症
大年初三，梅旭來得很早。向沂穿著睡衣打著哈欠給他開門，梅旭一點兒也不驚訝，從善如流地喊了一聲“姐夫”。
這聲姐夫，喊得向沂心花怒放：“吃早飯了沒有？姐夫給你做。”
夏慕然睡醒，看著一桌子豐盛的早飯都愣住了：“就算是過年，這也太誇張了點。”
“快來吃早餐。”向沂幫她拉開椅子，臉上的表情和以往沒有什麽不同。
可是夏慕然就是在他臉上看出了明晃晃的蕩漾。
初三，夏慕然家裏熱鬧了一整天，除了梅旭，許久不見的鄒琦也來了，宋宜安和邵澤自然也在，林奇一也帶著江教授回來湊熱鬧，一群人在夏慕然家看電影、打遊戲、吃火鍋，直到天黑才散場。
“好累啊~”收拾完影音室，夏慕然攤倒在沙發上。
今天要不是林奇一提醒，夏慕然都忘了家裏還有影音室，繼而發現影音室旁邊還有一個小健身房。嘖，夏慕然頭一次知道自己家裏還有健身房，據說是裝修的時候秦時月和設計師決定的，目的是希望她可以多運動一下。到底是讓秦時月失望了，這房子雖說她住了大半年了，但是基本上都在客餐廳書房和自己的臥室那邊活動，連林奇一和言深的房間這邊，來的次數，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向沂捏了捏她的臉頰：“讓你去歇著非不聽。”
夏慕然扁了扁嘴：“我都快被你養廢了，今天奇哥都說我了。”
林奇一在的時候還會讓她做做家務，隻剩向沂和她住一起的時候，她是十指不沾陽春水，一點兒家務都不做。
林奇一晚上吃完飯，又和江教授離開了，說他初九再回來，初七是夏慕然複診的日子，讓向沂帶她去。
向沂聽到這個安排，忍不住笑起來。
夏慕然翻了身，讓向沂給她按腰。
夏慕然問：“你笑什麽？從早上到現在，都笑得一臉蕩漾。”
“我笑自己，夢想成真了啊。”向沂笑著給她按腰。
夏慕然不解，向沂就絮絮叨叨地說了許多，那次在醫院裏偶遇，看著夏慕然抽血的時候往言深懷裏躲，就想著某天和她這麽親密的是自己就好了。
夏慕然麵無表情：“你的夢想是陪我抽血？所以你的快樂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的？”
向沂：“……”
向沂無法反駁，幹脆抱起她往臥室走：“走嘍，睡覺覺去。”
夏慕然環著他，晃悠著雙腿：“我不想睡！”
“一會兒運動完你就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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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琦順路，開車把梅旭捎回學校。
梅旭在校門口下車：“鄒哥再見！”
鄒琦揮了揮手，“過幾天帶好吃的來看你。看這大鐵門，苦得跟坐牢似的。”
梅旭哭笑不得，揮別了鄒琦，看著他的車尾燈消失在拐角，才轉身往學校裏走。
“你還知道回來。”黑暗的陰影裏，傳出令梅旭毛骨悚然的聲音。
梅遠霞從黑暗中走出來，昏黃的燈光照在她臉上，她手裏捏著一把掃把，是從學校門衛室裏拿的。
梅旭渾身顫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跑？還想跑？騙我說今天上課，結果是在和不三不四的人鬼混！”
梅旭：“不是！他們不是壞人！”
“你還頂嘴？！”梅遠霞瞪圓了雙眼，露出大片可怖的有些發黃的眼白。
梅遠霞已經很久沒有對他動手了，掃把棍落在身上的疼痛感沒有幼年記憶裏的可怕，梅旭被她一腳踹到在地，便蜷縮起來。
梅旭想哭喊，卻發不出聲音，腦海裏幼時的自己在害怕地放聲哭泣……
梅遠霞見他挨打沒有反應，更加惱怒，用盡了力氣打他。學校的門衛出來阻攔，但梅遠霞依舊不依不饒，掃把棍如雨點一般落在他身上……
好累，好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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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診那天，夏慕然全程垮著一張臉，滿臉寫著不高興，向沂怎麽逗都不笑，直到從鄭康平教授的診室出來，臉上才有了點笑意。
夏慕然舉起雙手搖了搖：“我要吃串串~”
“好。”向沂這會兒沒有不答應的。
夏慕然滿意了，挽著向沂的胳膊蹦躂著往外走。
一聲痛苦的慘叫聲，從走廊盡頭的治療室傳出。
夏慕然愣在當場，呼吸一窒，轉身就往聲音來源出跑。
“然然！”向沂連忙跟上。
夏慕然推開治療室的門闖了進去，看見裏麵的場景，氣血上湧，怒意湧上心頭。
梅旭被束縛帶綁在治療床上，赤裸的上身全是電擊留下的傷痕，他睜著眼，眼中卻沒有半點光亮。
治療床邊的儀器，是夏慕然再熟悉不過的，回憶湧現，劇烈的頭痛引起一陣眩暈。她撲上去推開醫生護士，解著梅旭身上的束縛帶，卻怎麽也解不開。
一旁的梅遠霞認出了她，破口大罵地撲向她，被向沂推到在地。
“向沂，向沂我解不開。”夏慕然哭著向他求救，
護士臉色不善地說道：“請你們出去，不要妨礙治療。”
“他疼啊！他疼！你們聽不見嗎！”夏慕然情緒激動，向沂把她摟緊懷裏安撫著。
“他就是裝的！”梅遠霞尖叫道，狀若癲狂：“他就是裝瘋！我為了他讀書，我什麽都做了！他給我裝瘋！電死他活該！”
“你才是瘋子！”夏慕然死死地盯著他，“你才是瘋子！我們沒有傷害任何人，我們沒有做錯事，為什麽要吃藥要治療的是我們！”
梅旭緩緩睜開雙眼：“姐……姐……”
這邊的動靜太大，引來一大批醫護人員，鄭康平教授也在其中，鄭教授向安撫了夏慕然的情緒，讓向沂把她帶了出去，然後隻留下幾個醫生，把其他人都趕了出去，包括梅遠霞。
走廊裏，夏慕然死死瞪著梅遠霞，向沂哄著她，“沒事了，寶寶。阿旭不會有事的，鄭教授在的。”
過了許久，他們才被叫了進去。
梅旭坐在椅子上，神情淡漠地看著梅遠霞：“我會達成你的期望，在此之前，我們不要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