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令人頭禿
網絡上的腥風血雨，夏慕然知之甚少。起因是那天胡吃海塞之後，加上季節交替，天氣變化，夏慕然犯了胃病，被林奇一拘在家裏吃了一個月的養生餐，吃得麵如菜色，肉眼可見地消瘦下去，每天做夢都是火鍋燒烤麻辣燙，全靠著向沂的牛肉幹續命，就這還不能多吃，林奇一每天隻給她吃一點點，其他的都鎖起來。
某天晚上夏慕然坐在馬桶上思考人生，生存還是死亡，火鍋還是燒烤，這是個問題。
而靈感就像食欲，說來就來，不能阻攔。腦子裏突然被迸發的靈感充斥，劇本的構架大綱、場景、人物，甚至台詞、動作、眼神，鋪天蓋地的湧進了她的腦海中……
向沂帶著新鮮出爐的牛肉幹來到夏慕然的家門前，輸入夏慕然發給她的密碼開了門。
夏慕然昨天晚上給他發了微信，隻有一行字：明天上午9點—11點，我倆大哥出門不在家，帶上牛肉幹前來交易。大門密碼：520729，我懶得開門。閱後即焚，勿回。
向沂捧著手機笑出了聲：“貪吃鬼。”
向沂進了門，徑直往書房走。夏慕然伏在書桌上奮筆疾書，桌上已經散落了不少寫滿了字的紙張。向沂也是前不久才知道，夏慕然有靈感時都習慣手寫，然後林奇一或者言深幫她錄入電腦。
夏慕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對向沂的到訪無知無覺。Summer趴在書桌上，屁股對著她打盹，尾巴尖來回搖擺著很是愜意，地上還散落了不少貓咪玩具。
夏慕然寫了多久，向沂就看了多久。直到夏慕然的脖子酸痛到抬不起來，扔了手裏的筆，捂著脖子活動，才看到向沂靠在門框上。
向沂把牛肉幹放在桌子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這麽點？”夏慕然撅撅嘴，“太小氣了。”
“我每天給你帶一點，防止你一次吃太多。”
夏慕然勉強接受了他的提議，她左手捂著快斷掉的脖子，右手也已經累得抬不起來。
“能高抬貴手喂我一口不？”
向沂猶豫了一下，拿起一塊牛肉幹放她嘴邊。
夏慕然張嘴咬住，滿足地嚼了嚼：“味道怎麽不一樣？”
“上次那個是麻辣的，奇哥說你吃不了辣，所以做了五香味。”
“行吧。”夏慕然妥協了，五香味兒也挺好吃的，“再喂一口。”
夏慕然仰頭，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右手一酸痛得不行，難受得逼兩滴生理性眼淚。
“我……我幫你按摩一下？”向沂提議，“我以前學了一些按摩手法。”
夏慕然想點頭，奈何脖子已經難受得動不了。“向師傅，麻煩您了。”
夏慕然的長發被發帶隨意束著，幾縷碎發散亂，看這粗糙程度應該是她自己紮的。向沂幫她理了理，頭發盡數幫她撥到身前。
夏慕然看著自己的頭發，忍不住歎氣：“我快成阿哥了，又禿發量又少。”
“你不禿，而且頭發也挺多的。”
夏慕然瞅到發尾，心裏的惆悵又多了一層：“那是你沒見過我以前，頭發更多。”
向沂不置可否，手覆上她纖細的脖頸，開始按捏。
夏慕然舒服地直歎氣。
向沂就這麽幫她按摩肩頸，夏慕然吃著牛肉幹，在一堆稿紙裏翻出手機，點進了快半個月沒有寵幸的微博。
和時深有關的負麵言論已經被處理得差不多了，剩下極個別也隻是尬黑的，評論裏都在嘲諷博主。第五律在選秀裏表現優秀，已經有了相當可觀的粉絲基礎，但是不會出道是肯定的，許弋清送他去選秀隻是混混臉熟增加曝光量，第五律還是會走實力歌手路線。
夏慕然越刷越覺得窩火，廣場裏十個營銷號八個都在黑向沂，評論裏一堆人在吹捧叫好，似乎黑向沂已經成了微博的政治正確。
夏慕然心裏忍不住爆粗口，她生氣都表現在臉上，落進向沂眼中。向沂在她身後，不想看到她的手機界麵都難。
“你別生氣，不值得。”
“你不氣啊？你都黑成這樣了。”夏慕然窩了一肚子氣沒出撒，憋得慌。
“黑紅也是紅，我還漲粉了呢。”向沂語氣還透著得意，“再說了，他們說得也都對，那歌是我唱的，難聽是真的；那演技也是真的，也的確是爛。”
“那些人身攻擊辱罵你的呢？”
“當沒看到唄。就像你說過的，沒有人可以讓所有人滿意。”
這句話，是夏慕然寫在《十二月》原著裏的。
“也是，一群草履蟲。”夏慕然嘴上這麽說，心裏的憤怒沒有減少一分，還不忘安慰向沂，“他們沒你帥，你不要和他們計較。”
“嗯，不計較。”
“向沂。”
“嗯？”
“你會紅的。”
你一定會紅的，你會站在山巔，讓這群人隻能仰望你。
“嗯。”向沂透著笑意，“手要按一下嗎？”
“要！”夏慕然連忙答應：“手快斷了。”
向沂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夏慕然的手又小又軟，皮膚細嫩白皙，隻是手指上的筆繭一層又一層，厚得可怕。
客廳裏一陣響動，夏慕然動作迅速地把剩下的牛肉幹藏進最下方的抽屜裏，拿過桌角大大的吸管杯，猛吸幾口林奇一牌檸檬水，衝淡嘴裏的味道。一係列動作迅速得讓人心疼。
“你笑什麽?”夏慕然抽回手瞪他，抓了一疊稿紙塞進他手裏。
“你覺不覺得自己像極了父母出門、做作業偷懶的小學生。”
夏慕然忍不住笑：“像。”
言深和林奇一到書房時，看到的是一副無比和諧養眼的畫麵：夏慕然坐在書桌前書寫著，向沂坐在一旁看著手裏新出爐的劇本，Summer臥在書桌上，翻著肚皮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