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
夏慕然從意識分裂的狀態中醒來，精神身體都疲憊不堪，頭疼得厲害，四肢發軟，全身像是灌了鉛一樣難受，爬起來找了兩粒止痛藥吞下，重新躺下等藥效生效。拿過手機查看，時間顯示七點半。
夏慕然看了看微信，宋宜安叮囑她吃早飯，宋母特意買了她喜歡的梅菜扣肉餡兒的包子；林奇一忙著搬家，讓她帶Summer去洗澡驅蟲，下午來接她和Summer回新家；言深看到了微博熱搜，問她有沒有玩夠，玩夠了老老實實寫劇本去；鄒琦問她怎麽把楊莉莉拉黑了，楊莉莉已經知道自己做的不對，一直在等她回來，想好好道歉。
夏慕然回複宋宜安：知道啦知道啦，一會兒就去吃/乖巧jpg.
宋宜安：呦，醒這麽早，我都還沒到公司呢。
夏慕然：早起早睡身體好，早起吃扣肉包包。
宋宜安：乖~
……
夏慕然回複林奇一：好的長官，是的長官。報告長官，我想吃你上次做的那個香煎帶魚。還有安安晚上也要一起吃飯，你做個海帶湯，她喜歡那個。
林奇一：準。
夏慕然回複言深：唉，一個月裏，總有那麽三十一二天不想碼/懶gif.
言深回了一張圖片，圖片裏是一把雪亮的菜刀，和砧板上一堆剁碎的雪白魚肉。
小頭爸爸：閨女，你看這個魚蓉像不像拖稿的你。
大頭閨女：這個點你在做飯？給哪個小狐狸精後媽做飯？
小頭爸爸：還能給誰，給你的圍裙媽媽做飯。
大頭閨女：你還沒哄好圍裙媽媽啊。
大頭爸爸：哄好了啊，這不是因為……
大頭爸爸：哄好了，但是沒有完全哄好。不和你說了，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
大頭閨女：/略gif.
言深拍拍腦袋，差點說漏嘴了。秦時月生病的事，兩人一致決定不告訴夏慕然。言深將熬好的粥裝上，拎上去了醫院。
夏慕然回複鄒琦：中午過後來給我當司機，就你來，不準叫其他人。
鄒琦臨近中午才回複，估計剛睡醒：好嘞姐。
夏慕然一一回複，分別和幾人聊了幾句。簡單收拾了一番去餐廳，宋母見她出來，手機麻將也不打了，忙前忙後地給她準備早餐，夏慕然圍著宋母撒嬌，一口一個甜甜的阿姨叫著，把宋母哄得眉開眼笑。
“阿姨做的泡菜真好吃，我最喜歡阿姨做的泡菜了。”夏慕然一口泡菜一口粥，轉眼喝完了一碗粥，自己動手盛了一碗，“阿姨煮的稀飯也好吃。”
宋母笑眯眯地看著她：“喜歡就多吃一點，泡菜一會阿姨給你裝點，你帶回去吃。”
“不要，從泡菜壇子裏剛撈出來的才好吃，拿回去放冰箱就變味了。”
“瞎說，放冰箱怎麽會變味。”
“會，會變不好吃。”夏慕然說完略帶愁緒地歎了一口氣。
“怎麽了？年輕人好端端的不要歎氣。”
“我好想經常吃到阿姨做的早飯，可是我要搬家了，不能經常來了。”說完像是想起了什麽，抱著宋母的胳膊撒嬌：“阿姨阿姨，你們也搬過去吧。這樣以後我們住一個小區，我就能經常來蹭飯了。”
“小夏啊……阿姨就不搬過去了，讓安安搬過去，安安也會做。”
“阿姨。”夏慕然眼中盡是真誠，“安安也想你們搬過去，沒有什麽比一家人在一起更高興了，對不對。”
“阿姨知道你的意思，但是……”
“阿姨~”夏慕然抱著她的胳膊撒嬌，“如果搬過去，一家人住得更好，你不高興嗎？”
“高興，當然會高興。”誰會不高興換更大的新房子住。
“我想看見你高興。”夏慕然靠在她肩膀上，聲音低低的，“如果我媽媽還在，她也會高興的。”
宋母握住她的手摩挲安撫：“會的，她肯定會高興的。”
“那你們搬過去嘛~阿姨~”
“好好好，阿姨考慮一下。”
“哼哼~”
“別別別，快收一收，阿姨一把年紀了，老骨頭可受不了你撒嬌。”
夏慕然朝她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阿姨別叫我小夏了，叫然然。”
“好，然然。那包子快涼了，趕緊吃。”
夏慕然陪著宋母擺龍門陣擺了一上午，兩個人又親親熱熱地一起做了午飯吃。吃過午飯，宋母準備午睡，夏慕然帶上Summer告辭了。
夏慕然抱著Summer出小區，被叫出來當司機等了許久的鄒琦連忙下車接過Summer：“來來來，叔叔抱，抱你坐坐叔叔的小破車。”
Summer也不挑，誰抱都行，在鄒琦懷裏調整了一個舒服的角度，衝他叫了一聲。這一聲“喵”叫，直接軟化了鄒琦的一顆直男心。
“哎呦喂，我總算知道你怎麽這麽喜歡這貓了，簡直乖慘了。”
夏慕然心中泛起驕傲：“那是，我的貓隨我，漂亮。”
兩人開車去了Summer常去的寵物店，陪著Summer洗澡護理，鄒琦已經徹底拜倒在Summer的腿毛之下，一直舉著手機拍照錄視頻，直到Summer被送進烘幹箱，夏慕然才把鄒琦拉走了。
兩人找了一家附近的茶館坐下，鄒琦還在不停地叭叭：“就讓她一隻小貓咪呆在哪兒，多可憐啊。剛剛走的時候你看沒看見她那個小眼神兒，可憐巴巴得呦。”
“大哥，收一收，過了過了，沒那麽誇張。”
夏慕然點了一壺花茶，鄒琦要了兩份紅燒肉套飯。
“你還沒吃飯？”這都下午三點了。
鄒琦揉揉肚子：“沒，這是今天第一頓。直播到早上六點，倒頭就睡，醒來看見你消息就過來了。”
鄒琦高考後上了一個不怎麽樣的大專，倒不是他高考失利，而是原本就隻有那水平。那學校鄒琦看不上不願意去，還是被他父母綁著去的。畢業後也不好找工作，鄒琦索性做起了遊戲直播，他遊戲技術不錯，各種遊戲都玩，可是直播沒什麽特色，做了幾年也不溫不火沒什麽起色，隻能靠著時長取勝，一天播十幾個小時是常有的事，勉強可以養活自己。
夏慕然看著他狼吞虎咽吃完兩份套飯，思緒不僅飄得很遠。初中時代遙遠的像上個世紀，她和鄒琦不過是開玩笑時認下的“大哥”、“小弟”，夏慕然從前沒有放在心上過，鄒琦卻是當了真，十幾年來夏慕然叫他隨叫隨到，即使再久不聯係，夏慕然一條消息、一個電話，他從來都不會拒絕。
“小老弟啊~”
“誒，大哥！”
“等你什麽時候直播不說髒話了，我給你直播間打廣告。”鄒琦的直播夏慕然也看過，除了打遊戲時嘴臭這個通病，基本上沒有什麽問題。鄒琦雖然學習上一塌糊塗，但好歹是生長在國旗下根正苗紅的社會主義青年，涉及原則問題的言論一向慎之又慎。
“姐姐，大哥，您是我親姐姐親大哥！小弟感恩戴德感激不盡！”
“誇張了，收一收。”
“大哥，別光打廣告啊。你現在粉絲好幾百萬，但是沒幾個會來。你有空來和我雙排打遊戲啊！大哥！”
“我隻會玩王者榮耀，玩得還菜，而且很久沒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鄒琦見夏慕然沒拒絕，頓時來了精神：“你的號我一直給你養著呢，每賽季都打上了榮耀王者，還有皮膚，限定傳說榮耀典藏，都給您安排上了，隨時都能玩。”
“那行吧，過兩天挑個時間。”
“好嘞。”
夏慕然手指繞著頭發：“還給楊莉莉說情嗎？”
“我是永遠站在你這邊的！”鄒琦立刻表明了立場，“不過，姐，你倆是……”
夏慕然點點頭：“是因為陳卓。我不止一次和她說過，我不想看見陳卓。她那天還是叫了他，而且瞞著我。我公寓的地址也隻有你和她知道，她也告訴了陳卓。”
“你這麽肯定不是我泄露你地址的啊？”
“是你嗎？”夏慕然眯起雙眼。
“不是我，肯定不是我，我不敢。”
“是啊，你沒賊膽。”
“嘖嘖嘖，姐你記得遊戲裏武則天有句台詞怎麽說的嗎？就是說你的那句。”
夏慕然壓著嗓子說道：“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不愛不恨的人關我屁事。人與人之間相處，不就是應該這樣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