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最後一道生死蠱
在北辰夜看向鳳無心的時候,城牆上彈著琵琶的鳳無心也敏銳的察覺到了黑暗中的那道目光。
熟悉到令人憎恨的目光。
微微低下頭,紫眸轉過,隻是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北辰夜。
白衣墨發,比神明還要俊美的容顏,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眸透著溫柔和寵溺的目光,亦如五年前一樣。
琵琶上戛然而止。
正聽得入神的阿勒耶不解,尋著鳳無心所看的方向看去,同樣看到了北辰夜的身影。
“這孫子怎麽來了!”
阿勒耶看到北辰夜的那一瞬間,積壓在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燃燒了起來,罵罵咧咧卷起袖子,抄起鐵鍬衝下去幹架。
鳳無心並未阻止阿勒耶,準確來說,她現在滿眼都是北辰夜,顧及不得旁人。
城牆下,從人群中一步步走向城牆的北辰夜滿眼也隻有鳳無心,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眸光中似說著千言萬語。
二人就這樣看著彼此。
而衝到城牆下,拎著鐵鍬想要幹北辰夜的阿勒耶被嶽清河攔住了去路。
“嶽老頭你別攔我,要不然連你一起揍。”
阿勒耶剛說完話,就被嶽清河一巴掌打在了腦殼上。
“小兔崽子,屎吃多了敵我不分,老夫是在救你性命,你以為你衝出去能殺了北辰夜給鳳丫頭報仇麽。”
嶽清河恨不得把阿勒耶腦子扒開,看看裏麵裝的到底是什麽玩意。
“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狀況,你現在出去就是白送。”
“你以為小爺怕了北辰夜嗎?”
“小爺?你跟特娘的誰小爺呢,再和老夫沒大沒小的,信不信老夫現在就送你見你爹。”
嶽清河一巴掌一巴掌的打在阿勒耶的身上,要不是看著這傻玩意是真心實意對鳳丫頭好,他才懶得理會阿勒耶的死活。
“老老實實的給老夫待著。”
“可小爺見不得那孫子欺負鳳無心,你能忍麽?”
阿勒耶反問嶽清河。
要不是當年北辰夜的原因,也不會讓鳳無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受盡苦楚。
如今還有臉來雲海十三州見人,死不死啊!
越說越氣,越氣越怒,阿勒耶又是抓起鐵鍬要衝出去和北辰夜幹架,拚個你死我活。
“解鈴還須係鈴人,你我即便再如何氣憤,終究是事外之人。”
在阿勒耶即將開啟城門的時候,嶽清河重重的歎了一口氣。
鳳無心回來便是複仇的,五年前的因今日會得出什麽結果,是他們根本左右不了的。
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二人見上一麵。
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他也不得而知。
正當嶽清河開口又要說什麽的時候,隻聽城門外,北辰夜磁性溫柔的話語聲回蕩在夜色中。
“夫人。”
“夫人???老頭你聽到了麽,這狗***竟然有臉叫無心夫人,夫他****的夫人。”
“安靜。”
嶽清河花白的眉毛挑起,示意阿勒耶安靜下來,他想聽一聽北辰夜要說什麽。
城牆下,一攏白衣長衫的北辰夜抬起頭,望向坐在城牆上的女子,緩緩開口第一句話便是叫著鳳無心夫人。
“夫人,為夫來接你回家。”
萬籟俱寂的夜色中,北辰夜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回蕩在眾人耳畔,那字字句句透出的思念和寵溺,比起五年前隻多不少。
但,城牆上,銀發紫眸的鳳無心卻是一臉平靜的看著北辰夜,不悲,不喜,不怒,不恨。
那目光就好似與陌生人初見的畫麵,淡漠的沒有任何波瀾。
此時,鳳無心從城牆上一躍而下,散開的銀發在月華下美的讓人忘卻呼吸,好似聖潔的神明從天而降。
北辰夜張開雙臂等待著愛人落入懷抱。
可下一秒,月色下忽的寒光一閃,不知何時,鳳無心手中竟反手握住了玄霜天劍。
落入北辰夜懷中的那一瞬間,撲哧一聲,玄霜天劍沒入了北辰夜的胸膛。
“不要……鳳無心住手,雙生蠱還未徹底的解開,你會死的!!!”
方才趕到雲海十三州的賀琪正等人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幕,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鳳無心一劍刺去。
滴答。
滴答。。
滴答。。。
白色的衣衫被血色侵染,血順著玄霜天劍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可被一劍貫穿胸膛的北辰夜似乎並未感覺到疼痛,依舊笑的溫柔。
“夫人,五年了,為夫沒有一天不在想你。”
北辰夜伸出手,骨節分明的指尖想要輕撫著鳳無心的臉頰。
可在指尖觸及到鳳無心散亂的銀發之時,一股刺骨的寒意襲來。
看在眼裏,北辰夜痛在心裏,不顧蔓延在手上的寒霜,也不顧胸腔被刺穿的疼痛,他隻想緊緊地抱著鳳無心入懷。
隻是,在北辰夜即將擁著鳳無心入懷之時,銀發紫眸的女子後退數步,同時,握住玄霜天劍生生的將劍身從北辰夜的胸腔抽出,血花四濺!
“為夫就知道,夫人一定愛著為夫,所以方才那一劍並未下死手。”
“北辰帝君未免太自作多情了,這一劍,我會送你下地獄。”
說話間,寒芒四起。
鳳無心不作任何廢話,再次祭出玄霜天劍。
而這一次,劍鋒對準了北辰夜的頭顱。
“鳳丫頭,你別胡來!”
“鳳無心……你住手!”
就在鳳無心即將動殺手之時,嶽清河和賀琪正各自出現在二人身後。
一個攔住了鳳無心,一個擋在北辰夜身前。
“鳳無心……你與聖上之間還有最後一道生死蠱未曾解,若聖上有任何意外……你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看著麵前銀發紫眸的女人,賀琪正有那一麽瞬間愣住了。
五年的時間,他無法相信眼前的女人就是鳳無心。
那樣的陌生,絕情……
“鳳丫頭,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想想倆崽崽,莫要一時衝動害了自己!”
嶽清河明白,隱藏在鳳無心那雙冷漠的眼眸深處,是無邊無盡的恨意。
可就像他說的一樣,兩個孩子不能沒有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