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生死與我何幹
兩輛馬車一前一後行走在不語城的大街上，一側還跟著劍九嶺。
騎著馬的劍九嶺一直找機會和鳳無心搭話，想問清楚她五年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讓她的變化如此之大。
隻可惜，馬車裏的鳳無心並不理會劍九嶺，隻是安靜的看著手中的古書。
倒是鳳墨兒 ，趴在窗前和劍九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神明大人，過了不語城再走上些時日就到了西洛城，到了西洛城也就快到丹邏鬼國的都城了。”
“嗯。”
淡淡的應了一聲，鳳無心繼續看著手裏的書。
就在一行人即將離開不語城之時，守門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精通幾門外語和手語的周大爺和守門侍衛交流。
可不管周大爺怎麽說，侍衛就是不放行，氣的周大爺直接罵了一句話。
“死腦殼的，菩薩早晚弄死你。”
回到馬車前，周大爺告訴鳳無心。
今日不語城舉行祭祀大典，任何人不得進出不語城，違令者殺無赦。
不語城所有進出口都有重兵把守，想要離開就隻能等到祭祀大典結束之後才行。
“那便留一日再走。”
鳳無心不想多生事端，無非是早一日晚一日罷了。
“好。”
周大爺駕車又原路折返回客棧。
隻是，讓眾人沒想到的是，離開時候還完好的客棧此時此刻卻燃起了熊熊大火。
被燒焦了頭發的掌櫃，正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周大爺詢問著掌櫃發生了什麽事情，掌櫃說著他們走後不久，一群黑衣人出現問著佛骨舍利和神劍山莊少主去哪裏了。
他們比劃的手語黑衣人還看不懂，後來就幹脆一把火燒了客棧。
“……”
周大爺同情的安慰了掌櫃幾句，黑衣人要是能看懂手語，掌櫃的要是能開口說話，也就不至於發生這樣悲慘的事情，可見掌握一門外語還是挺重要的。
客棧被燒毀，一行人就隻能找另外的客棧下榻。
但不語城祭祀大典期間，所有的客棧都已經滿員了，不得已，一行人隻能借住在一戶農家院中過夜。
農家院有一對善良的老夫妻和一個妙齡姑娘，一家三口熱情好客，準備了豐盛的飯菜來招待鳳無心等人。
隻是，正吃著，一群舉著火把的人衝了進來，為首身穿奇裝異服的壯漢比劃了什麽，便讓手下強行綁住了老夫妻的女兒。
老兩口跪在地上不斷的磕著頭，壯漢不為所動，一把推開二人，怒瞪著大眼珠子。
“他們說啥？”
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幕幕，鳳無心感覺自己在看悲情默劇。
周大爺一邊喝著酒一邊進行同聲翻譯。
“老兩口的女兒被選中，成為了這次祭祀大典的祭品，要獻祭給河神，老兩口求著放過他們的女兒，那漢子罵說了一堆不可翻譯的罵街話。”
一杯小酒下肚，周大爺告訴鳳無心，這是不語城的習俗。
每年都會舉辦祭祀大典，將妙齡少女選中作為河神的祭品獻祭，希望河神保佑來年風調雨順。
說罷，周大爺冷哼一聲。
“一群封建迷信的邪門歪道，還河神，給菩薩提鞋都不配。”
在周大爺的認知中，菩薩就是他的天他的地，沒有什麽神明比菩薩後台更硬了。
“站住，有我在，你等休想殘害無辜之人。”
在聽到周大爺一番解釋後，正義之士神劍山莊少莊主劍九嶺豈能坐視不管。
縱身一躍衝上前去，直接將大漢等人一頓毒打，從敵人的魔爪中救回了無辜少女。
老兩口跪在地上朝著劍九嶺謝恩，可眼底又充滿了恐懼，比劃著讓劍九嶺等人趕緊離開，一會那些人會帶著更多的人來找麻煩。
“不用謝我，我乃神劍山莊少莊主，仗劍江湖，理應當出手管不平之事。”
劍九嶺哪裏會曉得老兩口比劃的手語是什麽意思，還以為感謝之詞。
周大爺笑出了聲，笑著劍九嶺還是年輕氣盛，看不清楚當下局勢，隻顧著一味地逞英雄。
“神明大人，咋辦？”
“看戲。”
掃了一眼劍九嶺，鳳無心收回目光繼續吃飯。
果然，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農家院外烏央烏央的衝過來一群一群的人，形形色色的人應有盡有。
見狀，劍九嶺愣是以一人之姿敵對源源不斷衝進農家院的人。
不得不說，五年的時間，劍九嶺的劍術精進不少，與同齡人相比，絕對是佼佼者中的天之驕子。
可有句話說得好，蟻多咬死象，劍九嶺身為名門正派的之人，怎能敵對得了頻頻耍陰招的無賴之人，最終還是被一刀紮入腹部。
“墨兒，洗洗手，我們去屋子裏。”
鳳宇文不想讓妹妹看到這般血腥且混亂的畫麵，拿著卷帕擦幹淨鳳墨兒的手後，便帶著墨兒去往了土胚房。
“神明大人，他都被紮了三刀了，再紮下去就死了。”
好歹也是神劍山莊的少主，被一群暴民給紮死……是不是有點太草率了。
此時，衝進院落中的一人拿著匕首就要從身後捅著劍九嶺的後心髒，千鈞一發之際，鳳無心手中長劍揮動三下。
迸發而出第一道寒霜氣息將偷襲劍九嶺的人擊飛。
第二道寒氣在劍九嶺麵前斬出了一道冰霜痕跡。
第三道寒氣則直接擊中在院落中的一棵棗樹上，將棗樹一分為二。
“給你們三個喘息的時間，消失在我麵前。”
鳳無心說著，一旁的周大爺進行著現場手語翻譯。
闖入農家院的人們這才發現院牆下吃飯的銀發紫眸女人。
銀發，紫眸，妖怪？？？
為首的男人愣了一下，大手比劃了幾下後，便指向鳳無心所在的方向。
隨即，原本與劍九嶺廝殺的人們轉向鳳無心。
“神明大人……他們把你當成妖怪，要把你祭祀給河神耶。”
周大爺自以為很萌的加了個耶的語氣助詞。
“退後，越遠越好。”
“好嘞。”
周大爺乖乖的讓出了戰場。
眼見著暴民衝了上來，伴隨著鳳無心話音落下，那一瞬間湧現的寒意勢必要將這天地冰封一般。
“不，別殺生，他們隻是一群被蠱惑的愚民而已……”
劍九嶺想要阻止鳳無心殺戮之舉，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一條又一條的生命被冰寒奪走，以及鳳無心那平靜到讓人恐懼的淡漠。
月華下，劍九嶺能清清楚楚的看到鳳無心銀發眉梢上的雪霜。
“你……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寒毒發作而已，他們自己上前踏入寒毒發作範圍，生死與我何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