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審問（1）
在執法隊長的大帳篷中，除了我之外共坐了七人，肅靜得像是在法庭上一樣。
被告方：白霜月，罪名：謀殺同門弟子踏浪刀客。
原告：熊昊小隊
法官：執法大隊長裘尊
陪審人：阿文
裘尊雙手環抱著，先是麵無表情地瞥了我一眼，隨後把目光落在熊昊身上，“把你上次對我說的再說一遍。”
“好的大隊長，”熊昊惡狠狠地瞪著我，“七天前的那個晚上，在駱駝峰山腳，我看到她，白霜月先是對踏浪師兄拳打腳踢，將他打到口吐白沫翻白眼，最後還要拿刀捅他。要不是我製止了這個瘋丫頭，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好家夥！情景還原得挺真實的嘛，不過他吐白沫不是被我打的。
一旁陪審的阿文聽得津津有味，居然還點點頭認可，這小子到底站在那一邊？在他心裏我就是這樣一個惡霸嗎？這真不能怪他，比較他以前也被我欺負得夠慘。
“白霜月，可有此事？”裘尊看向我。
我看向坐在熊昊身邊的隊員，他們可是目擊證人，這對我不利。不過我早就準備了一套說辭。
“是的。”我供認不諱。
“你可知故意謀殺同門弟子該當何罪？我可以立即將你淘汰出比賽！也可以當場把你斬了。”裘尊沒有在開玩笑，以他深不可測的修為絕對辦得到。
“不知各位可知踏浪師兄的修為高達煉氣三階？”我笑問眾人，“別提殺了他，以我的實力能不能傷到他還是個難題。”
“所以你想表達的是？”裘尊問。
“他身上的傷我沒有能力造成，而且，當時他被鬼附身了，正如熊師兄看到的，我隻是在驅鬼，這隻是一場誤會。”
“放屁！”熊昊指著我，“我明明親眼看到你使用了惡毒的武技，將踏浪師兄打到吐白沫了！”他對身邊的隊員使了個眼色，“你們也看到了對不對？”
“你們保證親眼看到白霜月使用惡毒的武技打傷了踏浪刀客？”裘尊目光如炬地看著兩位隊員。
“是……我們保證親眼看到了。”兩位隊員道。
法官裘尊問我，“你有什麽想說的嗎？”
“他們在說謊，”我朝著裘尊拱手行禮，“我有一計可測謊，懇請隊長批準。”
“批了。”
此言一出，熊昊三人心虛地把頭低下。
我拿出事先畫上法印的幾顆石子，布置了一個簡易隔音陣法，“除了熊師兄、大隊長之外的其他人離開陣法。”
“為什麽連我也？”阿文攤開手表示自己很疑惑。
“你負責檢查其他人有沒有偷聽。”我給了他一個笑裏藏刀的微笑。
“好吧.……”阿文很清楚要是自己沒有好好幹活，肯定要被我打一頓。
其他人退出陣法後。
“你說親眼看到我使用了惡毒的武技攻擊踏浪師兄，請問我是用掌，還是拳、腿、還是刀或什麽武器？”
熊昊臉色變了，被裘尊盯得渾身冒汗，遲遲沒有回答。
“熊昊，請回答問題。”裘尊道。
“霧太大了.……我看得不是很清楚，應該是用.……掌吧……”熊昊支支吾吾地道。
“很好，請退出陣法，叫下一位證人進來。”我說。
甲隊員走進了陣法，我問他同樣的問題，他的回答是刀。
乙隊員進來後，給出的答案是拳。
三個人三種答案，很顯然他們沒有通過測謊。
我將陣法撤掉，法官裘尊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你們確定在陣法裏說的都是事實？”裘尊問。
“是。”
“你們的口供無效。”裘尊道。
“可是大隊長！”熊昊著急地道。
“你們還有什麽想說的嗎？”裘尊打斷他的話。
熊昊一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忽然想到了什麽，“她是鬼魂！”他用他那粗大的手指指著我，“當晚我們親眼看到她變成了鬼，要殺了我們！”
“又是親眼，你確定不是自己沒患上青光眼或者白內障嗎？”我搖搖頭冷笑。
“你說什麽？”熊昊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麵紅耳赤的他一副就要動手的模樣。
“坐下。”裘尊擺擺手示意，待熊昊坐下後，他看向兩位隊員，“你們也親眼看到了？”
“對！”他們掃了我一眼，但不敢多看。然後七嘴八舌地道：
“她到晚上就會變身！變成白發女鬼！”
“眼睛大晚上還會發出恐怖的白光！”
“披頭散發！嚇死人了！”
“牙齒有那麽長！”
“指甲有那麽長！”
“還有詭異的血盆大口！”
我的天啊！這兩個家夥的想象力真豐富。
寂幽影，你聽到他們這麽說你，你不打算表示什麽嗎？
我可以吃掉他們嗎？
不可以。
那我沒什麽好說的。
熊昊看到裘尊隊長的眉頭皺了起來，他明白隊長有些不耐煩了，他立刻就著急起來，“隊長！我知道我們說得有點荒謬，不信你可以親自檢查她的魂魄！”
我心裏一個咯噔，最擔心的情況出現了！
一旦鬼魂的身份暴露出來，如同裘尊發現自己腳邊有一隻蟑螂，他將毫不猶豫一腳將其踩死，而我就是那隻蟑螂。
在走進這帳篷前，我已經預料到會這種情況發生，因此我也做了相應的對策。
“一派胡言！”我一拍桌子站起來，“我身上有沒有鬼魂的陰氣隊長一眼就能看出來！你當堂堂執法大隊長是菜雞嗎？”我看向裘尊，“隊長來！檢查我的魂魄！讓這滿嘴胡話的家夥死了心！”
說實話，我此舉雖然是有賭的成分，但賭贏的幾率有七成。
其實我的話術也是有技巧的，先拍大隊長馬屁，然後主動提出一項會讓他會丟臉的選擇。假如隊長真的來檢查我魂魄，那他也就承認了自己是菜雞。所以一般人不會做出自打耳光的事情。
小小的帳篷裏被沉默給填滿，安靜地隻剩下我掙紮的心跳聲，我將目光移向眾人：
裘尊不動聲色地盯著我，我擔心他那銳利的雙眼穿透我身體看到寂幽影，我連忙移開目光；
證人與阿文驚訝地看著我；
最後我把目光放在熊昊臉上，和他大眼瞪小眼。
片刻後還是沒人說話。
假如裘尊真的走過來檢查.……我督了一眼帳篷門簾，不知是我先逃出去還是先死在裘尊手上。
裘尊終於開口了，“坐下吧。”
我僵硬地坐了下來，如坐針氈。
“鬼怪對日光沒有抵抗力，這是常識，假如白霜月真是鬼怪，她不可能還這麽活蹦亂跳。”裘尊對著熊昊動了動嘴角，似笑非笑，“再者，我也曾常常說出要殺了師兄的話，這並不代表真的要這麽幹。況且此事與本案沒有關係，就別提這事了。”
我長長吐出一口氣，渾身冒汗，賭贏了。這過程簡直度秒如年，比修煉還要累人，現在我隻想快點離開這裏。
“你還有什麽證據嗎？”裘尊問。
熊昊雖然滿臉不服，但也無話可說了，隻能搖搖頭。
“這場內門選拔賽，有人犧牲是很正常的事情，如今犧牲人數已經超過100了，也許他們是被鬼怪殺掉，又或許是中毒、流血過多、等等，我們沒有那麽多的精力調查出所有人的死因，不過……”裘尊強大的氣場又再次降臨在我身上，“隻要有人舉報謀害同門，我們執法弟子必將此事追查到底。”
“七天前的晚上，熊昊向我們舉報你後，我們出動一支隊伍展開靈識搜索整個萬墳崗，”裘尊停頓了片刻，“沒有找到你的氣息。正好踏浪刀客也失蹤了，同樣找不到他，連屍體也找不到。”他的狐疑的目光在我臉上遊離著。
我敢打賭，如果你們搜索的是索魂人的氣息而不是踏浪刀客，絕對能找到他。
“雖然現在沒有找到任何的線索，但你的嫌疑也不能解除。接下來的比賽，我們仍會對你進行調查，希望你能夠配合。”裘尊道，“好了，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