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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韋東宇(4)

  我倒上酒,拿起杯子撞了下他手裏的酒杯,“韋師兄,別忘了你現在還在跟我喝酒。”


  “很抱歉,”他略帶歉意地舉起酒杯,“我自罰三杯。”


  他喝完,自己倒了一杯,喝完又倒了一杯,喝到第三杯的時候,我看到他皺起眉頭才喝得下。


  “韋師兄,你什麽時候帶我去見見她?”我笑問。


  “她已經……”他低下頭看著酒杯久久沒有說話,腦袋輕晃。忽然他捂著嘴巴,跑進了廁所。


  當門關上的那一刻,我聽到了他嘔吐的聲音。


  在他的椅子上,掛著他的行囊,而他一時半會恐怕出不來。


  趁著他不在,我走到他的位置上,解開捆住行囊口的金繩,往裏探索著。我希望能從裏頭找到些什麽。


  當我敞開行囊口時,一股熟悉茶香撲鼻而來,將我靈魂顫栗。


  這是恩人白惜憐身上的味道,我絕不會忘記。


  我一眼就看到了裏麵的香囊,茶香就是從裏散發出來的,隻不過氣味已經變得淡了很多。我將香囊拿出來仔細觀察:香囊是從很樸素的布料織而成,上麵繡著一個紅色的“憐”字。


  這香囊是白惜憐贈給他的禮物,假不了!因為這茶葉隻有我們那個小山村才有,而且香囊上的“憐”字,全世界僅此一個,更是代表了白惜憐的身份。


  沒有人會把禮物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而且還是如此心意滿滿的禮物。這說明什麽?

  白惜憐其實是喜歡韋東宇的。既然如此,那麽她將清元宗當成自己踏入修真界的第一步也就說得通了。因為她的心上人就在清元宗。


  而韋東宇也喜歡她嗎?我想答案是肯定的。


  此刻,韋東宇的嫌疑在我心中漸漸變小。凶手應該另有其人。


  既然韋東宇喜歡她,我想他不會殺了自己的心上人,至少他下不去手。可他並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這也是事實。


  廁所傳來衝水的聲音,我連忙把香囊放回去,迅速捆上行囊口,讓一切恢複原樣。


  韋東宇拉開門後,扶著牆搖搖晃晃地走了出來。還沒走出幾步,撲通一聲摔了下來。看來醉得不輕。


  “韋師兄,你還好吧?”我上前將他扶起,趁機在他身上搜索著,可我隻摸到了他藏在腰間的令牌,別無他物。


  在我攙扶他回到椅子上時,他忽然停住不走了,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在鼻下嗅了嗅。


  “茶香.……”他迷離的眼睛瞬間變得有幾分清醒,“惜憐.……你你你是惜憐。”他變得有些口吃。


  慘了!我以為自己沒有任何破綻,可我居然忘了氣味。剛剛觸碰香囊時,茶香味也附在了手上。


  “韋師兄,”我笑著說,“你一定是喝多了,我帶你回房休息吧。”我想要扶著他繼續走,可他卻像座雕像一動不動,連眼都不眨一下。


  韋東宇忽然拉扯我右肩上的上衣,但在酒精的麻醉下,他的手腳有點不停使喚,那副焦急的模樣不亞於拉肚子時發現廁所裏有人。


  “你在幹什麽?”我把他的手甩開,重新整理好衣服,難道這家夥開始酒後亂性?

  “痣!”他踉蹌幾步,扶著牆才站穩,“惜憐右後肩上有顆痣,讓我看看有沒有!”他說完就撲了過來。


  我一把推開他,“韋師兄,男女授受不親。你真的喝多了。”我不敢再逗留,連忙推開包間的門離開。


  好在他並沒有跟上來,我走出觀月樓,匯入熙攘的人流中隱蔽身形。


  一回到客棧,我站在鏡子前,把右肩從領口裏擠出來,轉身看著鏡子。


  韋東宇說得沒錯,這副身體的右後肩果然有著一顆痣。這不由讓我冷汗直冒,這是證明這副身體屬於白惜憐的證據。


  如果我冒充白惜憐,或許真的可以直接從他口中問出真相。


  可這麽做,就不謹慎了。


  首先,韋東宇的嫌疑並沒有完全解除。就算人不是他殺的,但他也是韋家的人,凶手可是和他有著血緣關係的家人。


  假設他並不是凶手,也不知道凶手是誰。他會放任著我調查他的家人嗎?他能為了白惜憐背叛家人嗎?他沒有保護好白惜憐的性命,這一次難道就能辦得到嗎?我認為他站在凶手的立場的可能性更高。


  我不能賭,我也沒有賭注。我的實力還不夠強大,他們隻要想殺我彈指間就能辦到。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幹出把性命當賭注的蠢事。


  謹慎,再謹慎。世上沒有任何一件事情都是按照自己的劇本走的。


  既然不選擇冒充白惜憐這條路,那麽我就不能讓韋東宇發現這顆痣了。


  我取出雙刃匕首,把右後肩這顆痣給割掉。


  抱歉了白惜憐,阻礙了你們相認,但我希望你能夠理解。你的身份決不能暴露出來。


  一陣刺痛後,血流了出來。我把血擦幹,痣不見了。


  我整理好衣服,上街買些東西準備後天的內門選拔賽。


  我買了一件黑袍以及一張麵具,用於鬼相的偽裝。為了製作更多的聚魂瓶,還買了不少的空瓶子與符篆,回房後就睡下了。


  煎熬的一晚就結束了,本是想來看煙花放鬆放鬆的,可沒想到這比修煉還累。


  第二天一早準備返回清元宗,我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打開門後發現是韋東宇。


  “師妹.……”他略帶靦腆地把頭扭到一邊,同時遞上一個精致的古樸木盒,“我對自己昨夜的……無禮之舉感到抱歉……這是給你的賠罪。”


  “韋師兄大可不必,”我輕推他遞來的木盒,“我根本沒放在心上。”


  “師妹,這是我的歉意,希望你能夠接受。”他再把木盒推過來。


  “我怎麽能要師兄的歉禮呢,畢竟隻是酒後的一時衝動,男人嘛,我懂。”我再次推開木盒。


  “師妹.……”他欲言又止。


  “好吧,我就收下了。”我歎了一口氣,要是不收下,我覺得他會煩我一整天。


  隨即我將他拉進房,關好門,背對他解開上衣。


  “師妹你這是……”韋東宇把他的劍眉挑到了發際線上,連忙啪一聲打開折扇遮住視線。


  “你昨晚不是想知道我的右後肩上有沒有痣嗎?”我背對她把將雙肩露出來,“請問有嗎?”


  如果說我的魂魄是位女生,或許這時我會有點害臊,可是我不是。在男人與男人之間,“赤誠相對”的事情再正常不過了,前世上了初中後我就常常和其他同學“比大小”,但我知道這觀點用在我這副身體上可不行。可要我像姑娘一樣矜持還不如讓我去死。


  片刻後他顫抖的手指輕觸了原本有痣的位置,隨後把我的衣服拉上,“沒有。”他幾乎是用歎息的聲音回答,仿佛一位老彩民發現開獎結果裏沒有自己買下的號碼。


  在人相的自愈力下,割下痣留下的傷疤已經不複存在了。


  我將上衣穿好,轉身麵對他,“我是我,她是她,我們不是同一個人。”我將衣上最後一枚繩結係好。


  “我明白……”他走出了房間。


  待他離開後,我好奇地打開了木盒。


  盒裏有一條紅色的絲帶卷成了一圈,有一朵韋東宇精心準備的茉莉花,清香四溢。


  我先把這朵茉莉花拎開,丟進了垃圾桶。隨後我拿出這條紅色絲帶,發現它柔順得就像絲襪一樣,而且比絲襪還輕,冰冰涼涼的觸感我特別喜歡。重要的是,它比藤條還堅韌,500斤的胖子都敢拿它來蹦極,拉伸後足有五米多長!

  在絲帶的末端繡著三個字金字“赤陽綾”,它是件凡階上品武器,倒是很適合女生使用。我用同是凡階中品的雙刃匕首試試它的堅韌度,卻發現鋒利無比的匕首居然無法割開它!這赤陽綾的強度很接近凡階極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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