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鬼王（2）
莫樸的狐狸尾巴露了出來
他回到家後，半個時辰又出來了，手裏正好拿著那瓶毒藥。更有趣的是他穿著女裝，臉上抹上了厚厚的胭脂。看來我們的目標還是位女裝癖修士。如果這樣就能給他定罪就好了。
我跟著他來到樹林，發現他與另一位男弟子相聚，手拉著手夜遊林間.……嘿嘿，被我發現秘密了吧？我們的莫樸除了有著女裝癖之外，居然還是位同誌。
可我有什麽資格笑話他？我自己貌似也一樣。可我和他不同的是，我的身體是女性，而我的魂卻是正兒八經的男生，但這家夥卻完全跟我是反著的。
我相信他與對方夜遊林間的目的並不單純，畢竟有誰會帶著毒藥散步呢？我很好奇他在什麽時候使用。這讓我很開心，因為我終於不再糾結該不該殺他了。
莫樸開始行動了！
他們挽著手坐在一顆樹下。趁著對方不注意時，我看到莫樸悄悄把毒藥塗在拿出了一個蘋果上，然後自己咬了一口，當然是咬了沒粘上毒藥的那一麵，隨後把蘋果遞給對方。
好家夥！這下毒的伎倆真高超，學到了。
不過，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他下手。
我拾起一塊石子，朝他們投射而去！
噠！
石子沒打中莫樸，也沒打中他遞出蘋果的手，卻打中了那名男弟子.……
好吧，我承認我的準頭還需要練一練。
幸好這顆石子的襲擊，打斷了男弟子吃下毒蘋果。
“誰！”莫樸站了起來，他很生氣有人在他下毒時阻止，他帶著憤怒的目光朝石子打來的樹梢看去。
一道人影從樹上落下，緩緩走出了陰影中，在森白的月光下，她的銀發在夜風中飄蕩。
“你是誰？”莫樸滿臉警惕，雙拳緊握，要不是對方來攪局，他已經成功了。
“索你魂之人。”寂幽影的笑容在淒冷的月光下十分瘮人，她正閑庭信步朝著對方走去。
“竟敢打傷我的樸樸！”男子怒吼一聲，氣衝衝地走向寂幽影。以他煉氣一階的修為，對付一位煉體巔峰的姑娘簡直綽綽有餘。
這家夥居然還護著要謀害自己的人，簡直被耍得團團轉。
“滾開。”寂幽影淡淡道，瞥了他一眼，體內可怕的陰氣如湧泉般釋放而出，“否則連你一起殺。”
男子感到寂幽影身上散發的氣息，如同幽冥九泉般陰冷，毫無生氣。被那雙銀眸瞥過時，他感到脖子涼颼颼的，仿佛有把刀抵在他喉嚨上，嚇得他動彈不得。
然而莫樸的腳開始顫抖，籠罩在陰氣裏的他如同一位溺水者，冰冷、無助、呼吸困難。“你你你你.……”他舌頭不聽使喚，“你不是是是……活.……活人！”
寂幽影從男子身邊走過，走到莫樸的麵前，淺笑道，“你知道嗎？當恐懼會滲進你的魂魄時，會形成有一種甘甜的味道。”她舔了舔嘴唇，“我喜歡吃發抖的獵物。”
她緩緩拔出掛在腰間的雙刃匕首。
莫樸兩腿一軟，嚇倒在地上，尿液濕透了他的褲襠。
“你的魂魄我收下了。”
揮刀，頭落，血雨下。
任務完成。
“救命啊！殺人啦！”男子慌張而逃。
陽決運轉，我連忙讓鬼相回去休息，免得她再殺一人。
煉氣一階早就已經不是鬼相的對手了，何況在夜黑風高之時，少了陽光，鬼相的戰鬥力還能得到增幅。
功法上的不同，造就的氣息也不一樣。就拿鬼王來說，他的陰氣很龐大且極具侵略性，當他釋放出陰氣時，你會感到海嘯鋪麵而來。盡管鬼相的陰氣沒有那麽強，但卻很純粹，仿佛就是邪惡的本體。
也難怪鬼相可以把比自己修為還高的人給震懾住。
莫樸屍首分離，我把他的魂魄抽了出來，收進事先準備好的聚魂瓶中。
“啪啪啪啪。”我聽道身後傳來一陣掌聲。
我連忙回頭，發現掌聲的主人是鬼王。
“很精純的陰氣，”鬼王走到我麵前，“任務完成。”
“你閑到沒事幹了嗎？整天來監視我。”我無奈地道。
“這是最後一次了，你已經證明了自己。”他拿出一瓶藥，遞給我，“這才是開氣丹。”
我接過他手裏的丹藥，“上次留在我桌上的是什麽？”
“毒藥。”
果然沒有那麽簡單！還好我沒有用。處處都是陷進啊，教主鬼得很，難怪叫鬼王。
“你居然騙我……”我感到不悅，但我又不太敢罵他。
“這也是考驗之一。”他說，“在執行任務中殺手必須擁有自己的判斷，情報不一定都是真的，隻有判斷出來並且做了正確的選擇才能活命。”
“我先說好，以後交給我的任務，如果目標是無辜的人，我是不會接下任務的。”我說。
“你把百鬼教當什麽了？”他那雙眼猛然一瞪，“百鬼教的第一條教條就是——違命者殺無赦！”
盡管他沒有釋放出陰氣，但我仍舊感覺得到壓迫力，仿佛他就是一位巨人，站在他麵前的我如同螻蟻。
可我從不認為自己比誰低一等，也許是這該死的自尊讓我提起身板道：“非逆天者勿伐！非逆人者勿殺！”
鬼王沒有說話直勾勾地盯著我，氣氛倒有幾分尷尬。
“哈哈哈！”他忽然大笑出來，“好一個非逆天者勿伐！非逆人者勿殺！可是……”他收起笑容，“何為逆天？何為逆人？這由誰來評判？”
我也想知道。
“我當初創立百鬼教的宗旨就是斬奸除惡。不會讓你濫殺無辜，”他拍拍我的肩膀，那富有力道的寬大手臂快要將我給拍倒在地，“這世上有斬不盡的妖魔，我們所殺的微不足道。”他帶著欣慰的目光看著我，“我很慶幸你調查出他的真麵目後才下的手，你有一雙發現罪惡的眼睛。”
他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你有一顆善心，同時也有一顆邪惡的心。它們分別來自你的兩道魂魄。”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的眼睛，“我不知道你修煉的是什麽功法，它很強大也很危險。你必須學會如何平衡它們，否則你將被其中一方所吞噬，迷失自我。”
關於《陰陽雙相決》，我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如果他是瞎說的也就算了，可他居然能一語道破它的缺點，並且給出了與功法上相同的修煉建議。我認為這不是築基境的修士能夠辦得到的。
眼前這位鬼王究竟是什麽來曆我不知道，他的修為高深莫測，完全看不透。他甚至能躲過築基境執法弟子的靈識潛入清元宗，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像自家後院一樣。
難道他是築基境之上的大能嗎？築基境之上的境界是什麽？我也不知道，我還沒見過那麽大的世麵。
他說得很對，平衡乃是《陰陽雙相決》的修煉核心，平衡一旦被打破，就很容易走火入魔。可這“走火入魔”究竟會是什麽模樣的？我曾經有想象過。
走火入魔並不是受到反噬，吐出一口血就完事了。它更多在於對心境的影響。
無論是鬼相還是人相，隻要有一方比另一方的修為高很多，功法就會失控，就無法轉換雙相。鬼相嗜殺，如果我無法抑製住她內心的殺戮，她便會淪為一個濫殺無辜的魔鬼，無論有多強，結局隻有被眾人合力殲滅這一種；
假設人相比鬼相更強大，同樣也會失控，善心將把邪心消滅。到時候我的心境完全就是唐僧，踩死一隻螞蟻都要懺悔。
為了不變成以上兩種情況，我和寂幽影努力去平衡各自的修為，她也沒有被欲望吞噬，從而吃掉黃岩的靈魂。
屍首就交給鬼王處理後，我離開了樹林，回到自己的小茅屋。
開氣丹已經拿到了，目前距離與屠熊幫開戰，還剩下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