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雙相生（2）
執法弟子們在我屋內巡視一眼後就離開了。
我坐在床邊，腦中還在消化神秘人提供的信息。
算了，什麽護宗陣法圖，以後再說。
我抬手撫過左臂上的怒笑臉印記，打開了封閉的記憶大門，開始修煉《陰陽雙相決》。
何為雙相？
一相為陰，
一相為陽。
這是功法上的模糊解釋，但我認為撰者對雙相的稱呼太難聽了，什麽陰相、陽相。是想讓我出洋相嗎？
我以雙相的特點，重新給它們命名：
陰相改為鬼相，
陽相改為人相。
想要修煉出人鬼雙相，必須將魂魄一分為二：
一魂作人相、
一魂作鬼相。
盤膝而坐的我，運轉功法上的法決，開始分魂。
片刻，我感到一股強烈的撕裂感，不是由體內傳來，而是由魂魄傳來。這種痛楚像是有人拿著一把鋸子，一點點將你鋸開，你甚至聽到利齒劃過魂魄發出的聲音。
“啊……”我咬著牙，渾身都在顫抖。
痛楚在肆意撕咬著我，我沒敢叫得太大聲，我擔心執法隊會再次衝進來，但我實在疼得忍不住，最後隻好咬住床頭扶手。
盡管如此，疼痛依舊沒有減輕，誰來給我打一針麻醉藥啊？或者把我打暈也行。
我不記得自己怎麽堅持過來的，直到我聽到魂魄深處傳來一道清脆的撕裂聲之後，痛楚完全消失不見，而我已經滿頭大汗，臉色蒼白。
此刻，我的魂魄完全分為了相等而不相連的兩道。
我深刻地察覺到，除了我之外的另一道魂魄——鬼相——誕生了，她擁有獨立的意識、與我截然相反的思想，並且不受我的控製。
你叫什麽名字？我問鬼相之魂。
寂幽影。鬼相之魂回答道。
初次見麵，我是人相，叫白霜月。我朝鬼相自我介紹。
平時沒事的話，不要打擾我，我要修煉。鬼相寂幽影冷漠地回答。
清晨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內，驚喜地我發現，身為人相的我不再畏懼陽光，它再也無法對我造成陰氣流失的影響。
而且，人相的特性還能夠借助陽光的能量，修複身體的損傷。
除此之外，我發現左臂上的“怒笑臉”印記發生了變化，印記完全變成了一張笑臉麵具。
當鬼相寂幽影操控肉身時，笑臉印記化為怒臉，我看到我們頭發上的黑色慢慢褪去，最後變為鋼鐵般的銀色，一股邪惡的陰氣從我們身上流淌而出，這陰氣殘忍、幽冷，仿佛來自地獄黃泉。
盡管我們的修為隻有煉體三階，但鬼相寂幽影在黑夜中，攻擊力翻了一倍，就連煉氣一階的強者，都難以與她匹敵！
人相的攻擊雖不如鬼相，但自愈力、防禦力卻是鬼相不能相比的。
人相與鬼相，各有千秋。
一道雞鳴聲響起，晨練馬上就要開始了，我走出屋門，擁抱清晨的陽光。
清元宗外門每日清晨都必須晨練，所有外門弟子同時站在寬敞的練武場上，紮著馬步哼哼哈兮打著清元宗的基礎拳法。
由十位築基期的執法弟子負責糾正弟子們的動作，而德高望重的宗主清元真人，正站在練武台前的內門牆上，帶著和藹的笑容撫須看著這一切。
宗主清元真人很喜歡觀看外門弟子練拳，但他似乎並不知道有多少弟子其實並不喜歡早起。
這番景象不由讓我想起了學生時代的早操，但練拳可要氣派得多，當幾千名弟子同時大喝時，形成的巨大聲浪，撼動著整座清元山，氣勢磅礴。
我是第一次修煉基礎拳法，動作不僅生疏，手腳也並不靈活，難以跟上其他人的節奏，因此我成為了執法弟子的重點關注對象。
並不是所有弟子都在專心致誌地修煉基礎拳法，我身邊就有幾顆“老鼠屎”，他們模仿我生澀不標準的動作，還用著別扭的腔調模仿女生的打拳聲“嚶、喲、呀”來取笑我。
我發誓我絕對沒有發出像他們一樣的聲音，盡管他們在笑話我，但我還是給了他們一個禮貌的微笑。
可沒想他們越來越放肆，開始朝我擠眉弄眼，甚至伸出手放在自己的胸部上，給我展示了他們的“抓奶神功”。
好啊，欺負到我頭上了，這種人不好好教訓一下，他們隻會越來越得寸進尺。
我評估出他們的戰鬥力：三人煉體三階，一人煉體巔峰，一共四人。
給我等著，別以為我像其他姑娘一樣好欺負。
晨練結束後，到了早餐時間。
我吃得很快，吃完後在齋堂門前等待片刻，終於等到這四個家夥出來了。
“站住！”我一聲喝道。
四人停下腳步詫異地看著我，其中一位笑道：“喲，這不是新來的師妹嗎？你的野家拳練得怎麽樣呀？”
“待會我就讓你們嚐嚐被野家拳打得滿地找牙的滋味。”我同樣以笑容回敬。
不止他們四人聽到了，其他人也聽到了。“有好戲看啦！”不知是誰叫了一聲，引來許多看熱鬧的弟子，他們很有默契地把我們圍起來，形成一個由人組成的擂台。
“敢這麽跟我們說話？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四人中一位高瘦的小夥輕蔑地看著我。
“是誰？”我問。
“我們就是煉氣境之下絕無敵手的外門四大武才！”另一位矮冬瓜道，從他鼻孔朝天的模樣就能看出他對此有多自豪了，哪怕他特別神氣，但他還是得抬起頭來看我。
看來他們名氣不小。
人群對此議論紛紛：
“我聽說上次他們把一位弟子差點打死。特別是黃鋼，此人擁有著煉氣境之下無敵手的稱號，下手更是心狠手辣。”
“我也聽說了。誒……這姑娘長得挺水靈的，可惜就是腦子不太好，非要惹這幫人。”
人群裏還有些好心人對我猛地搖頭打暗號，讓我別去招惹他們。
“哎呀！我真是瞎了眼，怎麽會認不出你們是……”我裝出一副害怕的模樣，然後一字一頓地道：“四、大、蠢、材。”
他們氣得臉色漲紅，其中長得最高的那位家夥用著顫抖的手指著我，“別以為你是姑娘我們就會放過你。”
“廢話少說，你們不打過來，我就打過去了，還是你們連一個姑娘都害怕？”我不緩不慢地拿出一條發帶，把披散的頭發紮起來。以免影響我發揮。
“我來！”矮冬瓜朝前走出一步，拍拍胸膛，“交給我足夠了！”
他朝我衝來，舉起了拳頭。
“住手！”
人群中傳來一道厲喝，這道聲音運用了煉氣境特有的氣勁之力，使其聲音極具威懾力，直接把矮冬瓜蠢材的腳步給逼停。
這位煉氣境弟子看不下去了，自告奮勇地走上來出風頭，“四個男人欺負一個小姑娘，成何體統！要打我來陪你們打！”
四大蠢材臉色凝重，煉氣境的強者可不是他們四人能夠對付的。
哪來的家夥想搶我的風頭？
休想！
我轉身對著煉氣境弟子抱拳道：“謝過師兄好意，但我自己一人能夠應付。我要讓他們知道姑娘也不是軟柿子。”
此言一出，立即引來許多姑娘的歡呼聲，顯然我說出了她們的心聲。
“這恐怕.……”這位煉氣境弟子欲言又止。
“別小看了姑娘。”我笑著對他著說。
這麽多姑娘看著我呢，還想要搶我的風頭？
你快退下吧！
“也罷。”煉氣境弟子走回了人群中。
“來吧，蠢材們！”我朝著四人招招手挑釁，“誰先出來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