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病隙碎筆
年輕老師愣了一下,但還是點頭說道,“也可以。具體的活動時間我會提前告訴俞老師。等過幾天合同出來了,咱們再簽個合同。”
合同?
花如是看向俞白。
這些事情她隻能交給俞白來處理。
果然,她所知道的不過是九牛一毛。
俞白繼續與那個年輕老師說道:“合同和我簽就行。我作為承擔人,保證花如是的表演能如約完成。如未完成則算我違約。由我支付違約費。”
俞白倒不是說學校的合同會坑人,而是花如是連一串身份證號都沒有,她怎麽跟人簽合同?
身份證這個問題,果然是個大問題。
年輕老師突然看向花如是,似乎是在詢問花如是的意見。
他本來以為花如是至少會有些意見,結果他錯了。花如是隻是點了點頭,什麽也沒說。
她相信俞白。
年輕老師一頭霧水的撓了撓頭。雖然奇怪,但是這老師也沒多問。點頭便直接說道,“這樣也行。等合同擬出來之後我直接就叫俞老師過來簽合同。”
再又交代了登台表演的一些事情,兩人就走了。
反正俞白基本也沒事幹,就陪著花如是在學校裏四處走了走,閑逛。
今天天氣不熱,正是散步的好時候。
現在又是上課的點,有課的在教室上課,沒課的都在寢室睡覺。所以校園裏麵根本沒有多少人。
這種安靜的氛圍是俞白很喜歡的。
俞白就領著花如是隨便在操場上逛了兩圈。是塑膠的環形跑道與中間的塑料草坪。
一眼看過去,就給人活力的感覺。
一陣風吹過來的時候,花如是鬢角散落的發微微動了動。
忽的,花如是叫了一聲:“俞白。”
“怎麽了?”俞白猛地轉頭看過去。
“沒事。”花如是搖搖頭,低頭走著。
她隻是想叫俞白一下而已。
隻要是叫一次他的名字,她就會覺得滿足。
花如是在心底一遍一遍地叫著,俞白,俞白……
花如是突然轉眸看了一眼旁邊的人。
她看見了俞白被雪白襯衫衣領束縛著的脖子,她莫名的有點想咬一口。
下午三點多鍾,俞白帶花如是去校圖書館看書。
花如是需要多看書,多認字。
花如是不是學校的人,她原本是進不去的。但好在俞白是老師,這點職權還是有的。
在進去之前,俞白特意囑咐了花如是。
“圖書館裏麵,不可以說話。外麵還好,但是那種自習室裏麵,最好是一點聲音都不要出。”
花如是點點頭,乖乖閉緊了嘴。
一進去花如是就感受到了裏麵的氛圍,圖書館一樓的大廳裏麵,站了很多學生。他們手中都拿著一本書,在記憶背誦著什麽。
讀書聲很好聽。
花如是喜歡這種感覺。
這才是學生應該有的樣子,努力上進。而不是跟她一樣,換了一個地方就不努力了。
花如是隻稍微瞟了一眼,接著就跟俞白上了二樓。
二樓裏設了幾個座位。座位沒有坐滿。
隻有幾個學生坐在上麵,在拿筆記著什麽東西。嘴裏還在小聲的默讀著。
花如是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從二樓開始,聲音就小了。二樓設了自習室,透過窗,花如是可以看到裏麵的場景。一個個都低著頭,在努力學習。
俞白跟花如是占了一個位置,等花如是坐下之後,俞白就去給花如是挑書。
花如是需要認字,需要有才學,所以她需要讀書。
很快俞白就拿著兩本書回來。一本《我與地壇》、一本《病隙碎筆》。
都是散文。
是簡體字。
花如是隨手翻了兩下,先翻的是《我與地壇》。
“我在好幾篇小說中都提到過一座廢棄的古園,實際就是地壇。”
“四百多年裏,它一麵剝蝕了古殿簷頭浮誇的琉璃,淡褪了門壁上炫耀的朱紅,坍記了一段段高牆又散落了玉砌雕欄,祭壇四周的老柏樹愈見蒼幽,到處的野草荒藤也都茂盛得自在坦蕩。”
再翻《病隙碎筆》。
“躺在‘透析室’的病床上,看鮮紅的血在‘透析器’裏汩汩地走——從我的身體裏出來,再回到我的身體裏去,那時,我常仿佛聽見飛機在天上掙紮的聲音,猜想上帝的劇本裏這一幕是如何編排。”
《病隙碎筆》和《我與地壇》是完全不同的風格。
《我與地壇》似乎是在講某種故事,而《病隙碎筆》似乎是在講什麽道理。
俞白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支筆,在紙片上寫著“感覺怎麽樣?”
然後推過去。
連同著筆一起給花如是推過去。
雖然二樓也還是有一些讀書聲,但隻要他進了圖書館,不說話的習慣就刻意存在了。
花如是看了一眼,然後放下書,提筆寫道:“還行。”
再推過去。
“字都認得嗎?”
“大部分可以。”
繁簡體的對照在她的腦海裏已經形成了記憶。就是有點不熟練,她需要也會遇到不認識的字,然後就會一個字一個字的在腦海裏尋找它的繁體轉換。
不過問題不大,她多聯係幾遍就全知道了。
俞白又寫道:“看不下去的書不用非逼著自己看。書這麽多,要是有不喜歡的我再幫你換。”
俞白一直都是這個想法。
看不下去的書,哪怕它很出名,都不必強逼著自己看下去。
花如是:“不用。我很喜歡。”
想了想花如是又寫道:“我可以自己去找找書嗎?”
俞白:“當然.可以。”
俞白剛給出花如是回答,花如是就自己起身去找書了。
從二樓開始,就已經設書架了。書架上擺滿了書。不過也有空缺的位置,應該是被人給借走了。
花如是站在一麵書架前感受了一番。
輕閉眸,腦海中神識發散。片刻之後,花如是緩緩睜開眼睛。基本確定,這些書裏麵沒有功法。連最低階的都沒有。
花如是正準備離開的時候。
忽的,她眸光一瞥,看見了下層放的一本書。吸引她的不是書,而是書封上的字。
她看到了“樂府”兩個字。
花如是突然想起了她和俞白一起聽得那首歌。歌詞“那年落雪為你唱一段樂府……”
就是她現在看見這個樂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