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岩洞（三）
“我還以為是燈光，現在看來，竟然是拱門的輪廓。”
岩洞碧上出現了一道耀眼的白光，那似乎是一個拱門的輪廓。
當機關剛撒了小半瓶獻血的那處岩石消失的時候，露出的卻是個黑洞洞的充滿未知的神秘門洞。
凱瑟琳站在最前麵，小天狼星站在她的右手邊，哈利則被他們兩人保護在身後。
門開了，
兩人的反應一致，都在確定沒有危險之後舉起魔杖點亮了自己的魔杖。
大約在門打開的那瞬間，他們都使用了自己最擅長的防護咒語，比如鐵甲咒。
哈利也如此做了，但相比眼前的單整齊劃一，他的動作慢了明顯不止一拍。
此時的哈利忽然有一些些的明白，
為什麽凱瑟琳不願意把他帶上，一起探索這個恐怖的洞窟一樣的地方。
哈利知道自己還沒準備好，
他知道自己的心裏布滿了恐懼。
“但這是好不容易爭取來的！”
跟著凱瑟琳走進黑暗的時候，哈利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對著自己念。
小天狼星就在他的身後殿後，但哈利知道，那是凱瑟琳特意給他留的位置。
後方不存在危險，
起碼，
什麽都沒有發現，什麽都還沒開始發生的現在是這樣。
但小天狼星既然不適合做領路的那個，那看護哈利背後的安全這樣的任務被安排得理所當然。
“出於對哈利的安全考慮，”
凱瑟琳的想法毫無阻礙的進入到了哈利的內心，
這不是無意識的意識流操作，而是因為一旦狀態共享，或者說共情？
他們的想法完全無法隱瞞彼此，
凱瑟琳說她試過，事實上，連大腦封閉術也不起作用。
“想來教父也不會隨便作出冒進或者看似英勇實則愚蠢的舉動吧？”
哈利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做到的，但他似乎是突然找到了某種竅門，好像隻要他想就能看到凱瑟琳所看到的。
右眼是現實當中的情形，通過凱瑟琳的右眼，他能從另外一個角度更直觀的麵對黑暗。
凱瑟琳的手很穩，照明咒發散出來的光輝在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未知的現在，對哈利來說，那就像一個燈塔一樣。
他看見，
凱瑟琳的魔杖照亮眼前一片黑色的大湖，他們一行三人正在從岸邊繞著一眼看不見盡頭的湖移動。
凱瑟琳看起來熟門熟路，
此刻，
哈利終於知道了她這份熟門熟路的理由。
透過凱瑟琳的左眼，
哈利開始看到一個陌生的沒有鼻子的男人。
“伏地魔？”
“伏地魔年青的時候？”
“對，”
凱瑟琳在心裏說，
“你沒猜錯，這就是伏地魔，因為危險的變身，他把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同時也進一步舍棄了身為人的某些東西，比如說——”
“鼻子？”
哈利剛一回答，就發現凱瑟琳回頭微笑看著他。
“好吧，除了鼻子還有別的東西。”
“就當是鼻子吧，雖然，我覺得除了鼻子他可能失去了某些人性，
他殘忍、狡詐，殺人不眨眼，
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殺死和陷害無辜，
可以置親信的生命與不顧，
毫無顧忌放棄最死忠於他的人。”
隨著凱瑟琳的話，
哈利的腦海裏看見一個胖胖的女人，她是赫奇帕奇的傳人。
又看見一個被汙蔑為殺死自己主人的家養小精靈，
他看到，它有一雙無辜的網狀的大眼睛。
一個叫小巴蒂·克勞奇的人在霍格沃茲風格的某個教授辦公室裏被發現使用了複方湯劑，而剛剛複活的伏地魔當然不會有能力前去救人。
最後，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伏地魔的麵前。
斯內普教授？
哈利才看清他標誌性的那身衣袍、頭發、蒼白的臉孔。
一條巨大的蛇接受伏地魔的命令攻擊了他。
不知道為什麽，最後這一段記憶比前麵兩段更加清晰。
“不可能有別的辦法，”
他甚至能看見伏地魔的那張比死亡萬聖節那天更為成熟也更為強大的沒有鼻子的臉，
他對最終拿起魔杖的斯內普說，
“我必須征服這根魔杖，西弗勒斯。征服這根魔杖，就最終征服了波特。”
視線翻轉，哈利透過凱瑟琳的左眼看到大蛇的籠子在空中翻滾。
而斯內普隻來得發出一聲尖叫，籠子就把他的腦袋和肩膀罩住了。
不是不想反抗，
而是，
完全沒有反抗的的餘地，
哪怕這個時候的斯內普手中拿著魔杖。
伏地魔根本沒有收回它，
那沒必要。
伏地魔說，
“殺。”
一聲可怕的慘叫，哈利看見原本就長年蒼白的臉上仿若那種極度失血之後的，冰凍一般的寒冷。
毫無疑問，
蛇的牙齒是有毒的。
當蛇毒被注入進他身體裏的一瞬間，他根本不可能再有能反應過來試圖在伏地魔麵前逃脫的時間。
一種透徹心扉的絕望的情緒縈繞在哈利的心間，他不知道這種情緒到底是凱瑟琳的，還是被記憶中斯內普所共情後的感覺。
思維的速度要遠遠快於現實，
現實中，他們發現湖水的中央好像有朦朧的綠色的地方。他猜那裏可能會是他們的目的地，而凱瑟琳也正是一步不停，往這個唯一與周圍不同的地方走去。
周圍越發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連凱瑟琳手中的光芒也似乎弱了幾分。
但哈利的心中卻已經來不及害怕黑暗，
斯內普死了？
在未來。
被伏地魔親手殺的？
這是凱瑟琳的記憶，也是這個世界的未來，他知道的。
拜他與凱瑟琳之間的聯係所賜，
凱瑟琳無法不讓哈利看這些，就好像她根本沒有能力關閉自己的思想一樣。
記憶的碎片閃回得很快，
現實中的遭遇也越發……
“你剛才說，湖裏麵的是什麽？”
哈利還剛沉浸在斯內普教授即將被殺死的絕望之中，
現實，卻被小天狼星的一句提問吸引了注意。
“陰屍。”
“在湖水裏麵，都是這種東西。”
凱瑟琳對兩人告誡到，
“所以，大家必須注意腳下。
我想，如果你願意踩到任何水裏，那可能等待你的將會是陰屍的一個緊緊把你抓住，拽住，拖進水裏去的手掌。
運氣再差點的話，
或許，
那就是一張嘴，
屍體的嘴裏都是有毒的。隻要一口，你就會軟倒。
如果你還不清楚中毒是個什麽情況的話，
現實中其實有很好的參照。”
凱瑟琳異常冷酷，不帶絲毫溫度的語氣對哈利說，
“比如，
要是你中了蛇的劇毒……”
話音剛落，
記憶中的斯內普想要推開籠子，
卻發現自己的手沒有絲毫力氣，
他是怎麽也推不動了。
不僅僅是這樣，
連最後的希望——魔杖是什麽時候掉落在地的都不知道。
尖牙中的毒液注入他脖子上的血管，又順著體內快速流動的血液直抵達他的心髒。
下一刻，
哈利看見他膝頭一軟，人猛得倒在地上。
黑深的雙眼，睜得很大看著他。
對，
是他。
凱瑟琳的時間線似乎有些錯亂？
哈利不知道為什麽會有一種明明斯內普應該看到的人是伏地魔，但實際上看到的卻應該是他本人一樣。
“我很遺憾。”
哈利的耳邊，
是伏地魔冷酷無情的留言。
他沒有再回頭，
而斯內普，
他也不可能再有任何活過來的可能性。
他，
看著哈利的雙眼，
他幾乎用盡渾身上下最後的一絲力氣對畫麵外的哈利說，
“Look at me！”
看著我？
什麽意思？
哈利很意外，因為他在鏡頭的移動中看見的是未來的他自己。
斯內普在死前的最後一刻，想的是最後再看他一眼？
哈利著實被自己的推斷震驚了，斯內普都這樣了還依舊對伏地魔忠…
不，
也可以換一種解釋。
但原諒他這一種解釋哈利他本人不準備接受。
可一路上的氛圍又不得不讓他逐漸開始承認某一種存在的可能性。
海格說，斯內普是教授，他不會害學生。
而斯內普臨死前其實隻是想但單純的確定他還活著而已。
因為無法移動，所以不得不讓自己湊近一些，讓他迅速晦暗下去的蒼白得嚇人的臉湊近點，
讓他勉強能看到他尚安好？
哈利不想瞎猜，他希望得到妹妹的幫助。
但凱瑟琳的回答卻是，
“他隻是想看你的眼睛，再透過眼睛看擁有同樣眼睛的人，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