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泡影（110推薦票加更）
有的時候，
戳破夢幻一般的表象的隻需要西弗勒斯·斯內普的一句話。
“一會這裏能收拾一下嗎，盧修斯·馬爾福可能要來。”
“一同前來的，還有他的兒子德拉科。”
斯內普對凱瑟琳說，
“還有，
你這兩天辛苦了，我打算給你放兩天假休息。”
雞湯很好喝，據說來自東方古國的叫做米飯的東西也意外得很合他的胃口。
斯內普覺得自己的嘴和胃被凱瑟琳養刁了，但這…可能不太合適。
凱瑟琳隻是他未來的一個學生，他給她原本的打工安排也隻是簡單的替他處理魔藥材料而已。
“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享用著午飯的斯內普想，
“現在是暑假，凱瑟琳的時間可以用來學習，用來玩樂，用來研究魔藥，甚至去對角巷的某家店兼職打工。
但她的業餘時間一定不應該包括給陌生的教授做飯。”
“你把她當什麽？”
斯內普捫心自問，
“長著人臉的家養小精靈嗎？”
“你是說馬爾福先生要來？”
低著頭的凱瑟琳看了一眼斯內普，下意識忽略了德拉科。
盧修斯找斯內普是為了他的兒子，而斯內普同盧修斯接觸則可能是因為盧修斯像牆頭草一樣猶豫的性格。
另一方麵，
他妻子的姐姐名叫貝拉特裏克斯·萊斯特蘭奇。
凱瑟琳甚至還知道貝拉特裏克斯同伏地魔未來會有一個私生女，不得不說斯內普在尋找切入點上的嗅覺極其敏銳。
但這不應該是她被他從蜘蛛尾巷趕走的理由！
凱瑟琳以為自己很憤怒和失態，但實際情況卻是她完全的在斯內普麵前隱藏了自己的情緒。
“多久之後？”
“晚飯前後吧，”
斯內普狀似不經意的說，
“以後也不要做飯了，我的傷已經好了差不多了。”
“是嗎？”
凱瑟琳的回答暗含怒意，但最終脫口而出的還是那句異常乖順的——“好的。”
沒有用大腦封閉術，
卻把話說得不帶一絲情感。
或許是習慣了，
斯內普看著凱瑟琳下意識對他施展了攝神取念。
而凱瑟琳也同樣習慣了對斯內普的不設防。
又或者，
她並非不會大腦封閉術，但她固執得不願意對眼前人使用而已。
不但是因為鄧布利多或許因為伏地魔殘魂的關係讓斯內普對她使用攝神取念。
還因為，
那個人，
他的名字叫做西弗勒斯·斯內普。
凱瑟琳放下餐具，拿走洗手用的小盆就應該離開斯內普的臥室。
畢竟，對有些人來說吃飯是很私人的事情。
華國古代的教育也特別強調過：食不言，寢不語。
凱瑟琳不知道斯內普的習慣，
但離開不失為處理這種人際關係當中比較高情商的選擇。
但聽了斯內普後，拿著飛來的小水盆的她卻完全忘了這一點。
她把頭深深低著，綠色的眼眸中看不見喜怒。
而斯內普從凱瑟琳的眼裏看到的卻是肉餡的、菜的、豆沙的包子和它們各自的味道。
餛飩、雲吞、餃子、湯麵，
大餅、油條、玉米、豆漿。
鍋貼、生煎、花卷、豆腐腦。
每一項，
他都通過凱瑟琳的思想吃了一遍，然後這些輪流出現在她腦海裏的食物被排成了一張紙。
紙上的最上部寫著，
一周早飯安排。
表格的末尾處也寫著，
好多東西都找不到有人賣的，實在不行，難不成我自己學著做？
緊接著，
這段屬於凱瑟琳的思想當中，這些看起來就很可口的食物從三次元變成二次元，從彩色變成黑白兩色的圖案。
它們被細細羅列在一張草稿紙上，然後被紙的主人狠狠團成一團準確拋射，投進不遠處的廢紙簍裏。
她對自己說，
很好，
你每天的早飯沒了。
我就是個傻的！
And，
誰都知道盧修斯·馬爾福是純血主義的巫師，這意味著——
我必須在他到來之前，在蜘蛛尾巷消除一切我所存在過的痕跡。
我知道的，
我早該想到的。
凱瑟琳不知道自己的雙腿是怎麽向前邁出離開的第一步的，但留在房間裏算什麽？
她當然是必須得離開的，嚴格意義上她這個孤兒也是麻瓜出生。
斯內普用魔法聽見了凱瑟琳的想法，
無論低著頭的凱瑟琳是否在掩蓋不知何時從眼眶裏湧出來的熱淚，
她都在說一句話，
不僅必須離開這個房間，還被嚴令徹底離開蜘蛛尾巷。
她似乎從來不被人所需要，就算努力付出不求回報也捂不熱一個沒有心的人。
“你…”
“你的臥室可以留著，畢竟過兩天還是要回來兼職的。”
斯內普在她的身後說了句什麽，但她的眼睛模糊了，耳朵失去作用也特別理所當然。
淚流滿麵的凱瑟琳沒辦法回過身，也不知道斯內普曾叫住了她。
回過神來的時候，
一本魔藥筆記被魔法送到了她的手上。
“什麽？”
凱瑟琳欲蓋彌彰的用手擦了擦眼淚，紅著眼睛轉過身來，茫然得看著才對她下逐客令的斯內普。
“我再對你說一遍，”
麵部線條硬冷的男人嚴肅的望著即將踏出門的凱瑟琳，
“兩件事，”
“第一，離開這裏期間，你的次臥必須用鎖上，我想你應該學過這個魔法。”
凱瑟琳點頭，
這是基礎，對伏地魔的殘魂來說晦澀難懂的黑魔法才是重要且不願意割舍的東西。
一般性的魔法屬於隨便學這樣的狀態。
“第二，你的假期我對你並非毫無要求，我需要你把這本書全部自學完畢。
不是背誦，而是能夠親手製作筆記上列舉書單裏的魔藥。”
“好的，西弗。”
凱瑟琳離開的時候，斯內普覺得她並沒有把自己的話真正聽進去。
西弗這兩個字，
或許是凱瑟琳最後的倔強。
“在一個人的生命中，完整的抹除另一個人的痕跡？”
斯內普不知道凱瑟琳為什麽會這麽想？
誤會已經鑄成，
但他並不打算糾正。
黑魔王必定卷土重來，他不允許盧修斯·馬爾福的記憶裏存在一個生活在他人生中的小女孩。
誰的腦袋都不保險，
尤其是那些最後可能暴露在黑魔王眼皮子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