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打更人
待章傑用完餐食後轉頭再看向傅瑾年,傅瑾年已經單手撐著頭在椅子上睡著,見她睡著了,他也隻好隨意找了可以休息的地睡去。
漆黑的深夜,大街小巷靜的出奇。
自打那日打更的王三親眼目睹黃家人慘死畫麵後,他就辭了打更的活,而這打更的活最後全都落在了趙四的身上。
趙四畏手畏腳地敲著銅鑼,硬著頭皮走上了街頭,此時已經醜時,他敲了下手中的銅鑼,揚長著聲音喊,“醜時將近,天寒地凍,關窗關門。”
寂靜無聲地街巷,空無一人,隻有他提著一盞燈籠,手裏拿著打更的銅鑼,聲音在空蕩蕩的街巷回蕩。
正當他走向縣衙時,一陣奇怪地聲響從頭頂上方響起,他緊張地抬起燈籠順聲尋去,隻見半空中飄忽著幾十個人,從他頭頂上方快速飄過。
趙四嚇得燈籠倒地,雙眸驚恐地盯著頭頂上一個一個從他頭上飄過的人影,他想大聲尖叫,可殘存的理智讓他保持了冷靜,他雙手緊緊地捂著嘴巴,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
身上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浸濕,一雙眼死死盯著半空中飄忽不定的身影,直到他們全都從他眼前消失,他才嚇得掉轉身子離開。
翌日,清晨。
一男子打著哈欠從麵館走了出來,他一邊將凳子擺開,一麵抬眼看向外麵的天色,仰頭看了一眼驚呼道,“這,這什麽時辰了,大太陽都走到房簷上了。老婆子,你快來瞧瞧,是不是我昨夜睡的太死沒聽到打更聲?,對了,你有沒有聽到。”
被他夫君咋咋呼呼地一提醒,她也好像沒聽到昨晚的打更聲,她回頭瞅了他夫君一眼道,“你不說,我還沒發現,怪不得我今天睡的醒不來,好像昨個夜裏醜時聽到之後,就沒再聽到過。”她說到一半又繼續道,“這個趙四是不是昨晚在哪裏偷懶了,忘記打更了?瞧瞧他害的我們這麽晚才起來,耽誤了做生意!”
“這耽誤生意是小,可別出了什麽事,最近咱這縣裏一直不太平,王三前些日子病了,這打更的活隻剩下趙四他一人,他倆都是我們縣裏膽子最大的,他倆若是都出了事,這打更的活可就沒人給置辦了,到時候影響的可不止我們一家子,是影響的整個烏祺縣!”
“夫君,奴家怎麽沒想到,夫君還是你說的對!可,昨晚趙四怎麽沒打更,按理來說他不是一個偷懶的人啊,你說他昨晚該不會是……”她說到一半,他夫君便甩了下手中的抹布。
“呸呸,別瞎說!他啊…嗯…他大概是昨夜許是喝多了酒,人躺在哪個巷子睡著了,忘記打更的事情了。好了,別想了,我們趕快擺攤做生意吧!”男人催促道,女人也不再猜測,開始忙碌手裏邊的營生。
李府縣衙。
張芝山也因昨夜打更人沒打更起晚了點,他記掛黃家命案,急匆匆地坐著轎子趕來李府衙門。
可剛從轎子裏出來,他就被李府緊閉的府門怔住了神兒,他捋了捋胡須,側眸看向其中一名捕快道,“都什麽時辰了,府門還關著,這成何體統,快去敲門讓他們打開。”
“是,大人。”
捕快急急忙忙地來到李府衙門,用力敲了幾下,府門內的兩個衙役聽了,猛地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聽到門外的敲門聲,兩個人似乎還沒從剛剛的美夢裏清醒過來,直到聽到府門外高喊了聲,“張大人到,裏麵的人還不趕快把門打開。”
守門的衙役聽到張芝山來臨,嚇得立刻清醒了過來,手腳麻利地上前去開門,門剛打開,他們就看到黑著一張臉的張芝山,一臉怒氣騰騰地杵在府門外。
“看什麽看,見了大人,還不快行禮。”捕快怒吼一聲,把兩個衙役驚得跪倒在地。
“小,小的,參見大人!”
“行了,還不快進去通知你家大人,本官在內堂等他,讓他馬上來見本官。”張芝山氣勢洶洶道,見那兩個衙役聽令後正要起身離開,他忽然再次開口道,“等等,本官差點忘了還有傅公子,也把傅公子請到後堂來。”
張芝山發話完畢後,單手立於身後,正移眸到旁處時,卻見他們聽到傅公子時麵色遲疑地表情,凝眉詢問道,“怎麽了?”
他們不敢抬眼直視張芝山,但也不敢把昨夜李大人閉門不讓傅瑾年進府的事情告訴他,於是,他倆立馬搖頭道,“沒,沒什麽,小的這就去通報。”其中一人說完轉身就朝內衙而去。
留下一人在那裏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尷尬地杵在那裏不敢動分毫,張芝山沒空理會他們,他甩了下衣袖一臉傲然地走進了府衙內堂。
李泉接到衙役的通報後,火急火燎地穿戴好官服往內堂裏走,快走到門口時徒然想起了什麽停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那位衙役見他突然停下,他險些一頭撞向他,還好及時發現的早勒住腳。
李泉整理了下自己的官服,回頭對那衙役小聲道,“怎樣,衣服亂不亂?”
衙役膽怯著抬眼看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不亂。”他這才滿意地往裏走,衙役見他就要進去,一下子猛的拽住了他胳膊。
“大人,等會兒,小的還有一事沒跟您……”“說”字還沒來得及脫口,李泉便沒耐心地甩袖推開了他。
“有什麽事,回頭再說,耽誤了本官見張大人,他怪罪下來,我要你好看。”此話一出,衙役哪還敢攔著,隻好幹瞪著眼看著他進去。
而衙役則心急的在原地打轉。
李泉走進內堂,乍見張芝山陰鬱著一張冰山臉坐在內堂的正位上。
見他走了進來,他眼都未抬一下,捏起手中的茶蓋,撫了撫茶碗中的茶葉沫,冷然地抿了幾口。
李泉匆匆抬眼瞟了他幾眼,眼見氣氛有些凝重,他悄然走上前拱手道,“下官惶恐,讓大人久等了……”他彎腰請罪,卻不見張芝山瞧向自己。
張芝山喝了幾口茶水,將茶碗憤然地放置在一邊,他眼都未抬一下道,“你這烏祺縣的打更人昨晚是怎麽回事?”
打更人?李泉愣了半秒,這才想起昨晚他竟沒聽到打更聲,怪不得他今天起晚了,原來原因是出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