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魔氣的來源
“確定是太子嗎?”
張淩麵容冷峻地問道。
“自然是確定的。他柳三郎還沒那麽大膽子,往太子的身上潑汙水。”
路錚說道:“怎麽樣,現在知道了,要反悔嗎?現在反悔還來得及,不然,等到真個下手去查的時候,可就沒有機會反悔了。”
“反悔?幹嘛要反悔?”
張淩笑了笑,說道:“這案子,我們接了。”
“好,我果然沒有看錯你!”
路錚一拍手,猛地從座位上站起,然後在屋子當中踱著步子,雙手不停地揮舞說道:“自從除邪司設立以來,我們遭到世人誤解良久。許多人都說我們是天家的鷹犬,隻受天家擺弄。
我就不明白了,堂堂的玄真道,怎麽就成了旁人嘴裏的,天家的鷹犬了?
偏偏,我們明知道他們說的是錯的,我們還不能去反駁。因為,反駁就證明,你在心虛,你默認了他們的說法。
現在,這個案子是我們翻身的機會!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鷹犬兩個字能不能從我們身上抹去,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我等著,為你們開慶功酒!”
張淩眾人聽到了路錚的話之後,紛紛抱拳拱手說道:“定不辱使命!”
“好,既然如此,你們便去吧。我這就去找一趟周千戶,從他那裏討一張批條出來,查案期間,你們可憑借這張批條,使用除去其他除邪行走外的,除邪司的所有資源!”
路錚頓時也豪氣幹雲地說道:“聖人曾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若是真的查了出來,太子與這件事情有關係的話,那麽,我將直接麵見指揮使,讓他出麵,直接接手這件案子!
好了,都別站著了,你們的時間很緊,任務很重,都去忙吧!”
路錚說完之後,便擺了擺手,也不管眾人的反應,便直接走出了值房。
此時,一邊的餘添問道:“頭兒,難道我們真的要去調查太子啊?”
“你還有其他什麽好的方法嗎?”
張淩乜斜了他一眼說道:“既然這樁案子,落在了咱們的頭上,那麽必然的,咱們就不可能袖手旁觀。”
“可是,那是太子啊!”
餘添還是有些顧忌,開口說道:“那可是國本,以後大玄的皇帝!萬一真的查出來,與他無關,等到太子繼位,能有咱們好果子吃?”
“這事情,要看怎麽說了。”
許久未曾說話的陳團說道:“高風險,往往意味著高回報。添哥,我且問你,當今聖上,到底有幾個兒子?”
“有三個。”
餘添伸出三根手指,說道:“一位便是現在咱們的目標,東宮太子葉靈明,還有一位,是荊王葉靈風,再就是梁王葉靈穀了。”
“那,他們三人當中,除下太子之外,其他二人品性如何?”
陳團問道。
“坊間傳言,荊王葉靈風,敏而好學,尊師重道,頗有名士之風。”
這回開口的是王德發,他說道:“而梁王葉靈穀,則頗有心計,思慮甚繁。”
“那我再問你們,如果,這兩位王爺,在聽到了太子與朝中大臣的子嗣死亡一案有關,那他們會怎麽做?”
陳團微笑著說道。
“他們會……”
餘添下意識地說道,但很快就發覺不對,急忙停住了話語,雙眼圓睜看著陳團,渾身顫抖,口中嚅囁地說道:“難不成,衡圓你是想插手儲君,想要易儲?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掉腦袋?未必!”
陳團笑道:“有人在的地方,就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紛爭。民間的那些地主老財們,膝下的孩子都會做出兄弟鬩牆,爭奪家產的醜事。更何況是這世間最為榮耀的那個位置呢?
我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一句話叫,最是無情帝王家。
太子的兩個兄弟,如果得知太子犯了罪,那麽他們肯定不會兄友弟恭地幫助太子開脫,而是會想方設法地讓太子失去儲君的位置。你們明白嗎?
所以,隻要我們找到一位願意接納我們的王爺,最起碼的,咱們的安全就可以保證了。
至於其他的,看運氣吧。如果查出來確實與太子無關,那麽王爺們再怎麽也不會殺我們,起碼能留條命在。
而若是查出來確實與太子有關,那其他的事情,交給王爺來辦就是了。咱們看戲就好。”
眾人都被陳團的這個辦法給驚呆了,紛紛呆滯地看著陳團,一時間屋子當中的氣氛有些沉悶。
而陳團卻在心中默默地對大家說了一聲對不起。
其實,自己剛剛也是突然間想起來這個辦法的,並沒有經過深思熟慮。
而支撐起想到這個辦法的,則是自己前世看到的一部宮鬥劇的劇本。
這種事情,前世那些肥皂劇已經拍爛了,算不得驚奇。
見眾人都不做聲,陳團輕咳了一聲,說道:“怎麽樣,諸位?要不要做?要做的話,咱們就抓緊時間聯係,省的夜長夢多。”
“我要考慮考慮……”
張淩說道。
“一樣一樣。”
其餘眾人紛紛點頭說道。
陳團有些無奈地看著眾人,然後說道:“你們要快點做決定啊,這案子可是不等人的啊!咱們早一點做決定,這案子的偵破希望也就多一分。
若是真的與太子有關,等他反應過來,將證據毀掉,那可就無論如何都查不出來了。”
眾人聽到了之後,紛紛垂頭不語。
陳團知道,讓一個封建社會的人,去參與天家之事,他們肯定會顧忌重重。
因為,封建社會的階級製度森嚴的可怕,張淩他們就算是除邪司中人,可與天家相比,身份也完全不夠看。
而自己敢提出這麽個辦法,完全也是因為自己前世,人人平等,並無什麽等級製度,這才有這個膽量,說出這個辦法。
等了許久不見眾人說話,陳團長歎一聲說道:“既然你們拿不下主意,那我們就注意方式方法吧。”
“怎麽個注意方式方法?”
餘添問道。
“簡單啊,找一些東宮裏麵的小太監,小宮娥什麽的,使點銀子出去,先問一下這佛像的來曆,然後再說別的。”
陳團開口說道。
“唔,倒是老成謀重的方法。”
張淩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餘添,不如你去辦這件事?”
“啊?”
餘添直接傻眼:“怎麽我去辦?我在東宮沒有相熟的人啊!連話都說不上,怎麽去辦這事啊?”
“今天什麽日子了?”
甘塗突然開口問道。
“七月二十五了吧。”
竺春回道。
“不對,是七月二十六了。”
陳團說道:“我是七月二十三來除邪司報道的,已經在這裏當了三天的差了。”
“七月二十六……”
甘塗沉吟了片刻說道:“我記得,東宮的規矩,是每月的初六,二十六,由屬官們出宮,采買宮中應用之物。”
“確定嗎?”
張淩聽到了甘塗的話之後,立馬打起了精神,雙眼放光地問道。
“確定。”
甘塗說道:“因為我和大春租住的房子,距離玄都城的東集不遠,有時候會看到身著東宮屬官衣服的差人,在集市當中采買。”
“既然如此,餘添,你就過去一趟吧。”
張淩轉頭對餘添說道:“趁著現在時辰還不算太晚,或許一下子就能碰上了呢。”
餘添聽到了張淩的話之後,滿臉的不樂意。
在眾人的催促之下,餘添終於不情不願地走出了值房。
等到餘添離開之後,陳團說道:“張伍長,還有一件事。”
張淩問道:“還有什麽事?”
“剛剛不是讓大理寺和京兆府的兄弟們在院子當中查探嘛,因為路百戶的關係,咱們也沒有跟他們通過氣。”
陳團說道:“現在既然有時間,不如去趟京兆府和大理寺,看看他們那邊有什麽發現。
雖然,路百戶說那尊佛像是太子妃和柳夫人一起去請來的。但是,佛像終歸不會殺人吧?殺人的,應該不可能是太子。
當然,不排除這凶手與太子有關聯。
可是,如果想要知曉其中的關聯,那我們還是要先將凶手找出來,你說呢?”
“說的沒錯。”
張淩點了點頭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讓小春和小甘跑一趟吧。”
“是!”
竺春和甘塗倒是沒有廢話,領了命令就走了。
此時,屋子當中便隻剩下陳團、張淩和王德發三人了。
張淩招呼了一聲之後,三人走出了屋子,朝著自己值房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陳團一直在思索一個問題。
那就是,凶手的犯罪動機,到底是什麽?
以及,柳府當中的那一縷魔氣,到底是凶手遺留下來的,還是那尊佛像的問題。
因為,在今天早上見到柳夫人的時候,她的樣子,以及她的狀態,明顯就是那種氣血極度虧空,體內有其他雜氣的模樣。
自己雖然不會什麽望氣術,可是單從柳夫人的狀態來看,她體內應該是存在著魔氣的。
那麽,這就很有意思了。
要知道,這裏可是京城。
皇宮的王朝紫氣、國子監的浩然正氣、以及坤元和玄真兩道的天地靈氣,任何一種氣息單獨的拿出來,都會讓那縷魔氣死無葬身之地。
可是,偏偏很奇怪的是,那縷魔氣不僅在柳府出現了,而且聽王德發的意思,這魔氣並無消亡的跡象。
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而且,柳夫人體內的魔氣,八成就是從那尊古怪的佛像上麵汲取的。
可是,佛像隻是一個死物而已,又沒有人操控,它又是拿來的那麽多數量的魔氣,將一個老嫗變成了這幅樣子,並且還未消亡的呢?
這一切,都要有個確切的解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