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烏公子
“那五行道胎應該怎麽培養呢?”
陳團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急忙在心中詢問出聲。
“我對五行道胎的了解,並不算多。不過我曾聽道子說過,在京城的國師府藏書閣當中,有關於道胎的詳細記載。若是有機會,你可以去那裏找找看。”
白姑娘淡漠的聲音再次響起。
陳團聽到了這話之後,麵色一苦。
自己現在還是階下之囚呢,還不知道明天是個什麽樣子呢,怎麽就以後有機會去京城了呢?
“現在說這些,有些鏡花水月的味道。”
陳團苦著臉在心中說道:“能脫離這裏之後再說吧。”
白姑娘此時語氣淡淡地說道:“誰說你不能脫離這裏呢?”
陳團聽到之後,心頭猛地一震,呼吸急促地問道:“姑娘能助我脫離囹圄?”
“這有何難?我恢複了修為,自然可以助你脫困。到時,別說是這窄窄的一方監牢,便是整個大玄,能留住我的人,也屈指可數!”
白姑娘的語氣當中透著一股強烈的自信味道。
“那……如何助姑娘恢複修為?”
陳團滿懷希望地問道。
“此事要解決起來十分簡單。鬼物自從六品之後,便會在體內凝聚冥核,冥核對於鬼物來說,便是其一身修為所在。雖然它們吸收的乃是天地陰氣,但是冥核確實純粹的力量,並無任何屬性存在。若是你能收集到足夠多的冥核,讓我吸收了它們,我自然會恢複到原先的修為。”
白姑娘淡淡地說道。
陳團此時聽到了白姑娘的話後,差點一口老血從口中噴湧而出。
六品鬼物?
您倒是真敢說啊!
我發現你跟《天師劄記》真的是亡我之心不死。
一個讓我擊敗七品鬼物,一個讓我殺死六品鬼物。
真當我是金剛葫蘆娃、迪迦奧特曼、少年英雄小哪吒嗎?
陳團憤憤地單方麵切斷了與白姑娘之間的聯係,然後仔細思索著目前的破局之術。
現在自己身上的鐵鏈似乎沒有剛才時捆得那麽結實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放棄了掙紮的緣故?
哎,如果能夠聯係到霽寒劍就好了。
這把道子留下的神兵,一定可以劈開自己身上的鎖鏈。
自己若是恢複了自由,那局麵就不會像現在一般被動了。
想著想著,陳團的眼皮開始慢慢地打架。
畢竟,今天晚上所經曆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正常人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必定會心神俱疲。
陳團能撐這麽久,已經是因為有修為在身,身體素質大大提升了。
現在,局麵已經壞到了無以複加,自己也沒有什麽好的辦法去解決目前的困境,還不如不再多想,先睡一覺恢複一下精力。
不過,陳團不知道的是,在他睡著之後,衛道者們發生了一場對話。
張尺的一雙小臂已經被齊根斬斷,現在傷口處正不斷地流淌著鮮血。
他轉過頭看向王虎,壓低了聲音問道:“虎子,現在該怎麽辦?”
王虎搖了搖頭,說道:“現在的情況,有些糟糕。我現在鬧不清楚,這些鬼雜種們留著我們不殺,究竟是為了什麽?”
“還能是為了什麽?最多就是兩種可能,一是從我們口中獲取一些有價值的情報。另一種可能是,留著我們當成血食。”這時,一個腹部被剖開了一道駭人傷口的年輕人說道。
“蘇鳴分析的不錯。”張尺點了點頭說道,“無非就是這兩種可能。”
“若是將我們當做血食,這我倒是不怕。無非就是一死而已。”王虎麵色嚴峻地說道,“怕就怕他們使用一些非正常的手段,來對我們進行蠱惑或者搜魂,獲取一些情報。”
張尺點了點頭,接過話題,對王虎說道:“沒錯,死亡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倒成了解脫了。就怕他們會使用惑心鬼的能力,與我們產生共情,無意中套出一些情報出來。”
“真到了那個時候,就是我們動用最後一張底牌的時候了。”
王虎麵容堅毅地說道:“用了那張底牌之後,城中局勢必定大亂,到時讓衡圓趁機逃離便是。”
“說起他,虎子,你真的認為,他就是這代道子嗎?”張尺語氣有些疑惑地說道,“並非不相信你的判斷,而是總覺得,如果他是當代道子的話,那也太弱了一些.……”
“若是我告訴你,衡圓在幾天前,還未有半點修為在身呢?”
王虎語氣淡淡地說道。
“幾天前?具體是幾天前?”
張尺被王虎說出的這個消息弄得懵了一下,下意識地追問道。
“就是他遇見惡狗之前,他身上還沒有半點修為。”王虎解釋道,“也就是說,僅僅三天不到的時間,他已經堪堪快要突破九品,登臨八品了。”
“三天!”
張尺聽到的王虎的話之後,徹底的驚呆了。
他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若是如此。當代道子的天資,不可以常理度之。真想看到他成長起來的那一天,真想看到他一統天下道門的那一天啊!隻是,我們注定看不到了!”
他的這一番話,引來門口守衛的小鬼一頓鞭打。
在生生的挨過了這一頓鞭打之後,張尺氣若遊絲地倒在地上,恍惚間,他聽到了王虎的聲音。
“我們確實有可能再也看不到這一天,不過,我們為這一天的到來,付出了我們最大的努力!這就足夠了!”
而此時,在酆門關府衙大堂之中,黑白無常、牛頭馬麵以及冥厲,都謙然地侍立在堂下。
而坐在大堂正座上的,是一位身著白袍的白發年輕人。
年輕人大概二十幾歲的模樣,麵白無須,一頭白發梳的一絲不苟,在頭頂挽了個發髻。
白袍之上,用烏金色的細線,繡出了一幅百鬼夜哭圖,一柄黃銅鈴鐺,被他擺在大堂的桌案正當中。
他嘴唇紅的像是染上了一層鮮血,雙眼的眼珠,並不像常人一般明亮,反而有一股說不出的陰翳味道。
此時,他的手中正在翻看一本從府衙後堂處得來的奏折。
“嗬嗬,大玄人倒是真敢想。”
年輕人將手中的奏折往桌上一扔,嗤笑了一聲說道:“竟然想要奏明大玄皇帝,讓他派兵去清繳我十萬裏酆都鬼蜮,真是可笑至極!”
聽到了這句話的眾鬼,紛紛發出哄堂大笑,一邊的謝必安說道:“還是依賴陰先生料事如神,算準了今年乃是近三百六十年當中,唯一的一年陰癸亥年,天地陰氣在今年會有一個短暫的爆發。不然的話,若是錯過今年,就要再等上幾百年了!”
“是啊,陰先生神仙一般的人物,自然是有真才實學的。”牛頭接過了謝必安的話頭,繼續說道,“也多虧了陰先生能算得天地陰氣的大勢,這樣我們才能準確的對局勢做出判斷,果斷地攻打酆門關,這才取得了如今的戰績。
隻待酆都大軍後發而至,完全的占據了酆門關,這樣我們就可以揮師南下,直指大玄腹地。
到時,大玄的京師,隻是我酆都囊中之物罷了!”
年輕人聽到了二鬼的話,頗為瀟灑了擺了擺手,說道:“並非是家師有多厲害,而是目前大玄的內部,實在過於混亂了。
南北道門最近的道統之爭,愈發的激烈。
而佛門那些在大玄曆練的弟子們,本身並非大玄人士,對於大玄的境況,並不多麽上心。他們的心,留在了喃陀山。
此消彼長之間,這才給了我們成就大事的機會。”
“烏公子說的對!”馬麵附和了一句。
烏公子此時轉頭看向府衙院中盤腿蹲坐的鬼將,開口問道:“為計大人準備的血食怎麽樣了?”
“都已準備妥當了。”冥厲急忙站出來應道。
“嗯,既然已經妥當了,那我便不再說什麽了。”烏公子點了點頭,對冥厲說道,“馬上天就要亮了。雖然爾等的修為已經可以不懼陽光,但是下麵的那些小鬼們,對陽光還是存在著一定的恐懼的。這樣吧,等到今晚,今晚就將血食們帶來,交給計大人。等計大人吞噬了這批血食,境界穩固之後,我們便可以開始下一步的謀劃了。”
說到這裏,烏公子轉頭看向身邊眾鬼,繼續說道:“此次乃是家師與幾位鬼王密謀了近二十年才窺得的一絲天機,還請諸位莫要辜負了這天賜良機。這次進城,眾位不知有何發現?若是有,現在說出來,我們也好將其解決,為大計鋪平道路。省得今後的計劃,出現變數,導致功虧一簣,這樣就得不償失了。”
說到這,烏公子轉頭凝視了一圈。
這時,謝必安突然站了出來,對烏公子說道:“公子,前幾日我操縱冥鴉在城中打探消失的時候,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人。”
“哦?說說看?”烏公子收斂起臉上輕鬆的表情,開口問道。
“唔,此人倒是不大,乃城中的守備軍士卒。一開始,我在準備破陣的血液之時,曾操縱過一隻惡狗,用來引開眾人耳目。這是我與此人的第一碰麵。他的體內,似乎藏匿著一隻大妖。具體是什麽妖,我不是很清楚。”
說到這,謝必安抬頭看了看,發現烏公子並無打斷他講述的動作之後,便繼續說道:“再然後,在昨日的時候,我在操縱冥鴉對城中情況進行打探的時候,再次遇上了這個人。但是,我發現,他體內的大妖,似乎已經陷入沉睡。一開始並未將此事與此人放在心上,隻想著用冥鴉將其殺死也就是了。到後來,我發現,他似乎能使出失傳了二十年之久的破地獄咒!”
“破地獄咒?”
烏公子在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猛地站了起來,雙眼圓睜,緊盯著謝必安,穿著粗氣地問道:“你確定,是破地獄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