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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城破

  破地獄咒!


  是破地獄咒!

  果然,他果然是道子!

  若他不是道子的話,那又如何會道子的招牌術法?

  若他不是道子的話,那自己紫府丹田內的封印又如何會見到他之後產生共鳴?

  若他不是道子的話,那晏清河手中那卷《三千言》又如何會壓製不住?

  他肯定是道子!


  李陵安滿心興奮地想道。


  一邊的陳團卻不知道李陵安心中的想法。


  若是被他知道了李陵安的想法,他可能會一臉懵逼地看著李陵安,然後說一句:道子是個啥玩意?


  畢竟,信息不對等,是目前陳團無法解決的困境。


  不過,此時的李陵安在經曆了最初的興奮之後,此刻的心情已經慢慢平複了下來。


  他看著下方密密麻麻的鬼潮,麵色重新恢複了陰沉。


  李陵安看了眼正兀自盤腿打坐的冉維,開口說道:“酸秀才,你現在狀態如何?”


  冉維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浩然正氣消耗的有些快了,在下現在有些脫力。”


  “既如此,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李陵安挺身站立在城頭,眼中眸光猶如燦爛星辰,說道:“雖然不知道為何護城大陣會無故消散,但我推測,應該是城內或者是南城牆方向出現了問題。現在無暇顧及那邊,隻能憑我等的修為和戰力,全力支撐北境防線了!”


  冉維點了點頭,說道:“放心,待我狀態好轉之後,自會帶著府學學生,守衛酆門關!”


  李陵安點了點頭,不再同冉維說話,轉頭對陳團說道:“衡圓,三叔對你隻有一個要求,若是待會形勢不佳,你便趕去除邪司,在那裏還有一處防禦大陣,隻要你進了大陣,便再無後顧之虞了!”


  陳團還在奇怪,為何李陵安會對其說這些,卻隻見李陵安轉身拿起一根長約一丈的巨大馬朔,然後縱身一躍,跳下城頭。


  在落地之前,李陵安開口朝城樓上吼道:“眾守卒聽令!從即刻起,本將容許爾等,對鬼潮自行發起攻擊!


  守城大陣已破,酆門關危在旦夕!而我等將士,食大玄俸祿,自然忠大玄之事!

  鬼卒想要進犯大玄,必須踏著我等的屍體前行!


  本將,鑿陣去也!”


  此時,話音落下,李陵安的身影也落在了鬼潮群中。


  隻見他手中的馬朔不斷揮舞,猶如一條蛟龍活了一般,在鬼卒群中攪動風雲。


  而城頭上的守卒們,也開始對鬼潮做殊死一搏。


  陳團看著這幅景象,心裏有些無奈。


  他有些奇怪的是,為何從鬼潮入侵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為何除邪司中人卻始終沒有出現?

  還有,剛剛李陵安是什麽意思?

  什麽叫形勢不佳的時候?又為什麽要我去除邪司?

  對了,城裏似乎是有烽火台的吧?


  鬼潮犯邊這麽大的事情,為什麽到現在為止都沒有人點起烽火,通知朝廷呢?

  就算烽火傳遞消息的速度太慢,那除邪司或者是軍中,應該都有一些特殊的渠道,將這些消息快速傳遞出去的吧?

  為什麽到現在為止,始終沒有聽到李陵安下達求援的命令呢?


  難不成,他是故意要將酆門關,拱手送給酆都軍嗎?


  三叔是個.……二五仔?

  陳團想到這,臉色變得愈發難看起來。


  可是,再仔細想想,他又覺得不對。


  如果是二五仔的話,那早早的將大門打開也就是了,何必浪費時間和精力來進行防守呢?

  而且剛剛他似乎還施展了秘術,強行提升了自己的修為。


  難不成是在演戲?

  可是,這演戲的代價也太大了吧!

  陳團再次感覺到自己的腦袋開始不夠用了。


  而就在陳團愣神的時候,冉維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


  他站起了身子,眼神堅毅地看著前方,然後再次掏出了那本《聖人萬萬言》。


  “聖人曰:身,我所欲也;國,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身而報國者也!”


  冉維的話剛說出口,陳團就發現,他的唇邊閃爍著一陣耀眼的光芒。


  那光芒宛如水波紋一般,緩慢而堅定地朝著四周擴散。


  而在光紋擴散之後,那些被光紋籠罩在其中的士卒們,原本眼中的猶豫和糾結已經喪失殆盡,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堅毅神色。


  陳團看著這一幕的發生,他的眼珠子瞪得溜圓。


  儒家這也太狠了!

  就說那麽一句話,效果堪比洗腦啊!


  於是,陳團也不再怠慢,將強弓放在一邊,重新取過自己的軍弩,取過一隻嶄新的,插滿了弩箭的箭壺,繼續朝下射去。


  而此時,這場戰爭,已經陷入了拉扯階段。


  越來越多的士卒開始倒下,越來越多的鬼卒開始攀上城頭,對大玄方展開攻擊。


  大玄方此時的狀態,其實並不好。


  一是眾人乃是被酆都方從睡夢中驚醒,倉促間才開始迎戰,狀態並不像發起奇襲的酆都方一樣,精力充沛。


  二是這些酆都的鬼卒們,生命力極其的頑強,普通的刀刃兵器無法對其造成顯著的殺傷,必須要用法器,或者篆刻有法陣的兵器才能對其造成傷害。而大玄方此時的後勤,出現了一些問題。


  能使用法器的士卒數量過少,刻有法陣的兵器又大多是弩箭一類的兵器,對於近戰的效果實在是差強人意,所以,局勢在慢慢地朝著酆都方偏移。


  終於,在戰爭開始的兩個時辰之後,城門門洞當中傳來一聲慘叫,緊接著,石塊翻滾和木頭破碎的聲音此起彼伏地響起。


  城牆上的守卒們,在聽到這些聲音之後,終於明白,酆門關的城門,終於還是被鬼潮給攻破了!


  “不好,它們攻破了城門!”


  冉維一聲大喝,對著府學的學生們說道:“諸位同學,現如今,單純的誦讀經典已經對戰局起不到任何的效果了!有血性的,拿上弓弩,同我一起去城中守衛酆門關!”


  說完之後,冉維轉身從一位殉國的守卒的屍體上取過弓弩,然後將他腰間的箭壺取下,掛在身側,邁步走下了城頭。


  府學的學子們,看到了冉維的動作之後,皆是有樣學樣,一個個紛紛拿起了弓弩,轉身朝城頭下走去。


  陳團有些奇怪,難不成,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學生們,也能張弓搭箭嗎?

  其實,陳團的想法,在大玄普通人中間很普遍。


  大玄人對儒家弟子的誤解,由來已久,百姓們皆認為,儒家弟子皆是一些肩不能擔、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


  可是,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從聖人創立儒家之後,便定下了君子六藝一說,即:禮、樂、射、禦、書、數。


  禮即禮儀;樂即演奏;禦即駕車;書即書法;數即算數,而射,即為射箭。


  一開始的儒家,其法術的功效,並沒有現如今的法術一般強橫,最多隻是動動嘴皮子,以理服人。


  可是,慢慢地,在其他的流派發展起來之後,與儒家辯駁的流派越來越少,使用蠻橫武力直接征服對方的越來越多,這時,聖人便提出“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揖躟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


  自此,射藝便被正式的納入君子六藝當中,成為每個讀書人都必須學習的技藝。


  而儒家經曆了這麽多年的發展,雖說法術的功效較之以前已經大大的加強,但是君子六藝也保存了下來。


  而在大玄境內,毋論私塾,但凡是官辦學府,皆有六藝教授。


  本意隻是為了強身健體,增加學子們的身體素質。


  可是現如今,在如今的酆門關當中,這些平日裏之乎者也的儒生們,他們卻不得不拿起弓箭,保衛自己的國家和百姓。


  看到儒生們的動作之後,突然一個軍卒高聲大叫道:“兄弟們,加把勁!這幫府學的秀才們,都已經拿起弓箭,幫我們守城了,咱們可不能落在他們後麵啊!”


  說完之後,他抽出佩刀,一刀將攀上城頭的那名鬼卒的頭顱砍下,然後厲聲嘶吼了起來。


  終於,守城士卒們的熱血被再一次地點燃,紛紛拿起自己的武器,或是長矛,或是佩刀,或是金瓜銅錘,紛紛攻向那些爬上城頭的鬼卒。


  陳團當即也沒有怠慢,一把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將體內的真氣灌注入佩刀當中。


  頓時,佩刀閃起一片熒光,發出陣陣龍吟之聲。


  陳團一聲斷吼,朝著那些從女牆上冒出了頭顱的鬼卒砍去。


  時間慢慢地推移,城頭之上,守卒們的屍體,和鬼卒們的屍體,都已經堆積如山,放眼望去,整個酆門關的城頭宛如刷上了一層猶如鮮血一樣的顏色的油漆一般,空氣當中彌漫著的,是血腥味,和鬼卒們身體上散發的屍臭味。


  陳團一腳將麵前的鬼卒踢倒,然後用卷了刃的佩刀,奮力斬下。


  鬼卒的頭顱被陳團一刀斬落,滾落在了地上。


  陳團以刀拄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他已經記不得,這是自己殺死的第幾隻鬼卒了,也忘記了自己究竟在城頭上搏殺了多久。


  他隻記得,在自己的身邊,無數平時熟悉的麵孔,一個個的倒在地上,眼中飽含著悲憤情緒,死不瞑目。


  他隻記得,自己在接近脫力之時,一個平日裏與他關係算不上多好,甚至還曾發生過衝突的士卒,在看到一名鬼卒爬上城牆,想要對自己進行偷襲的時候,毅然決然地擋在了自己的身後,幫他擋住了偷襲,然後悄然死去。


  他隻記得,一個頜下還殘留著青灰色絨毛的小男孩,穿著與自己體型不匹配的盔甲,奮力地揮砍著手中的佩刀,砍死了一個個爬上城頭的鬼卒,在最後終於力竭,卻毅然決然地丟下佩刀,死死抱住麵前的鬼卒,然後翻滾著落下城頭。


  你們真傻!

  陳團抹了抹自己臉上的鮮血,然後咧嘴苦笑。


  你們隻是一群軍戶,是賤民,是一個月隻能拿到幾枚銅板補貼的苦哈哈,何必那麽拚命?

  這個大玄,真的值得你們為之獻出生命嗎?


  此時,轟的一聲巨響傳來,大量的砂石碎礫,隨著巨響,落在了地上。


  原來,是剛剛鬼將斬出的裂痕當中的一道,再也支撐不住城牆牆磚的重量,轟然倒塌了。


  酆門關,終於,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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