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鬼潮的真相
“哦？”
李將軍聽到了陳團的話之後，聲音陡然拔高，眉頭緊皺盯著麵前的青年，開口問道：“你說你發現了真相，那真相是什麽？”
“將軍，小人今日路過城牆處時，見到了除邪司中人在修補陣法，敢問將軍，對此事可否知情？”
李將軍雙眉舒緩了一些，手指指節敲擊著桌麵，開口說道：“此事乃是本官要求除邪司做的，自然是知曉的。”
陳團聽到了李將軍的話，心中稍定，繼續開口說道：“那將軍可知，這陽極滅鬼陣，最怕的是什麽？”
李將軍剛舒緩了一些的眉頭，此時再次緊皺，他已經猜出陳團想要說些什麽，用一種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是說，城中近日丟失的人口，為的是破壞這護城大陣？”
陳團點了點頭說道：“將軍果然英明！”
“無稽之談！”
李將軍一拍桌麵，站起身來對陳團喝道：“城中近日除了你昨晚發現的那隻惡狗之外，便再無鬼物蹤跡，便是連鬼修，本官也未曾發現。你為何肯定，這人口丟失，定是要用其鮮血破壞大陣？”
陳團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將軍，小人在第一次來這裏時，已經為將軍分析了，惡狗的出現，是有人故意操縱，為了掩人耳目，來達到擄走人口的目的。
姑且，我們將惡狗的出現歸咎於鬼修操縱。可鬼修需求活人並無太大作用，那麽便隻有一個結果，那就是這些丟失的人口，幕後的操縱者乃是鬼物！
一年前，邊關已經出現鬼潮，我記得當時的邸報上，寫的乃是‘陣腳西南染血，致少量汙穢邪祟入城。守備營血戰三日，終擊退鬼潮。’
去年的鬼潮，大陣為何會出現染血情況，邸報上並未說明。但是，大陣染血之後的後果，鬼物是實實在在看到了的。
高級鬼物已經誕生了靈智，若是讓它們知道此事的始末，那它們定然會以血汙破壞大陣根基，從而圖謀酆門關！”
李將軍聽到了之後，眉頭緊鎖，開口問道：“我有兩個疑問！第一，邸報上的事情，鬼物從何知曉？第二，就算鬼物知曉，你又如何肯定，它們會再次發動鬼潮，襲擾我大玄邊境？”
陳團點了點頭，說道：“邸報上的事情，自然是有人告訴它們的。甚至，我懷疑這個人是酆都方的內應，並且乃是與鬼物息息相關的鬼修，隻不過隱藏的很好，並未讓人發現罷了。酆門關當中的鬼物，我估計就是他帶進來的！
第二，咱們可以換位思考一下，如果，現在我們是酆都方，急切的需要大玄的諸多資源，那麽，戰爭掠奪便是最為快捷的方法，不知將軍是否認可？”
李將軍聽了之後，沉默不語，臉上表情陰晴不定，似是在飛速地思索著陳團的話。
一邊的晏清河，在聽到了陳團的話之後，輕輕一笑，撫了下頜下長髯，說道：“陳團，不得不承認，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有一個致命的缺陷！”
陳團聽到了晏清河的話之後，猛地一愣，問道：“缺陷？什麽缺陷？”
晏清河說道：“酆都方，每次鬼潮雖無定數，但是其間隔時間，起碼都在二十年以上！除下去年的那次，再上一次鬼潮，乃是德隆六年！”
德隆六年？
二十年前？
陳團聽到了這句話之後，猛地怔在當場。
不對啊！按照前世華夏對抗外族侵略者的情況來看，若非是一方徹底壓倒另一方，那襲邊事件，間隔應該不會這麽久才對啊！
難不成，自己的想法是錯誤的？
想到這，陳團開口問道：“晏先生，你確定是在德隆六年？”
“確定，若是不信，你大可以到倉庫去找一下二十年前的邸報，看看當時是否出現了鬼潮！”晏清河摸著胡須說道。
陳團本欲再說，卻被李將軍揮手打斷。
李將軍說道：“晏先生說的不錯。你剛來酆門關不足一年，對酆都鬼蜮那些存在，了解的不算太過深刻，出現這種認識誤差也是情有可原。”
說完之後，李將軍起身，來到陳團的身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鬼物修行，同人類不同。那邊是吸食天地陰氣來增長修為的，此事你可知曉？”
陳團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李將軍見陳團肯定，繼續開口說道：“天地陰氣，並非酆都鬼蜮所獨有。可以說，整個九州，都有天地陰氣存在。你知道九州之上的陰氣，是從何而來的嗎？”
“難不成，是從鬼蜮而來？”
陳團猜測了一番之後，呆愣在當場，難以置信地說道。
“沒錯，確實是這樣。那你可知曉，為何鬼物會形成鬼潮，屢次來犯我大玄邊境？”李將軍再次開口問道。
“難道不是因為掠奪資源？”
陳團木然地問道。
李將軍點了點頭，說道：“掠奪資源不假，但是你可知道它們掠奪的是何種資源？”
陳團搖了搖頭，表示並不知情。
“還是我來告訴你吧！”
一邊的晏清河開口說道：“它們掠奪的，正是天地陰氣！”
陳團覺得自己的腦子開始不夠用了。
陰氣不是從鬼蜮消散開來的嗎？怎麽會來大玄掠奪陰氣呢？
這就好像是，守住一個泉眼，對其不管不顧，反而去河流的下遊打水。
這幫鬼物這麽幹，是吃飽了撐的麽？
見陳團疑惑，晏清河輕笑一聲說道：“天地萬物，有陰便有陽。孤陰不長，孤陽不生，這是天地至理。但是，此消彼長，也同樣是天地至理。我這麽說，你能明白嗎？”
“難不成，先天便能克製鬼物的天地陽氣，二十年會進入衰敗期？”
陳團腦筋急轉，說出了一個令自己都有些吃驚的答案。
“不是二十年，但也大差不差！”
李將軍點了點頭，說道：“我乃道家弟子。我就拿太極圖來舉例！陰陽魚當中，魚頭可以算是陰陽二氣最盛時期，那魚尾，便是二氣衰敗時期。以陰戕陽，不在其衰弱時進行，難不成，還要在起強盛時進行嗎？”
陳團此時，終於弄明白了鬼潮形成的真正原因。
那按照這麽算的話，去年的鬼潮，應該正處於天地陽氣的衰敗之期，鬼潮出現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可今年.……
不對！
陽氣隻是去年進入衰敗期，並未說明衰敗期會持續多久。
若是今年，也正處於衰敗期該如何是好？
正準備問出來的時候，一邊站立的晏清河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開口說道：“二氣的衰敗期，隻持續百日！”
“百日！”
陳團此時徹底的明白了。
若是這麽算的話，那今年出現鬼潮的幾率，將會大大減弱。
所以，自己擔心的，都是無用功？
想到這，陳團有些無奈。
好不容易頭腦風暴一回，結果因為信息的不對等，造成自己出現了錯誤的判斷。
這也太令人難過了！
“如此，你便該放心了吧？衡圓？”
聽到了李將軍叫自己的表字，陳團猛地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著李將軍，有些難以置信。
他知道，古代人對別人的稱呼，乃是有說法的。
若是直呼其名，那便是關係疏遠，不願與之結交，算是最無禮的行為。
可若是稱呼表字，那便意味著，此人有與自己結交的意思，是一種尊敬的行為。
但是，其中有一定的例外，那便是長輩、上級和自己。
長輩、上級對自己直呼其名，不算是不敬的表現。
自己稱呼自己的名字，乃是謙虛的做法。
而此時，李將軍竟然叫自己的表字。
那就意味著，他已經將自己視作可以尊重交流的對象。
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兵卒而已，李將軍為何會叫自己的表字呢？
還不等陳團開口相問，李將軍便輕笑一聲說道：“衡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陵安，乃是你父陳法的八拜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