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珍娘求情
話音剛落,珍娘便化作一道流光,閃入房間之中。
穆澤手提著長刀,猛地朝院門方向衝去。
陳團看到了二人動作,急忙朝後跳去。
隻是,他的動作實在是太慢了,隻是剛離開門口,穆澤便已提刀殺到,手中鋼刀擎起,猛地朝院門砍去。
哢嚓一聲巨響,木製的院門竟被穆澤一刀斬碎,化作無數木屑翻飛而去。
“原來是你?”
穆澤鬥笠下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陳團,口中惡狠狠地問道:“你都看到了什麽?你知道些什麽?”
陳團輕輕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木屑,語氣平淡地說道:“該看到的,我都看到了。”
穆澤聽到這句話,身形如遭雷亟,隨即穩住身體,口中憤憤道:“既如此,那便留你不得!”
說完,右手挽了一個刀花,刀尖朝前一遞,朝著陳團攻去。
陳團此時麵色嚴峻,看著穆澤的長刀斬來,眼底閃過一絲焦急之色。
他在心中不停地同《天師劄記》溝通著,想要從中獲得能夠戰勝穆澤的方法。
隻是,任憑他如何用力,劄記卻如同是沉睡了一般,毫無任何反應。
穆澤自然不知陳團在心裏的動作,看到陳團愣在當場,當即心中大喜,手中刀尖又陡然增快了幾分,朝著陳團的心口捅來。
陳團此時也放棄了溝通劄記,看到刀尖朝自己刺來,感到胸口皮膚被長刀上所附著的刀氣刺地生疼,急忙半蹲下來,想到躲避穆澤的這一記必殺。
結果,穆澤看到了陳團的動作後,右手猛地下壓,變刺為劈,想要一刀劈死陳團!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殺意,陳團猛地朝地上趴去,然後側著身子滾到一邊,終於避開了穆澤的這一記殺招。
穆澤此時的眼中布滿驚奇之色。
自己可是七品修士,這一記劈斬,就算是對上尋常的同階修士,對方想要避開也並非易事。
可是,看陳團的氣息,最多隻有九品罷了,他為何可以避開自己的這次攻擊?
來不及多想,穆澤手中長刀橫劈向已經站起了身的陳團,想要將其身體攔腰斬斷!
而陳團,在躲避了穆澤的這一記攻擊之後,突然看到了院子旁邊用來晾曬衣物的竹竿,急忙抄起一根來當做兵器,左抵右擋之間,竟將穆澤接連看出了三刀全部擋下。
“你這是什麽詭異棍法?”
穆澤瞪大了眼睛問道。
陳團見穆澤止住攻擊,長舒了一口氣,將竹竿拄在身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說道:“十刹海武校基礎棍法!”
“十刹海?可是佛國之地?怎的我從未聽過?武校?難不成,是佛國專門培訓武僧的學校?”
穆澤聽到了陳團的話之後,陷入了沉思。
自己本以為,陳團隻是一個普通的邊關守卒罷了,最大的靠山,無非就是其父,黑袍陳法而已。
難不成,情報有誤?
此人其實並非陳團,而是佛國僧兵?
想到這,穆澤麵色凝重了幾分,用不確定的語氣問道:“你可是喃陀山之人?”
喃陀山,佛國聖山,多用來指代九萬裏佛國疆域。
陳團聽到了穆澤的話,心中有些奇怪。
他並不知道喃陀山意味著什麽,可是,在看到了穆澤如此認真凝重的神情之後,他私下裏猜測,這個喃陀山,應該是這個世界一方比較強大的勢力。
不如,就扯虎皮做大旗,先將穆澤哄騙住,然後再伺機離開,找李將軍稟報此事?
陳團打定主意之後,點了點頭說道:“正是,我確實是喃陀山之人。”
誰知,陳團意料中,穆澤對喃陀山恐懼的一幕並未出現。
他在聽到陳團承認自己是佛國之人後,便從嘴裏發出一聲冷笑,說道:“既如此,便更不能放你離去了!看招!”
說完,穆澤手中長刀再次朝著陳團掄劈而去。
陳團此時的表情,宛如吃了一隻死蒼蠅一般難看。
自己猜錯了?
難道,這穆澤並非是畏懼喃陀山,而是與喃陀山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然的話,為何他的攻勢,要比之前淩厲不止一分?
隻是,無暇讓陳團多想。
穆澤的長刀已然再次攻到,刀氣比之前淩厲了不止一分!
獵獵作響的刀氣,此時竟硬生生將陳團胸口上的護心鏡,劈出一道白痕!
陳團不敢硬接這記攻擊,急忙用腳勾起竹竿底端,然後另一隻手猛地握住竹竿,將整根竹子橫了過來,高高舉在頭頂,想要將穆澤的這記攻擊抵擋住。
隻是,穆澤手中的兵器,乃是除邪司統一配發的製式兵器,其鋒利程度,便是重甲騎兵的盔甲,也能一刀斬斷,更何況陳團手中的竹竿。
哢嚓一聲,刀鋒在於竹竿接觸時,一聲脆響傳來。
陳團手中的竹竿,已經被穆澤,硬生生劈斷了!
“好了,小子,我不管你是不是喃陀山之人,也不管你是否是大玄之人。既然你發現了此事,那就隻能為此事陪葬了!”
穆澤冷哼一聲,一腳踢在陳團胸口,直接將陳團踹入巷子當中的柴堆裏。
緊接著,他舉起鋼刀,想要一刀結束陳團的生命!
陳團心中焦急萬分。
白姑娘已經陷入沉睡,劄記此時也無半點反應。
難不成,自己就要被穆澤斬殺在此嗎?
就在他無奈之時,卻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從穆澤背後傳來:“穆郎,且慢!”
聽到這個聲音的穆澤,急忙停住自己動作,轉身朝背後看去。
死裏逃生的陳團,此時也慢慢從柴堆當中爬起,朝民宅的大門方向看去。
隻見那位珍娘,此時正站在門框當中,臉上布滿猩紅色的斑點,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可怖意味。
“珍娘,你怎的出來了?快回去!此時日頭正毒,你不要命了嗎?”
穆澤看到珍娘出現,急忙將手中鋼刀扔在地上,疾步朝院門方向走去,語氣中有股責怪的意味。
珍娘看到穆澤朝自己走來,輕笑著搖了搖頭說道:“穆郎,你為救我,已經造下太多的殺孽。妾身本是遊萍,自一年前鬼潮襲邊之時,妾身身隕後得穆郎諸多照顧,苟且偷生至此,已是蒼天有眼,眷顧妾身。而此時,穆郎又為了妾身要平添殺孽,妾身豈能應允?不如,便將此人放了吧!”
穆澤聽到了珍娘的話之後,渾身猛地一顫,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可置信的味道問道:“放了?那若是他出去亂嚼舌根,暴露了你,又當如何是好?”
“妾身本已消亡多時,若非穆郎以紙紮作為妾身容魂之所,此時的妾身,早已消散在天地間了。穆郎為妾身所作一切,妾身自然是歡喜的。”
珍娘輕啟櫻唇說道:“隻是,殺孽造多了,與穆郎本身並無任何益處。妾身已拖累穆郎良久,又如何忍心看著穆郎,造下殺孽?”
一邊的陳團,聽到了二人的對話之後,雙眼瞪得溜圓,看著門框之中交談的二人,心中震驚不已。
難不成,這珍娘,竟是一隻鬼物?
可是,還不等陳團反應過來,就聽到穆澤開口說道:“珍娘,我知你心意。你是怕,我殺的人多了,將這因果算在你的頭上,將來去酆都鬼蜮,會被打入十八層地獄,是也不是?
這樣吧,你待我起個誓,就說這殺孽,乃是我一人所為,與你毫無關係。這樣,你就不用擔心了。”
“穆郎!”
眼看穆澤便要發誓,珍娘急忙攔下,說道:“穆郎把妾身想成什麽人了?妾身去年在鬼潮之中的作為,穆郎看在眼裏,妾身豈是貪生怕死之輩?既然,穆郎不信我,那我便震散自己的魂魄,消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