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闊氣小姐姐
醫穀的位置很偏僻隱於群山之中,但這並不是尋不到醫穀之人的原因,而在於醫穀外的奇花異草和無形的毒氣,形成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無法僭越。
嬌鉞攙著守初下了馬車,守初的氣色比起之前來已經好了許多了,至少脈搏不再是氣若遊絲的跡象了。再使用了岑處嚴四五瓶極其珍貴的金瘡藥之後,後背的鞭傷也好的差不多了,但仍舊留下了數不清的猙獰傷疤,每次換藥的時候嬌鉞都很心疼,抹了些人間所謂的祛疤聖品都沒有多大用處,這個時候隻能慶幸守初自己看不到。
現如今已經是秋末冬初的季節,百花凋零樹葉枯黃,但醫穀外的花花草草們開的正好,側麵說明了醫穀的邪性。
岑處嚴一時沒多說,就見嬌鉞和守初已經走進了百花之中。
嬌鉞也不是毫無防備的,進去之前就在守初的身上掛了一枚石頭珠子,珠子看上去平平無奇的,但是一戴在身上,周圍的空氣好像都變得清新了許多,整個人都神清氣爽的。
穿過不斷的花叢,有毒的花草動物都是色彩斑斕的,看了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嬌鉞也樂得讓這些漂亮的事物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走的並不算快。
醫穀入口的位置已經有兩個麵貌相似的小童守著,見到兩個人出現脆生生的喊了一聲。
“歡迎兩位客人。”
嬌鉞點頭應下和守初肩並著肩的跟在小童身後往穀內走去,穀裏百花盛開比外麵那些都毫不遜色,一路走來,嬌鉞看到了不少年份很久遠的藥材,打理的很好,這穀中醫者也是個愛花惜花的人。
但其中最吸引嬌鉞的還是一株雪藍色的重瓣蘭花,重瓣蘭花本就是稀奇物,更別說雪藍的顏色,這株蘭花也是這裏麵唯一一株毫無藥用效果的植物。
紅韶女是個年過半百的老婦,頭發花白出來的時候還拄著拐棍,但那雙眼睛卻很精神,雙眼泛著神光,不像是年過半百的老人。
“不用治了,沒救了。”
就看了守初那麽一眼,扔下這麽一句話顫巍巍的就往屋子裏走了,走的是隨性又灑脫。
嬌鉞確實憋了一口氣上不來下不去的,眼底都泛了紅光,守初差點都沒拉住人。
耳邊傳來低低的咳嗽聲,嬌鉞才勉強忍了下來,暫時性的藏起了把這醫穀付之一炬的殘忍念頭。小心嗬護的輕拍守初的背脊,話裏話外滿滿的關切與愛護。
此時從小屋裏走出來一個英挺俊秀的青年,青年穿了一身褐色短打,一頭墨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靜靜的看著嬌鉞二人的舉動。
兩個人的親密舉動讓從來沒有接觸過外人的青年很是羨慕,聽著女子的關切,那顆醫者之心蠢蠢欲動。
“這位姑娘如果不介意在下才疏學淺的話,在下可以幫這位公子把脈診斷一下。”
聲音清朗如山間清泉,嬌鉞回頭看了過去。
段雲光這才看到了嬌鉞的全貌,那張漂亮的麵孔給了段雲光很大的衝擊力,恍神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是在下魯莽了。”
嬌鉞也不太在意這個,同意段雲光的提議。
走到守初麵前,段雲光看到守初的麵容尤其是右額上的奴印時,心底為嬌鉞感到可惜。
兩指搭在守初的腕間,感受到皮肉下脈搏的跳動,忍不住多看了守初兩眼。也不知道這個男人之前是做什麽呢,身上這麽多的暗傷現在竟然還能好好的站著已經是不容易了,偏偏從外表上看去還要好很多。身體內裏枯敗的如同八十多歲的老人,就算是好好養著也活不過一年了。
念頭在心裏轉了幾轉,看著嬌鉞的眼神段雲光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心底的不忍壓過了一切。
守初倒是平常,自己的身體自己知曉的再是清楚不過,更何況,嬌鉞除了第一個世界後來就沒有待著超過三個月了,擔憂很少,更何況病懨懨的身子他早已習慣。
嬌鉞看他遲疑的樣子還有什麽不懂的,淡淡的點了點頭,手指輕而柔的揉了揉守初腕間被段雲光觸碰過的皮膚,段雲光清晰的感覺到了嬌鉞的嫌棄,內心的複雜不知道該怎麽表露。
抻平了袖口衣角,嬌鉞拉著守初就打算離開。
偏偏不知道段雲光從那過於平淡的麵上猜出了什麽,遲疑了片刻抬手喊住了她。
“姑娘留步,雖然不能治愈但是可以緩解這位公子的痛苦。”
嬌鉞想了想也可以,反正來都來了就試試吧,留了下來。
段雲光針對守初的問題提出了不少有價值的建議,嬌鉞對此毫無意見,唯一的一點就是所用的藥材所入口的東西都必須入過她的眼才可以,而且所有治療的場合她必須在場,她有權力隨時停止。
段雲光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神情有些奇怪但還是同意了嬌鉞的建議。
嬌鉞也不含糊,讓小童去外麵搬了一箱子的金條進來,算是最開始的診金。段雲光就算是再沒有出過醫穀,也被嬌鉞的闊氣震了一下,看向守初得眼神就多了幾分豔羨,說不上來到底羨慕什麽。
嬌鉞急著治療守初,段雲光震驚於嬌鉞的闊氣,二人一拍即合之下當即就開始了治療,就留下岑處嚴一行人站在外麵苦苦的等候。
沒有收到嬌鉞確切的消息,心急如焚。偏偏這次帶出來的人太少,也沒有幾個善毒的人,隻能在外麵苦等。
這一等就等到了日頭西斜,都沒有等來嬌鉞的傳訊。岑處嚴在外麵不停的踱步,小侍女看著他腳下被磨禿了一小塊草皮,最終什麽都沒有說。
而房間裏嬌鉞看著暗綠色藥湯裏的滿臉痛苦的守初,差點就上手直接將人抱出來,心疼的不得了,身上傳來的細密的疼痛都被她忽略了,要不是段雲光在一旁說半途而廢隻會讓他的問題更加嚴重,嬌鉞就直接上手了。
但是看著守初難受的樣子,心底還是將之後的治療默默的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