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反正我一直都在
到了宴客的時候,便有小廝上前接引眾人前去前廳赴宴。
衛雲逸撣了撣袍角淡定的跟在紙人小廝後麵,猛男拿著刀有些防備的往後躲了躲,大大的眼睛裏滿是驚慌失措,看上去無助又可憐。一不注意腳下被什麽東西絆了下往身後倒了過去,兩個紙人小廝抬手扶住了猛男,搭在胳膊上的手臂是輕薄的,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人是起來了,但那兩個紙人的胳膊仍舊鉗製著猛男的胳膊讓他掙脫不開,渾身打了個激靈,側頭就看到與他一般待遇的公子哥。
早就沒了最開始風流倜儻的樣子,無比狼狽,頭發散落雙唇開開合合卻什麽都說不出來,仔細看的話,能發現口中空空如也就跟那些紙人似的。往下看,能看到中間部位的衣料濕了一片,空氣中俗氣濃鬱的香氣中多了些難聞的異樣氣息。
一旁的梅子或許是因為女子的緣故,待遇要好了許多,一個穿著豔麗的婢女站在身側神情無比強硬,倒是沒有什麽過激的動作。
在前方為嬌鉞和衛雲逸引路的紙人看上去與普通的紙人不太一樣,燈籠的照應下似有似無的看到了一個短發女子的影子,那影子凹凸有致很是性感。在待人接物上要更靈動一些,而且對衛雲逸言行舉止間透著三兩分的熟絡。
在前廳飲酒用膳的時候,五個人都聽到了來自後堂的痛苦尖叫聲,那聲音刺耳尖銳帶著無盡的痛苦。衛雲逸低著頭看不到神情,隻是周身的氣息帶著幾分壓抑不住的難過。隨著那尖叫聲越加尖銳刺耳,衛雲逸周身的難過更加的明顯。
嬌鉞控製不住就想去翻看屬於衛雲逸的命運線,手指蠢蠢欲動,在看到衛雲逸的側臉時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算了,還是乖一點吧。
尖叫痛哭聲慢慢變小,直到聽不到。
宴上的人一派喜樂祥和,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無人在乎後麵傳來的痛哭嚎叫,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縱情歡歌。
燈光影影綽綽,地上空蕩蕩的沒有影子。
梅子想和身邊的嬌小姐搭話,明眸皓齒的女子笑起來的時候分外漂亮,自顧自的說著沒有人能聽懂的話,自有自的世界。
看著周圍的一切,荒誕恐怖,梅子身上的冷汗浸透了本就輕薄的長裙。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與她坐的比較近的是猛男和公子,嬌鉞和衛雲逸坐在上座,兩張桌子中間隔了四五個人。
猛男大哥手裏的刀不知道去哪了,手裏空蕩蕩的毫無安全感的摩挲著衣服,神情戒備的盯著周圍的人。公子哥隻知道張嘴傻笑,笑得開懷的時候往他口中看去黑洞洞的,覺得更嚇人了些。
“誰知道啊,不知道是不是副本變異了。我之前聽朋友說,他們遇到過特殊的npc,那些npc有好些性情與設定中完全不一樣,而且言行舉止都脫離了劇本的設置。投訴給GM之後,卻反饋沒有任何問題,後來再去的時候跟之前一樣。我之前以為他們是逗我玩的,現在說不好了啊。”
“可是跟我們有什麽關係啊?”
梅子也是頭一次進這個副本,對於眼前的一切驚慌失措,此時此刻女主光環都不靠譜了。
“我跟你說啊,可能跟這個副本本身有關。”
這邊猛男大哥跟梅子說著這個副本原本的故事架構。
另一邊,紙人新郎官已經從後院裏出來,臉上透著幾分歡愉,眼神裏淫穢欲念讓人覺得惡心。
紙人新郎官挨桌敬酒,衛雲逸這桌是第三桌,紙人新郎官到這的時候臉色酡紅醉熏熏的,酒氣撲麵而來讓人作嘔。
“嗝。”
一張嘴就打了個酒嗝,一股子惡臭讓嬌鉞蹙緊了眉頭,血肉腐爛的味道讓人作嘔。
“喝,喝,今天我結婚,我高興。”
紙人新郎官說話的時候,嘴巴開開合合,酒水灌進去又沁出來。
衛雲逸冷笑的將那杯冷酒潑在紙人新郎官的身上,新郎官愣了愣,蠻橫的衝上前來就要動手。守在衛雲逸桌前的那個小廝上前,一巴掌扇在了紙人新郎官的臉上,把紙片頭都扇的彎折了過去,滿堂皆靜。
紙人新郎官敢怒不敢言,憋屈著去了下一桌。
衛雲逸坐了下來,對著身後的紙人小廝擺了擺手,紙人小廝乖巧的退了回去。
嬌鉞坐下有注意到,所有人看著這一幕卻沒有人站出來表示異議,就好像紙人小廝做的再是天經地義不過了似的。
“你不好奇嗎?”
衛雲逸把玩著桌子上的一枚酒杯,圓潤的酒杯在手中不停的打著轉,看的人暈暈乎乎的,有點摸不到頭腦的感覺。
“還好吧。”
嬌鉞如實說,如果當事人沒有衛雲逸的話,她其實早就走人了,這平平無奇的與她毫無關係的一切都是那麽的索然無味。
其實活的久了,為人的情感就會慢慢的一點點衰弱,情感越來越淡也就越發單薄。嬌鉞本來就是情感單薄之人,人生來有親緣情緣,但嬌鉞沒有,她生來就孤身一人,最艱難的日子一個人走過,以至於後來親緣單薄。
“你不想問問我嗎?”
衛雲逸詫異於她的回答,甚至回頭去看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告訴他的與她說的一模一樣,沒有任何的虛假。
“你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反正我一直都在。”
衛雲逸一時啞口無言,不知道是不是環境的問題,感覺眼睛有些濕潤了,學著往常嬌鉞的樣子鼓了鼓臉,眼睛睜大了些。
嬌鉞輕描淡寫的讓衛雲逸有些氣悶,轉過頭有些無聊的撥弄著桌上的杯子,三五個杯子撥弄的咕嚕咕嚕轉,時不時的抬頭看這一幕幕場景,像是在看一段過場動畫,有觸動,但是看的多了,觸動便少了許多。
紙人新郎官的敬酒仍在進行中,紙人身子被酒水浸濕,像是從水裏撈出來的似的,現在一個火星就能將紙人新郎官點燃,在火焰中焚毀隻剩一堆紙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