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切都是那麽的突然
【您玩夠了嗎?能聽聽世界線了嗎?】
【還沒,不能。】
嬌鉞抹了把臉,打了個哈欠,懶洋洋的換了個姿勢,左腿墊在身下半坐著歪著身子仰頭看站在身前的一群人,層層疊疊深淺不一的紅刺的眼睛生疼。耳邊聽到的是喋喋不休的謾罵,聽了小半個時辰才聽出個子醜寅卯來。
“您兒子死了關我什麽事?您要早說您兒子有病我還不想嫁呢?好好的一個清清白白的女兒家轉眼從新婦變寡婦,您以為我想啊?”
一口一個您字莫名的刺激。
嬌鉞邊說還順道抬手抖摟了一下身上的大紅嫁衣,豔紅的長裙上用金色繡線繡著展翅欲飛的鳳凰,袖口衣擺的位置是一簇簇的並蒂芙蓉開的熱鬧,抬手摸了摸頭發,鳳冠應該是拉扯之間不知道掉到什麽地方了,發髻也鬆鬆散散的,大概應該是一個狼狽無比的形象。
抬手抹去因為打哈欠流出的淚水,手指摸上眼眶的時候還有明顯的刺痛感,這個可憐的女人大概哭喊過挺長時間了。
站在漆木大門前穿著隆重老太君似的女人顫抖著手指著嬌鉞,眼睛都睜大了幾分,眼角的皺紋因此竟然淡了幾分,顯得人年輕了那麽幾歲。
“要不是你這個喪門星,我好好的孫兒怎麽會死?我那可憐的孫兒啊。”
話說完便是不間斷的啜泣聲,一邊圍觀的路人對著嬌鉞指指點點。
“您別鬧了,先不說我之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就是拜堂您那邊都是隻公雞跟我拜的堂,難不成我未見您孫兒的麵,不知您孫兒的名姓長相生辰八字就生生克死了您健健康康無病無災的孫兒?”
嬌鉞也實在是沒辦法,半文半白搞不來也就隻能說點大白話了,隻是,剛剛難得的有些遲疑,總覺得一陣又一陣的冷風吹得她心裏頭直發涼,總覺得在這地待著渾身不舒服。
也不等那老太君似的人物說話,嬌鉞便自顧自的站起身來撣了撣衣裙上的灰塵,抬手理了理散落的發,打著哈欠轉身打算離開。轉身的時候,不經意間一個抬眸,嶽府上好像有一道青光一閃而過,再細看時卻又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光影流轉間的一個美麗奇跡。
離開的時候,仍舊能聽到身後老太君有些沙啞的指責與無緣由的謾罵,耳邊路人的圍觀議論之聲在耳邊揮之不去。
【您不能走啊,您走了世界線亂了啊。】
【亂就亂唄。】
嬌鉞打了個哈欠,不予搭理。
【您答應了小主人的。】
嬌鉞抬頭望了望天,許是太陽太大了,刺的她閉上了眼,眼角依稀有零星淚痕,轉而換了個話題。
【你有名字嗎?】
迎著光,嬌鉞一樣樣的摘下發間的飾品,團在手中上下扔拋著。
【小主人給我取名無雙,取自世間無二的意思。】
有意思的很啊。
嬌鉞隨手將手中的一團扔到一邊,看著路邊的乞丐一擁而上就為了搶奪一顆寶石或珠子打的頭破血流,嘴角勾起一抹輕笑,這場景真真是熟悉的很啊。
【你知道師兄的名字嗎?】
【公子名守初,小主人沒告訴為什麽給公子取這個名字。】
嬌鉞輕笑一聲,指尖點了點額角,帶著些許苦惱。
【所以我才說有意思啊。】
摘下耳環,手上戴的翡翠扳指,腕間的翡翠手鐲珊瑚手串等等摘下來,天女散花般扔到街邊,饒有興趣看著乞丐們因此打的頭破血流。
【說說吧,世界線以及他想讓我做什麽。】
他字被嬌鉞加了重音,無雙聽出來了卻不懂為什麽。
【寧城嶽家育有二子,長子嶽青柏身體病弱纏綿病榻不能久坐,卻天生聰穎生而早慧;雖聽了遊方和尚的話,娶了一房嬌妻衝喜也無濟於事,天妒英才未曾及冠便身死。其弟嶽修竹幼時紈絝任性,隨性而為,為家裏惹了不少亂子,皆是嶽青柏為其善後周轉,其兄死後萎靡困頓數日,終是站起來接下了偌大家業。後勤奮讀書科舉入仕因其父的人脈,倒是步步高升,後被長官之女下嫁,自此官運亨通。】
【哦。】
嬌鉞可有可無的應了一聲,打了個哈欠,沒來由的覺得困倦,世界線裏宋月月草草提了那麽兩個字。
【這跟我有什麽關係。】
【本來沒關係的,但嶽修竹他立排眾議將宋月月接了回去,口稱嫂子,以小叔子之禮待之。稱,宋月月已與其兄拜堂,生是兄長的人死是兄長的死人,不能流落在外。】
無雙往下看了一眼,難得的有些卡殼。
【宋月月被帶回宋家之後,過的日子不太好,公婆弟妹不喜,家裏的下人察言觀色更是薄待苛責,宋月月厭惡執意將她帶回嶽家的嶽修竹,某一日,在嶽修竹的膳食裏下了藥,雖救治及時但仍傷了根本,終日纏綿病榻,不知是否想到了其兄,後鬱鬱而終。嶽修竹死後,嶽家後繼無人,嶽父傷心過度,自官場退了下來,自此門第凋零。】
【宋月月離了嶽家變作男兒裝扮,做起了生意,生意慢慢做大,打壓排擠宋家生意。而宋家嫡子宋傑某一日逛花樓的時候被人蒙頭套了麻袋,打了一頓,混混下手不知輕重,打斷了宋傑一條腿。而宋家生意一日差過一日,宋父查出背後主使與宋月月對峙,不知當日發生了什麽,隻知宋父當場氣絕身亡。宋父死後,宋傑無力支撐偌大家業,宋家被各方蠶食吞並,宋父的小妾庶子庶女們走的走散的散,隻留宋母二人,自此終日落魄。】
【哦。】
嬌鉞應了一聲,看煩了看厭了便轉身離開。
【您不好奇為什麽宋月月要這麽做嗎?我都懵了】
無雙在嬌鉞腦海裏嘩啦啦的翻著書,從頭翻到尾也沒找到宋月月黑化的原因。
嬌鉞努了努嘴,看起來涼薄淡漠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