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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觸動

  顏溪聲音好像帶著哭聲,但又好像在笑似的,她埋首在西門築的懷裏,臉被遮住了,所以此時此刻沒有人可以看出她的真正情緒,她的聲音在西門築的懷裏響起:


  “其實我一點都不感到悲傷,我感到很幸福,真的,我從來沒有這麽喜歡過一個人,從來沒有為一個人這樣付出過,因為遇見了西門築,我開始變得會很用力地去愛一個人,我這一生,沒做過什麽大事,我唯一值得驕傲的事情,就是來到這裏,遇見了你,然後,與你相愛,與你度過那麽多的有笑有淚的日子,你讓我學會了很多很多東西,讓我幸福地擁有了自己的血脈,讓我感受到生命裏的每一縷清風,每一絲陽光都是那麽的彌足珍貴,你讓我相信人世間最美好的情感,讓我覺得自己是被愛的,是有底氣的,所以,我才能在一些事情上,比以前變得更加堅定,更加的強大。”


  “我以前一直沒對你說過什麽表露心聲的話,直到你走了之後,我發現我有那麽多的話想要和你說,想告訴你很多很多我的想法……現在你回來了,真好,一切好像還不晚,我們還有那麽長的時間去訴說我們心中的所感所想。”


  西門築靜靜地聽著顏溪的話語,他的眼睛裏掠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情緒,看起來有一些幽暗,此刻的他表情很是奇怪,當然顏溪看不到,當顏溪從他懷裏抬起頭的時候,他的表情又恢複如常了,她看著他,笑盈盈的:“我說的,是不是啊?”


  “是,我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西門築笑著再度把顏溪攬進了懷裏,可在顏溪看不見的角落,他的眼神又變得有些奇怪了,充滿著讓人完全讀不懂的情緒。


  時間過了很久,久到顏溪就快要睡著了的時候,西門築好像想起了什麽似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之前你說有一個男子一直在保護著你,那個男子,是誰?”西門築狀似無意地問道。


  “是誰很重要嗎?”顏溪笑了,頓時睡意全無,手指戳了一下西門築的胸口。


  “那個……也不是很重要。你繼續睡吧。”西門築目光躲閃地說道,表情也有點不自然。


  “吃醋大王,真的是……”顏溪無奈地搖搖頭,“我估計我不把那個男子的事情告訴你,你這一整晚都會睡不著了吧。”


  西門築訕訕地笑笑,顏溪看了直搖頭。


  “他啊,叫孫行遠,是長淨的朋友,長淨有要緊事去了,他就來代替長淨的位置,來暗中保護我,知道了吧?”顏溪對著西門築說道。


  “知道了。”西門築點點頭,好像在沉思著什麽,顏溪剛想問他在想什麽,為什麽表情有點不大對勁,可是他卻以一句“累了,要睡了”打發了顏溪。


  顏溪也沒有多勉強他,隻是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顏溪自己也陷入了沉思,開始在軟榻上輾轉反側起來。


  顏溪,顏溪,顏溪……


  顏溪永遠也無法忘記孫行遠那樣呼喚她的聲音,也無法忘記他那樣握著她手的力道,他抱著她在懷裏麵,他在她耳邊說,顏溪,別離開我,不要離開我。那樣痛苦的呼喚,聲音像是從喉嚨口裏擠出來的,充滿了艱澀,卻也飽含著那麽強烈的感情。


  那樣的聲音,那樣的飽經痛楚,對她而言,是那麽的熟悉,好像他是她生命中某個重要的人一般。


  還有他的眼睛,那樣桃花瀲灩,好像有無數水波在裏麵蕩漾,充滿著迷離的眼睛,也是那樣的熟悉,盡管他有時候眼神間充滿了淡漠,可是她還是能從他的眼睛裏,讀出故人的味道,好像他們認識了很久似的,尤其是在交談的時候,他們,有那麽多的默契,好像,他完全知道她的想法一樣。


  這一切,雖然他沒有刻意表露,可是她還是能夠依稀感覺得出,有些情緒就好像藏於彼此呼吸的空氣之中,於無聲處脈脈流淌。


  她還記得,他的心口附近,有一道陳年的舊疤。


  這一切的一切,隻是巧合嗎?

  顏溪這樣想著的時候,忽然就狠狠地搖了搖頭,自己真的是神誌不清,有病了,西門築就在她的身邊,就在她一睜開眼睛就可以看得到,一伸手就可以夠得著的地方,為什麽她還要想東想西啊?有時候說不定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麽奇妙呢?有些人就是可以一見如故,就是可以傾蓋堪比白首,有些人就是長了一雙桃花眼,看起來好像對每個人都包含情義一樣,實際上隻是他眼睛裏生來就好像繚繞著霧氣一般,時而輕佻得可以,時而深邃得可以。


  身上有疤痕又怎麽了?他是一個樹敵多廣的人,連臉都可以毫不猶豫地給人劃成那樣,更何況胸口?他要被人殺死,也好像並不是如何意外的事吧。


  她為什麽要想這麽多呢,真是的,西門築就在她身邊,要是西門築知道她現在腦袋裏滿頭滿腦的都是別的男人,估計會氣得暴揍她一頓不可,好啦好啦不想了,睡覺。


  顏溪壓下心裏的想法,漸漸的,就沉入了夢鄉,再一次醒來已是第二天,馬車外麵清風駘蕩,豔陽高照,是難得的好天氣,顏溪的心情難得的大好了起來,仿佛得到了重生一般,瞥了一眼西門築的睡顏,顏溪對著陽光露出了大大的笑臉,好像她又回來了,不再是那一個清冷如霜的江湖女俠客,而是以前那個,愛笑的,充滿了朝氣的,對什麽事情都保有樂觀之心的顏溪。


  一切,都好像又有了一個美好的開始,顏溪此刻的心裏,充滿了源源不斷的能量,世界上再沒有比此時此刻更幸福的時候了。


  一個月之後,顏溪和西門築從東邊回到了煌國的府邸裏麵。


  這幾年的時間裏,煌國皇帝西門炳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這種狀況一直從五年前西門築參加作戰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所以當時才有人才敢那麽膽大妄為地在西門築身後捅刀子,因為當時已經有人對煌國的皇帝逼宮,所幸煌國皇帝雖然身在病中,但依然有運籌帷幄的不凡見識,力挽狂瀾,以雷厲風行的手段扼殺掉了躁動不安的反叛勢力,不過令他遺憾的是,對於他戍守邊關的最疼愛的兒子,他是鞭長莫及,能及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不久前,聽到兒子回來的消息,他當然是比誰都高興,不過他現在的身體已經每況愈下,甚至都已經纏綿病榻,連站立,都已經成為奢侈了。


  事實上西門築早在兩個月前就回來了,他是被護衛們在梁國的邊境處找到的,當時的他看起來很落魄很憔悴,目光也很空洞,好像已經完全不記得誰是誰了一樣,後來西門築被接回府邸,找了大夫診斷他的脈搏,大夫也無法對西門築的病症下什麽定義,隻說西門築很可能被摔壞了腦袋,神誌不清,失去了某部分的記憶。畢竟,他是從那麽高的懸崖上摔下去的,還活著已經算萬幸了,一點事也沒有,那可能才奇怪著。


  可是西門築睡了一天之後,第二天醒來,就衝著所有人問:“顏溪呢?”


  大家沒想到他還記得王妃,都很高興,於是對西門築說:“王妃去外頭找王爺了,聽說她現在已經到了東棠國內。”


  西門築就叫李秀帶人去找顏溪,李秀領命去了,可沒想到李秀前腳剛走,西門築後腳就跟上了李秀的步伐。


  他很渴望見到顏溪,越早越好。


  西門築和顏溪回到王府的時候,很多人都很高興,且不論府邸裏麵的人,西門雪沿是西門築的姐姐,高興乃是正常,府邸裏麵的護衛受了西門築太多的關懷與照顧,兄弟般的他們對西門築的回歸感到由衷的高興也不是什麽大事,要說的是京城裏的百姓們,聽到顏溪五年尋夫,最終皇天不負苦心人,將自己的丈夫找了回來的事情,都沸騰了起來一般,將這件事情從大街傳到了小巷,對於這對郎才女貌,情比金堅,矢誌不渝,如膠似漆的情深伉儷,大家都表示了祝福,並將其當做傳奇一般在大街小巷傳頌。


  當然,正統人士對此可謂是不屑一顧的,男兒嘛,要麽就應該征戰沙場,要麽就應該飽讀詩書,報效國家,盡管西門築是王爺,可是他們隻是表麵上尊敬,心裏並沒有多佩服的成分在,儒家思想教他們從來都是妻為夫綱,宋明理學也告訴他們存天理滅人欲,兒女之間從來都是私情,雖然他們很清楚西門築也曾經金戈鐵馬,但是對於這一些情情愛愛,他們從不認為這有傳頌的必要,連錦上添的花亦算不上。


  盡管市井小民顯得沒文化,容易被煽動,但在真性情這一方麵,還是要比那些書讀得多,滿腦子成見的官員腐儒們更實在,更知道把握手頭的幸福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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