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誰讓你發誓的
“喂,你們在幹什麽!要你們守著人,你們卻給我東倒西歪地躺這裏!快起來!”
外麵響起一個洪鍾般的聲音,不僅把醉酒的護衛們嚇得暴起,也讓朝盛的心直跟打鼓一樣。
趕緊放下背上的小新,讓他重新躺回床上,緊接著以風馳電掣般的速度趕緊跑到床底下藏好。
果然不出朝盛所料,那些護衛推開了門,許是見到小新還完好無損地躺床上,陪笑著說道:“沒事呢!人還在的!”
“最好是沒事!”許昌生氣地說道,“你們都給我守嚴一點,連一隻蒼蠅也不能放出去,聽到了嗎?!”
“絕對一隻蒼蠅都不放出去,這大冷天的根本沒有蒼蠅!”
“……”許昌怒,“你別守門了,去,先去跑幾圈,叫其他人頂上。”
待到門關上,聲音也漸漸小了的時候,朝盛才從床底鑽出來,他認得出剛才那個發號施令的人是誰,就是那個拿鞭子甩他的統領,當時甩他的時候,他那凶神惡煞的眼神讓朝盛記憶猶新,如果被他逮到了,一定會毫不手軟地對付他。
更何況,朝盛可以感受得到,外麵那種緊張的氣氛,他們一定守得很嚴。
朝盛又縮回了床底下,原本毫無忌憚的少年此刻有些瑟瑟發抖,因為冷也因為害怕。
突然,耳畔一陣哭聲傳來。朝盛愣了愣,發現哭聲是從牆壁那邊傳來的,也就是佛堂。朝盛發現哪裏透著燈光,仔細一觀察,就在頂裏頭角落處的一個洞透過來的,那個洞不大,看形狀估計是被老鼠咬出來的。
“別哭了,你再哭也沒有用。”
朝盛好奇地湊近那個洞口,看到了一個女人,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光從背影看就很美,她跪在用匣子裝著的金佛像前,好像在哭泣著什麽,而叫她別哭的聲音,是從她旁邊的男子嘴裏發出來的。
男子並沒有跪著,半蹲在地上,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女子擦了擦眼睛,側過頭來,她的側臉很精致,皮膚跟雪一樣潔白剔透,好看的黛眉皺緊,說道:“你就不能讓我一個人清淨清淨麽?”
男子一襲黑色的貂皮大衣,細長的鳳眼如三月桃花,薄薄的唇葉似遠山之筆,端的是風華絕代,一襲黑衣不僅沒有遮擋住他的俊美,反而還為他增添了絲絲邪魅和神秘。
朝盛看清楚了,那女子,正是和小舞長得一樣的那個女子。而那個男子,正是那天那個高貴的王爺。
他聽到過,有人叫她,顏溪。
“再讓你一個人清靜,你就得想不開了。”西門築說道。
“那你叫我怎麽辦?那個叫小舞的孩子,可是我的妹妹啊,她現在生死未卜,我怎麽能安心得下呢?我又不是你這麽沒良心,也不幫我想想辦法。”顏溪抱怨地說道。
“那個叫朝盛的孩子不是知道她的消息麽?我之前說要叫人對他嚴刑拷打,你又不樂意,孩子嘛,上個拶子夾幾隻手指,或者拿塊熱鐵烙一下胸口,三魂沒了七魄,還不要什麽說什麽?”
朝盛聽到這句話,心登時咯噔了一下,抖得更加厲害了,他不敢去望西門築的臉,他知道一定是非常可怕非常猙獰的表情,又或者不是,因為之前聽到小舞姐姐說話,真正可怕的人都是不動聲色的,他很毒辣,可是卻不會表現在臉上。
“可是他還是個孩子啊!”
西門築無所謂地笑笑:“那又怎樣?”那笑聲很低,很磁性,本來應該很悅耳,可是朝盛卻聽到毛骨悚然。
“你不是要救你的妹妹麽?小舞,你的雙胞胎妹妹,你不是很想知道她在哪裏,並讓她投奔到你的羽翼之下麽?”
“如果是小舞的話,一定不希望我這樣對那個孩子。”沉默了一下,傳來顏溪沉沉的聲音。
“算了,我還是另想別的辦法吧,”女子朝著佛像磕了一個頭,“好好地求菩薩保佑她。”
“這是佛祖……”西門築扶著額。
“呃,這個……”顏溪尷尬地改口,“求佛祖好好地保佑小舞。”
“如果還是出事了呢?”西門築的聲音似乎有點沉重,“你可不要又哭又鬧的,她有人追殺,有個三場兩短也說不定。”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就切腹吧!”顏溪離開跪墊站起來,邊往外走邊說道。
他不滿地說道:“一點小事就想著尋死……”
“是切你的腹啊!”
“……關我什麽事?”
“看見沒有,就是你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讓我好想切你!”
“……”
朝盛差點笑了,可接下來女子所說的話,又含著一股淡淡的惆悵,像吸進去的初冬的冷風。
“切了你之後我就切了我自己,等看到小舞的屍體後,我就這樣做。”
小新忽然翻了個身,響聲挺大,可朝盛卻沒有半點的反應,直到後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的好兄弟,已經漸漸擺脫昏迷不醒的狀態,漸漸開始有知覺了。
待走了很遠之後,西門築把顏溪拉到一旁:“你這丫頭還演上癮了是吧?什麽死不死的,你知道在佛祖麵前這樣說是可能會應驗的嗎……”
“你怎麽這麽煩啊,這麽迷信,真迂腐!”顏溪不耐地擺了擺手。
“顏溪!”
顏溪停住往前走的步伐,轉過頭來,看到西門築不悅的臉,往回走道:“好了,我知道了,以後絕對不會這樣說了,我剛才也隻是順口嘛,我發誓,我發誓再這樣說我就天打五雷……”
西門築捂住她的嘴,待到她沒有開口的打算隻是疑惑地看著他的時候,他才開口,並盡力柔聲:“誰讓你發誓的?要是你這個笨蛋又說漏嘴了,就不成了雙重詛咒了?”
“也是哦。”顏溪笑嘻嘻地摟著西門築的肩膀,“西門築你好聰明啊。”
“……”這算哪門子聰明?馬屁敢不敢拍得再敷衍點?
她好像能察覺到他的心理:“我不是說剛才,我是說,你想的對付那個孩子的法子,如果以為我是小舞的姐姐,並且所作所為都是在救小舞的話,他一定會非常信任我的。”
西門築思索了下:“萬一那叫小舞的,真是你姐妹怎麽辦?”
“能怎麽辦?我確實也沒怎麽著她啊,也不算傷害那個叫朝盛的孩子,被逼無奈,曲線救國,懂嗎?”
“我是說你對她就沒點其他的感情?比如……”
“看見親人的興奮感?”看到西門築沒否認,顏溪皺著眉道,“拜托,這算哪門子親人,長得像就一定有血緣關係?世界的人那麽多就沒一張臉是相似的?興奮感?是想揍她一頓的興奮感吧,丫丫的,敢搶姐的男人!”
看到顏溪一副小母獅子的模樣,西門築沒來由地感到想笑,他揉了揉小母獅子的頭,卻把她的頭發揉得一團亂。
顏溪整理著自己的頭發:“呀,亂成這樣,下手真重,你是不是因為我說了小舞的壞話報複我,你喜歡她,是不是?”她一揚眉毛,“從實招來!”
“猜得真對。”
“錯了,台詞不對,你應該說,不,我喜歡顏溪,隻喜歡顏溪,最喜歡顏溪,再來一遍!”
他忍不住笑了,鳳眸微挑,問:“我可以說很多遍嗎?”
“當然可以!越多越好!”
他在她沒注意的時候吻住了她的唇。
“我喜歡顏溪,隻喜歡顏溪,最喜歡顏溪。”
她嘴角溢出甜甜的笑容,就讓他這麽吻著,直到她被吻得快虛脫了的時候,他才移開了她的唇,“再來一遍。”又吻上去。
“……”喂,再來一遍不是你的台詞啊!
“我喜歡顏溪,隻喜歡顏溪,最喜歡顏溪。”吻離開她的唇,隨即——“再來一遍。”又好像很守命令地附上去。
“……”顏溪簡直要缺氧到暈倒,這家夥敢情在故意整她是吧!!
顏溪不知道怎麽回的房間,隻知道,她剛一反應過來,她的身體就在房間的床上了。
她怎麽有種被人算計了的感覺?確定這不是連環計?將她吻得七葷八素意識麻痹之後,再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你也真慫啊,對付女孩子還要用這種方法,還是對自己妻子,嘖嘖嘖……”
“你在說什麽?”
聲音猛然出現,顏溪嚇了一跳,“沒什麽!”
“看見一個這麽慫的丈夫還能嚇成這樣,你不更慫?”
“……”他聽到了!
顏溪吐了吐舌頭。
“話先說開,我才沒有那麽如狼似虎,想方設法把你弄上床迫不及待地魚肉?你是不是太自戀了點?”
“嗯,我是自戀啊,”顏溪相當坦然,“我人老珠黃嘛,老人家總是喜歡想這想那的,你就多多包涵一點吧。”
顏溪伸了個懶腰:“啊,老人家就是容易犯困,小夥子,姑奶奶我先睡了,不聊了。”
“……”
到了半夜,西門築也沒敢靠近顏溪,兩人躺在一張床上,他拒絕聞到她的氣息,因為他知道一旦靠的很近,本來就蠢蠢欲動的東西就更難控製住了。
啊,怎麽,你對一個老奶奶也會有感覺嗎?你還真是禽|獸啊。
想到在他靠近的時候她可能會說的話,西門築頓時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算了,話都說出去了,憋就憋吧!
不碰就不碰,還能死了不成?
西門築努力讓自己睡著,雖然很艱難,可是他還是在超級強大的定力下,開始有點想睡的感覺了。
可是這時,身邊傳來甜甜軟軟的一句“西門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