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不能待在陽光下
“這找人的事情還需要許久的功夫,王爺還是先回去歇息吧……”李秀猶豫再三還是勸道,這外麵天寒地凍的,王爺要是有個小傷小感那也是不得了的大事,但毫無意外他的好心遭遇到了無情的嘶吼,“你在說什麽狗屁話?!”
“……”狗屁……王爺粗暴起來也真是什麽都敢說。
“那王爺好歹也穿件衣服吧。”李秀左看看右看看卻也發現身邊沒人帶王爺的衣服出來,李秀便脫下自己的外衫,寒風吹來頓時顫抖了一下,卻還是伸過去給自家主子披上——
“本王有這麽嬌貴嗎?不穿!”西門築冷聲說道。
“萬一王爺著了風寒可如何是好?”
“混賬東西,本王是你們這種嬌弱身體嗎?!”西門築不客氣地說道,可話剛落音,“阿嚏!”
李秀就知道會這樣,無奈地看了西門築一眼,擦擦冷汗。
“王爺,您若是病了……”李秀這次話還沒完,手中要遞給西門築的衣服猛的被西門築拽起,刷的不客氣地甩到地上,“你煩不煩啊?!”
李秀也來氣了:“不穿就不穿!好心當成驢肝肺!”
說完之後他就後悔了,他是奴才,怎麽能對王爺說這些,偷偷瞅西門築一眼,卻發現他並沒有大發雷霆的跡象,李秀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他把厚厚的外衫撿起,顫抖著穿上,不知道出於何種原因又鬼使神差地望了西門築一眼,發現他正搓著手臂,單薄的衣衫根本抵擋不住寒意的侵襲。
“王妃都沒在這,不知道你逞強給誰看。”李秀還是鬱結難散,嘀咕了一聲。
西門築聽到了,卻一副懶懶的,不想搭理李秀的模樣。
看著李秀拉長著臉,許昌出於人道主義地在他耳邊說:“難怪你這輩子也當不成正統領。”
“你這個混小子又來落井下石?!”李秀瞪大雙眼,一副要揮起拳頭揍人的暴躁樣。
“王爺如果沒像剛才那樣糟踐你衣服,你會乖乖把衣服穿上?”看到李秀頓悟地瞪大雙眼,許昌無奈地指了指自己腦袋,暗示李秀要用腦子想問題。
李秀狠狠剜了許昌一眼之後,這才小心翼翼地將目光轉向西門築,扁了扁嘴,走到西門築麵前。
“王爺,屬下不知道王爺這麽關心屬下……”
看著那眸波閃動的樣子,西門築沒來由地又打了一個寒戰:“你別用這麽含情脈脈的眼神看著我……”
“王爺,屬下身體很強壯的,穿上屬下的衣服吧!”
“說了不需要。”西門築冷冷地道。
看著自家王爺嘴唇都凍得發紫卻仍堅持不穿他衣服,李秀熱淚盈眶,可是感動歸感動,又犯愁起來了,王爺一向堅持,萬一他凍病了怎麽辦呢?
得想一個不讓王爺生病,他自己又不用脫衣服的方法……
有了!
“王爺您稍等!”李秀跑到許昌身邊,不顧許昌的掙紮強行扒下他衣服,興高采烈地獻到西門築麵前,“王爺,穿上吧,這樣你就不用擔心屬下會感染風寒了!”
西門築:“……”
許昌:“……”
既然王爺不要他的,也不會要許昌的吧……李秀嘿嘿地幹笑了兩聲,不顧許昌乜斜的眼神,把衣服又重新給李秀套上了去。
因為理虧在先,李秀給許昌套衣服的時候格外的低眉順眼,而許昌則是一副冷漠表情,許昌看著旁邊的張梧在偷笑,不禁好奇,“你笑什麽?”
“李秀給你穿衣服的時候,我想到了我大哥和大嫂,哈哈哈哈……”
許昌:“……”
李秀:“……”
李秀燙手山芋一般甩開了許昌的衣服,看著自家王爺,他的大腦又在轉動,得想一個不讓王爺生病,他自己和別人都不用脫衣服的方法!
這次真有了!保管行!
李秀興高采烈地建議道:“王爺,我抱著你吧!這樣我們就都不冷了!”
“有病!本王凍死也不要你抱!兩個大男人惡心死了!”
“有什麽惡心的,要緊的是王爺您別著涼。”
西門築無情地拒絕:“要抱你和許昌去抱吧!”
李秀:“……”
許昌:“……”!!!
一陣爆笑聲頓時傳來,有幾個護衛甚至笑得直不起腰來。
自己是不是有病,手怎麽摳樹幹,都出血了!顏溪正在責怪自己的不冷靜不理智行為,突然聽到山下的爆笑聲,雖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但嘴角,就是揚起了淡淡的笑容。
有什麽困難我們都會共同麵對的,對不對,西門築?
許昌的眼神十分複雜,一方麵是想把西門築暴揍一頓的衝動,另一方麵,是明白對方是王爺是主子的隱忍,到最後融合的眼神無奈地化成了,王爺我得罪你了麽?
西門築隻是揚眉一笑,留許昌一個人在那裏憋屈。
誰叫他把他不穿李秀衣服的真相跟李秀說了,他可是寧願凍病,也不要聽李秀在那裏難纏地磨嘰那麽久。
連主子心思都不懂的奴才,不該被施以懲戒?
想到此西門築又是一笑,但是他立馬收住了笑容,很顯然現在不是笑的時候。
就在這個時候,懸崖下麵傳來一句,“找到王妃了!”
聲音不是從懸崖底發出來的,而是到了一定的高度上,護衛們攀著繩子往上,在大聲地通報著探尋的結果。
下麵的聲音繼續傳來:“王爺,王妃還活著!”
看到西門築鬆了一口氣之後展顏微笑的樣子,顏溪的心就猛的一陣揪緊,如果他發現護衛們隻是找錯了人,那個人根本不是她的話……那種期待過又落空的心情……
“顏溪,是我!”耳畔西門築的大叫聲響起,顏溪看到西門築在搖晃著倒在地上的女子,角度問題女子的容顏顏溪看到,卻隻看到叫了一聲顏溪之後,那女子就猛的撲進了西門築的懷裏,而西門築更是緊緊地抱住她。
西門築眉目溫柔地貼在那女子耳邊,像是在說,不用擔心,馬上就回家了。
顏溪怔怔的後退一步,有點喘不過起來,很快她就捏住自己的掌心,告訴自己要冷靜。
現在的情況隻有兩種可能,第一種是西門築隨隨便便將別人當成了她,第二種,有人在假扮她,所以急匆匆的西門築看不出來。
就綜合情況看來,第二種可能性明顯居高。
顏溪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目前就梁國皇帝最有可能,他做這種事情的可能性有兩種,第一,看能不能引她出來,如果她還活著,就證明席堇程欺君罔上,但為了測試一個下屬而如此大張旗鼓,畢竟如果被西門築發現而查出來了是自己幹的的話,那麽梁國就有被煌國攻擊的可能……如此,就該是第二種可能,他早就料到席堇程不會殺她,也知道她不會讓席堇程冒風險所以會藏著不出來,於是就將早就準備好的女子拿出,趁機填補這一片空白,那麽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麽?
在西門築身邊撈取情報……不僅僅這麽簡單,會不會,加害西門築?
一切都隻是顏溪的猜測而已,興許事實並非如此,顏溪很想跑到西門築那邊去,可是席堇程說的“我的命在你手裏”又把她拉了回來。
顏溪很討厭這種無奈的感覺,可是她又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西門築抱著不是她的女子上了馬車,漸行漸遠。
很近的距離,可又那麽的遙遠。
林間隻剩下顏溪一人,冷風卷起地上的塵土,她的墨發也在胡亂地擺動,她扶著樹幹,不無迷茫地想,自己真像一抹孤魂。
轉瞬又自嘲地笑了,孤魂好歹還能自如行動,可她呢,能去哪裏?
遠遠的,天邊泛開了魚肚白,顏溪想,無論如何該轉移了,不能待在陽光下啊。
她一瘸一拐地往幽深的山洞間走去。
“回王爺……王妃她說不出話是因為被人下了毒藥,啞了!”
西門築看著許竇:“有藥可醫嗎?”
許竇遺憾地搖搖頭。
就在這個時候,躺在床上臉色蒼白的女子劇烈地咳嗽了一聲,哇的吐出一大口鮮血。
西門築緊緊抱住哭泣的女子,心疼地皺了皺眉,卻故作輕鬆:“不能說話有什麽關係,平時你嘰嘰喳喳讓人挺煩的,不說話正好。”
見並無好轉,他像往常一般揉了揉女子的頭發:“說了沒事嘛,就算不能說話了,我也照樣養你,乖,別哭了。”
到了書房,西門築對許昌說道:“四天後我要準備回煌國,你安排一下。”
“是。”
“還有,叫人把這封信快馬加鞭地交給父皇。”
“是。”許昌雖然對突然送信心生疑惑,但也隻能老實地應道。
山洞間,顏溪生了火,煮了點東西在吃,告訴自己,不用擔心的,堇程哥一回府,就會發現那個女人不是自己的,他隻要說“你不是南風”,一定會引起西門築的警覺。
西門築那麽聰明,應該一下子就能覺察到的。
房間內。
“南風,你回來了?!”席堇程推開顏溪房門,看到坐在床上的女子時,震驚的神色溢於言表。
不對,說了要南風藏好,就算她忍不住見西門築了,也不該這麽明目張膽。她不會讓他陷入這樣的境地的。
難道說……席堇程眼眸一眯,想到了什麽,跑出門外,拔腿跨馬,竟然是直朝皇宮的方向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一大批人圍在將軍府的門口,席堇程還沒待說什麽,一行人就來押他,而領頭的一人,亮出了皇帝的禦賜金牌。
“席將軍,皇上要見你,跟咱們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