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 世風日下
也就是她什麽都忘了?她不記得他們的過往,在她的眼裏他完全就是一個陌生人,他們在一起的朝朝暮暮全部都被抹殺了,沒有一點點的痕跡?
不,他不甘心,所以,他不相信。
他寧願她恨他,埋怨他,也不要在她心裏是陌生人般的存在。
失去記憶?這種戲碼他根本不相信!一定是她編造的,她想完全丟開他,重新開始而已。
“放開他,再不放……”
“不放的話又如何?”西門築淡淡地抬起眼來,見蔚南風一副慍怒的樣子,微微地揚起唇來。
他不相信她能舍得將他暴打一頓。
“許昌,李秀,她要打本王的話,就任她打,你們不許出手傷了她,聽到了沒有?”
“這……好吧。”
這丫頭特別容易滿足,他這麽一說她肯定很感動,看她那顫抖著的拳頭,一定是想揍他一頓,但又下不了手吧。
自家的丫頭他還製不住?笑話!西門築忍不住笑得有點得意。
“最後說一遍,把孩子給我!”蔚南風皺著眉頭,眼裏緩緩凝聚著一抹冷意。
“這是我兒子。”西門築緊緊抓著丘丘的手不放,孩子掙紮了他也無動於衷。
“想要兒子也行,乖乖跟本王回去。”西門築噙著俊美而欠扁的笑意,“隻要跟本王回去……”
“砰”的一聲,幾乎是毫無預兆的,一個拳頭狠狠地砸在他的臉上。
“你,你,你真打我……”西門築訝異地瞪大了眼睛,話還沒有說完,一陣猛力突然朝他的大腿攻進,他登時很沒形象地痛叫起來。
“你你你竟然還敢踢我?”
蔚南風收回纖長的腿,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揚眉冷笑:“踢都踢了,還問敢不敢。”
就在這個時候,手裏突然有什麽滑了出去,原來是丘丘被蔚南風從他手中拉扯出去,蔚南風抓住丘丘往前衝刺而去,西門築登時一驚,條件反射往前一撲,嘭通一聲,兩人的身體頓時倒在地上。
她胸前的柔軟抵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他不自覺脫口稱讚道:“小山丘大了很多啊。”
“……”死色|狼!
見到她快速竄起烈火的黑亮雙眸,他一怔,想解釋些什麽,又一個拳頭朝他臉部狠狠砸下。
要不是西門築這次躲得快,鼻梁骨都能被她打碎了。
她飛速衝來的手被他抓住手腕,兩隻腳被他壓住,這壓人的姿勢非常令人遐想,有剛從酒坊裏出來的老頭舉著酒壇搖頭:“這些年輕人啊。”
一個讀書人模樣的士子見到這一幕驚住了,喉幹舌燥地舔了舔嘴唇,卻不得不正經地搖著折扇:“世風日下,白日宣|淫,孔聖人若見到這一幕,定然會從墳頭裏跳起來,唉。”
剛從怡紅院裏走出來的貴族子弟在和送他的煙花女子吻別著,見到這一幕,先是驚,後是憂,最後是誰與爭鋒的信心滿滿:“竟然有人比爺我還放蕩不羈,下一次我要在大街上壓兩個,哼!”
短短幾秒鍾,眾人就不一而足地發出唏噓。
“你們說什麽呢!一群思想不健康的人!”蔚南風氣得真想把他們揍一頓,但是身體很可惡地被西門築壓住,動一下都很困難。
“色|狼!”蔚南風將憤怒悉數對準西門築,火氣騰騰地伸出僅存的另一隻手,卻被西門築敏捷躲過,再一拳,西門築又躲過,再一拳……
蔚南風臉色酡紅,氣喘籲籲的,她似乎也察覺到了群眾們詭異的眼神,終於停止揍西門築了。
一雙美眸卻噴火般看向西門築。
“有種起來單挑!”
西門築擦擦汗:“躲來躲去真累,比以前親熱一晚上還要累。”
“……”開口閉口這種話,臭流|氓。
“你別誤會,是和你親熱。”四年都沒找別的女人親熱,像他這樣的模範丈夫,她難道不應該好好愛護嗎?等等等等,這丫頭怎麽又舉起手來了,靠,又打他!
西門築的臉又結結實實挨了一拳頭。
“我警告你,不要再對任何人說我是你妻子,更不要說我跟你……”,蔚南風臉漲紅,氣勢頓時削了一大截,“跟你……”
“跟我什麽?”他邪魅一笑。
“……”她白了他一眼,“臭流|氓!”
“……”他什麽都沒說,怎麽就是臭流|氓了。
“到底跟我什麽?”他黑眸盈笑地看著臉紅的美人,“跟我……親熱麽?”
他一偏頭,避過她揮舞過來的拳頭。
他笑:“想不到你比以前更敏感,以前好歹是我碰了你什麽地方你才打人的,四年不見,倒越來越青澀了。”
他一副把她身體操練了無數回的樣子,令她的臉黑得不能再黑……
“給我起來,我們單打獨鬥,一定把你打得滿地找牙!”蔚南風抓狂道。
他悠然一笑:“明知道你會往死裏揍我,我還起來?”
“……”
她真想殺人:“你個王八蛋打算坐我一輩子嗎?”
“是做東西的做嗎?你未免也太直白了吧。”
“……”
她一個拳頭揮過去,他躲,又一個拳頭,又躲……
在躲避的過程中,他一邊喘氣一邊說道:“知道那些人為什麽捂眼嗎?不覺得我們這樣很令人遐想嗎?像是在造孩子……”
“……”蔚南風揮拳的手陡然一滯。
“哎呀羞死人了。”
“他們兩個真是好不要臉啊。”
“剛剛已經來了一回合了,現在又來,他們也不嫌累。”
“……”蔚南風的拳頭都快要握碎了。
就知道這丫頭惱羞成怒之後想要辦的人一定是他,西門築在她冒火的美眸看向他時,醞釀了一個無辜的表情,聳聳肩看著她:“我也是受害者啊,更何況,是你要打我的……”
“……”蔚南風拳頭握得緊緊,卻終於鬆開,扶了扶自己的額頭。
這種欲哭無淚的悲傷感,真心塞。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憤怒過度,蔚南風突然感到一陣氣血上湧,忍不住咳嗽起來。
西門築趕緊從她身上下來,手忙腳亂地抱起她的頭:“丫頭你怎麽了?”
蔚南風剛想推開他,突然又重重地咳了起來。
“別怕,我帶你找大夫。”說完就將蔚南風打橫抱起。
“南風你……你……你和他……”宣尤渠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了,看著蔚南風柔弱躺在西門築懷裏的這一幕,由剛開始的震驚轉化為悲痛欲絕,他追了這麽久都沒到手的女孩,竟然被人幾天不到就收入懷中了……
他的男性魅力難道為負嗎?
宣尤渠像受了奇恥大辱般暴走。
“小侯爺,我,你聽我解釋,我跟他什麽都沒有,小侯爺……”
蔚南風隻是單純地不想人誤會而已,並不是有多麽愛慕宣尤渠,可這一幕落到西門築眼裏,一切就另當別論了。
他心有不甘地哼哼:“找也要找個好歹跟我不相上下的,竟然看上這麽個慫包,都說一孕傻三年,三年不是過了嗎?你莫不是又有了?”
“……”
再和這男人說下去,她怕她會被氣死。
“你放開我!”她在他懷中掙紮著。
“不放。”他抱著她繼續走。
“總有一天我會宰了你……”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弱,西門築低下頭,發現女孩子眼眶紅紅的,明澈澈的大眼睛裏好像有水在閃,他心一緊,“怎麽了?”
“我心疼。”她揪著自己胸前的衣服,皺起秀氣的眉,低聲說道。
“啊?怎麽了?”西門築語氣顯而易見地著急,這丫頭這幾年莫不是落下了什麽病根?
她吸了吸鼻子,明晃晃的大眼睛瞅著他,聲音低弱,好像真有大病纏身。
“被你氣疼的。”
“……”西門築黑線。
看著西門築無語至極的樣子,蔚南風突然感覺心沒那麽塞了,好像報了仇一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皮膚雪白宛如羊脂白玉,眼神通透地映照著藍天白雲,嘴角帶著毫不掩飾的笑意,西門築一怔,一刹那仿佛時光倒移,他們好像回到了多年以前的木槿樹下,落英繽紛間,她仰起頭,帶著滿滿的笑意,清澈的眼裏全部是他。
僅是一瞬,她斂了嘴角,揚眉道:“還不放我下來。”
看著她氣呼呼的小臉,他不懷好意地一笑:“好,放你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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