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年華為聘
“什麽?”她略一怔,清澈無垢的眸子定定看向他。
“昨天你問我我對你的感情,當時李秀有要事將我叫去,所以沒有回答你。”他凝視她,“今天想和你說清楚。”
漫不經心的笑容收斂,他突然一本正經,讓顏溪有些不適應。
“我……”曾幾何時,他不在她麵前稱呼自己為本王,也放任她不講禮數地直呼他的名字。
俊美精致的臉染上紅暈,他躺在地上,別過頭不看她:“我喜歡顏溪。”
“你說什麽?我沒聽見。”她跪在地上,眨著眼睛。
他頭轉是轉過來了,可仍舊不看她,別扭地說道:“我喜歡顏溪。”
“今天風是不是太大了,我怎麽什麽也聽不清。”
“我喜歡顏溪!”他失去了耐性,突的大聲說道。
顏溪清澈的眸子蘊含笑意:“被人表白三次的感覺真是好啊。”
“……”她耍他!
顏溪站了起來,西門築也隨之站起。
他直視她的眼睛,目光如星辰一般,清亮而深沉。
“不止一次想過要和你做真正的夫妻,彼此信任彼此支持,牽著手一起老去,顏溪,我喜歡你。”
顏溪愣了,風吹過來,花香淡淡。
心裏頭,有很多很多的暖意浮上來。
“那麽,你的答案呢?”麵對一言不發的女子,西門築低聲問道。
他的眼神並不似平日那般雲淡風輕無所畏懼,此刻,幽黑的眼睛裏,有著緊張,甚至有著害怕。
他怕她會拒絕他。
“這麽青澀,都不像西門築你了啊。”將他的反應收在眼底,顏溪微愣之後,嘴角噙著溫柔的淡笑。
他仍是緊張地盯著她。
“我的答案——”
淡粉色的木槿花瓣在風中遊舞,天地間仿佛彌漫著淡薄的霧氣,如詩如畫。
她走了兩步,踮起腳尖,就著花瓣吻上了他的唇。
“我也喜歡西門築啊。”
淺淺一吻,她離開他的懷抱。她站在那裏展顏輕笑,絕代的風姿,如同一朵前朝的蓮花。
西門築擁住她,吻下去。
從此,萬水千山,世間繁華,大抵都不及她一個眼神了。
他們在外麵玩了一天,沒有人要對他們行刺,也沒有人對他們出言不遜,他們真的,就得到了上天的庇護一般。
夜風淡淡,圓月如鏡。
王府高高的房屋上,雙雙沐浴過後,西門築帶著顏溪坐在屋頂上。
煌朝是不實行宵禁的,此刻,萬家燈火通明,從高高的屋頂上往下望去,大半個京城的繁華盡收眼底,天地如閃閃流動的銀河,美不勝收。
有煙花自頭頂絢爛地綻放,滿世界都是目不暇接的繁華。
“真漂亮啊。”顏溪烏黑的眸子裏,映照著天際盛開的煙花。
“這麽喜歡的話,以後天天給你放。”西門築笑著揉了揉她的頭。
“天天放……會大氣汙染吧?”顏溪一本正經地蹙眉。
“……”小丫頭果真不懂風情。
“西門築。”她突然鑽進他的懷裏。
“怎麽,是不是冷了?”
她搖搖頭,又從她懷裏抬起頭來:“西門築。”
“嗯。”
她孩子般地笑著:“西門築!”
“嗯,什麽事?”
她繼續笑著喚他:“西門築西門築。”
西門築伸出手,溫柔地順了順她的頭發,他喜歡她的頭發,帶著淡淡的芬芳,烏黑間散發珍珠般的光澤,如流水一般嘩嘩的在他指間流瀉,到達發尾的時候,仿佛就這麽和她走過了一生。
仿佛,能感受到她的全部。
“是不是想要什麽東西?”看著一直喚他而不說其他話的顏溪,西門築輕笑著發問。
顏溪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想叫你的名字。”
就是喜歡你在身邊的感覺,充滿了喜悅,也充滿了安心。
“我名字很好聽吧?”
“……”真自戀。
顏溪笑得很澄澈無害:“很特別。”
“怎麽個特別法?”他饒有興趣。
“嗯,”顏溪纖細的食指抵住下巴,若有所思地回答道,“通常情況下,父母給孩子取名都寓意很好,很喜慶或者很光明之類的,可是你的名字,西門豬……”
“第一次聽到你的名字時,我忍笑了很久呢。”
西門築臉色微黑……
“啊,可能是覺得叫豬,會給人一種大智若愚的感覺,這樣看來也別有深意,其實你父皇母妃還是很用心良苦的……”顏溪拍了拍西門築肩膀,安慰道。
西門築的臉又黑了一分……
“沒事啦,就算你真是一頭豬,本姑娘也會養你的。”顏溪特哥們地摟住他肩膀。
西門築的臉已經全黑了……
“西門築,我好冷,我們下去吧。”見西門築一副要爆發的樣子,顏溪很識時務地攬住他的胳膊,討好地笑著說道。
西門築摟住顏溪的腰,一根繩子自袖間飛出,纏住了一個參天大樹,飛躍而下,在大樹周邊轉了幾個圈之後,兩人才穩穩落地。
走進房間後,西門築將顏溪放到了床上:“睡吧。”
“西門築。”
他停下腳步,側頭:“有事?”
“今天,我看到很多樹葉掉下來了。”
“是啊,秋天。”他挑眸,“有什麽奇怪的嗎?”
“看樣子,天氣越來越冷了呢。”她囁嚅地說道。
“你身子不舒服?”他走到她床邊坐下,眉宇有絲擔憂。
顏溪搖搖頭:“沒有不舒服,就是,就是晚上睡覺,一個人會有點冷。”
“哦,那好辦,我去叫人再拿床被子來。”說罷就要起身。
小小的手抓住了他的袖子。
她低著頭,臉越來越紅,聲音也很小:“要我怎麽說……你,你才明白?”
西門築愣了很久,才恍然大悟地勾出一笑。
他走過去,熄滅了燭火,關緊了門窗,借著月色,又走回床前,脫衣解鞋,翻上了床。
想起之前她扭捏的樣子,他仍舊忍不住笑了,說這麽多,小丫頭就是想讓他當她的被子。
將她抱在懷裏,聞著少女特有的芬芳,他忽的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忍不住歎氣道:“看著不能吃,真難受。”
月光下,他看到顏溪的臉微微紅了,她不自在地舔了舔唇。
雖然不能吃全部,但是,吃吃嘴什麽的,沒問題吧。
他吻上她的唇,百般糾纏,身體越發火熱了起來,卻終究隻能罷手:“要不是你有孕在身怕傷了你,真想好好要你。”
為了克製自己做出什麽事來,西門築鬆開了環住她的手,由側躺變成平躺,無奈望天。
“聽人說,隻要別太過分,不會有什麽事的。”女孩子低低地說了一句,當他看向她時,她慌忙將頭鑽進了被子裏,“啊,我什麽都沒說。”
他將她小腦袋從被子裏提出來。
對上她清澈怯生的眸,他笑得像頭大灰狼:“你以為你還能躲得過嗎?”
雪白纖瘦的柔軟身軀被他一遍遍揉進身體裏,他在她身上的力道溫柔而強勢。
“唔……”高峰之際,她的手指在他背上和胸膛上留下痕跡。
“貓變的嗎?這麽喜歡撓我。”他低頭含住她白嫩的耳垂,在她耳邊輕輕喘氣。
“那你是狗變的嗎?這麽喜歡咬我。”她揚眉反駁,每次被他吃幹抹淨之後,身上總是密布吻痕,要好長時間才能消除掉,她還沒說他什麽呢,他倒先數落她的不是了。
“這種時候敢頂撞我?”他眸中閃過一絲危險的鋒芒,唇角銜著無敵邪痞的笑。
腰部一沉,猛然使力。
“唔……”
第二天。
“你們說,王妃院子裏是不是進了貓?”閑來無事,護衛們偷偷聚在一起賭牌,賭著賭著,一個護衛開口說道。
“貓?”另一個護衛問道。
“昨天值夜班去湖邊小解的時候,遠遠聽到王妃的院子裏有貓叫聲,奇怪,這又不是春天,不該是貓叫得凶猛的時候啊。”
“哪是貓叫,”一個護衛搖著色盅,慢悠悠地說道,“王爺昨晚上沒回自己房間。”
“你是說,他們……”幾個護衛頓時露出了然的微笑,心照不宣。
“不該呀,王妃不是有孕在身嗎?”剛開始說話的那個護衛開口道。
“孤男寡女,幹柴烈火,誰還管得了那麽多。”
就在此時,大夫路過,聽見他們的話,石化了幾秒後,無奈地搖頭歎氣。
“現在的人啊……”
*
“相爺。”
軒轅辰臨窗而立,轉過頭來,淡淡道:“杜如英考慮得如何了?”
“吏部大人說,一定會協助相爺,將西門築調離京城。”
軒轅辰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揮手讓護衛走了。他好興致地拿出剪刀,打理盆栽。
昨天夜裏,駕車經過西門築的王府旁,軒轅辰見到了高樓屋頂上,被煙花簇擁的兩人。
看起來很恩愛的一對,但是,很可惜必須分開。
哢嚓一聲,上好的碧雲鬆被剪斷,桌上散亂破碎的葉片。
*
幾天後,邊關傳來消息,暄王再一次打了勝仗。
這一大戰的告捷樹立了煌國雄風,邊關短時間內,不會有戰事。
皇上龍顏大悅,加之不久後便是暄王的生辰,是以下令讓戍守邊關的暄王回朝,以受恩寵。
聽到暄王要回來的消息,西門築喜出望外。
約半個月後,暄王的軍隊就要回到京城,大街上人來人往,都在歡呼暄王的凱旋回京,西門築早早拉上顏溪去了名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