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攀談
車馬行駛於山道之中，時間迅速飛逝。
在落日餘暉下，楚塵一行二人便是停車駐馬，準備就地紮營，等明日清晨再啟程。
楚塵下車，查看了一下周遭環境，沒有見到什麽異常，不過他卻是發現了一個有趣的點。
“陳伯，我看那個山頭有幾縷炊煙，豈不是有村落，我們為何不去那邊投宿？”
陳伯聞言苦笑，一邊從車尾取出炊具和木炭，一邊開口回答。
“楚觀主，這您就有所不知了，那裏是有村落，不過是山民的住所，這些山民大多都很排斥外人，平白去投宿說隻是自討苦吃。”
陳伯熟練地用石頭搭建灶台，嘴裏繼續出聲。
“這要是被這些山民抓起來，輕則打一頓損失點財物，重則喪命，要是女子或許還會失身。”
“這哪是山民，不該是土匪嗎？”
楚塵眉頭緊蹙，一句話脫口而出。
陳伯無奈苦笑，“說他們是土匪也不為過，若是寨子之中生活艱難，他們也會下山劫掠路過的行人商隊。”
“官府不管？”
楚塵愣了，對玄王朝對地方的控製力又有了新的了解。
“這種事維持幾百上千年了，從前朝開始就是如此，黔州的山民從來就不怕朝廷，隻害怕那各地的司主。”
“這司主又是什麽？”
原身的知識實在太過匱乏，竟然還不如陳伯這種目不識丁的老車夫，楚塵都覺得有些羞愧。
陳伯隻道這楚觀主是閉關修煉不問世事，所以倒沒有多作驚奇，依舊耐心解釋。
“司主就是黔州各地的一個個大家族的掌管人的稱呼，這些山民都是隸屬於各大司主的管轄，並沒有劃入王朝的治下，所以不受律法管轄，除了司主沒人能處置他們。”
“殺人放火也管不了？”
“管不了。”
“那這司主不就是土皇帝嗎？”
陳伯點了點頭，“楚觀主說的沒錯，在黔州，司主就是土皇帝，山民的生死就在他們的一念之間，他們可以隨意打殺自己的屬民，但卻容不得他人染指。”
楚塵點了點頭，對這黔州的風土人情又有了新的了解。
陳伯一邊與楚塵攀談，一邊燒火做飯，不消多久，就聞到了陣陣飯菜香氣。
不得不說，陳伯還是個多才多藝的小老頭兒，不僅車開得好，飯菜做的還香。
“楚觀主，您來用餐吧。”
一做好，陳伯便是給楚塵盛好飯遞了過去。
奔波一天，楚塵也是有些餓了，立馬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刨了幾口飯，他吃得津津有味，卻發現陳伯卻沒有動手。
“陳伯，你也吃啊。”
“等楚觀主吃完，小老頭兒再吃吧。”
陳伯笑著擺了擺手。
楚塵苦笑，“這你做的飯菜，我白吃就算了，怎麽好意思讓你看著，來來來，一起吃！”
他給陳伯盛了一碗飯，遞了過去。
“這……這，小老頭兒身份低微，怎麽敢和楚觀主一同用餐呢，您……”
“唉，我輩修士，從不拘泥於這些繁文縟節，來來來，要是動作慢了，菜都可讓我吃完了！”
楚塵哈哈大笑，一點也不在意陳伯所言。
他可是來自***的五好青年，尊老愛幼乃是傳統美德。
陳伯聞言，對楚塵的態度愈加恭敬了，如今才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而非那種因為對方身份高而產生的畏懼。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交談，氣氛融融洽洽。
而不久之前，潛行來到義城的鬼麵卻是撲了個空，沒有見到楚塵的半個影子。
附身了一個家仆之後便是知道了對方行蹤，鬼麵一路奔行，跟著官道開始追擊。
不過以它的速度，一時半會肯定追不上。
……
吃飽喝足之後，楚塵便是躺回了車廂休息，陳伯則是在外麵搭了帳篷。
本來楚塵是要把車廂讓給他的，可在陳伯萬般拒絕之下，隻好無奈接受。
這個世界的人尊卑觀念還是太重，楚塵來自人人平等深入人心的時代，一時有些適應不來。
不過他尊重別人的選擇。
有時候哪怕自己是好意，也不能將己之所欲，強施於人。
回到車廂裏修行許久，腦海裏霸仙典書頁冷卻時間刷新。
又到了楚塵最愛的抽獎環節。
不得不說，人類對這種靠運氣的活動，大多樂此不疲。
“霸仙典，閱！”
還是如出一轍的金光流轉，而後書頁翻動，霸仙典上文字浮動。
霸氣+6
“哈？”
仔細點看了看那個一位數的字眼。
楚塵興奮的表情凝固，這運氣，也沒誰了。
六點霸氣，打發叫花子呢？
楚塵欲哭無淚，這就是非酋的命運嗎？
內壯境初期晉升中期要兩千霸氣，如果以後都是這麽點霸氣，得花上足足將近一年時間！
一年時間從內壯境初期到中期，也算不上多慢了。
在義城，內壯境已經算得上一把好手，能在一些小家族裏當護衛統領，享受優渥的待遇了。
整個義城的內壯境修士，明麵上的也不過一百之數，大多都在各個家族裏任職，或者是開個武館教授武藝。
內壯境修行很耗錢財，普通的修士幾年能晉升一個等級就已經謝天謝地，而楚塵光靠霸仙典的每日一閱，就能達到這般進境，已經極為不錯，也該知足了。
“算了，來日方長，大不了在陽城多苟幾年，等到修為有成再去找黑山老妖報仇。”
楚塵這般想著。
“隻不過這樣似乎太慫了，不符合這霸仙典的宗旨啊！”
算了，慫就慫吧。
沒有實力怎麽霸道？
那叫欠削！
楚塵深知其中分寸。
寶劍藏於匣，十年不露鋒。
待得出鞘日，一劍斬蒼穹。
“等到我楚某人歸來之時，便是汝等妖物知曉我的霸道之時！”
心中暗暗思忖，楚塵便是開始閉目修行。
可剛閉上眼不久，耳朵便是一動，察覺到了異常。
馬車外，一道道人影手持鋼刀，舉著火把，把這片地方圍得嚴嚴實實。
“哈哈，沒想到今日大豐收就算了，還遇到自己來送菜的！”
一道雄厚的聲音傳來。
楚塵掀開簾子一看，隻見麵前人影綽綽，一隊人馬正押解著一些被束縛著的男男女女，為首者目光還在自己身上逡巡。
“喲？還是個小白臉兒！一看就細皮嫩肉，相信帶回去山神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