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伸出手,削尖的五指,輕輕的托起顧若溪的下巴來!黃金的尾指護甲似乎快要嵌入顧若溪白嫩的臉頰似的。她的嘴角,掛著一抹邪惑的笑意,她的心,在輕說‘想跟本宮玩陰的?你有這個本事麽?既然,你敢背叛本宮,那本宮就非得叫你知道知道,什麽是背叛的下場!什麽是生不如死的滋味,本宮一定告訴你!’
顧若溪那張姣好的臉,綻放著青春與美麗。然而,那絲血跡,更是增添了她的嫵媚。此時,亦是讓伽羅芳儀想到,如果,這個女人,能俘惑君心,那便會如同妖孽一般抓住男人的心的,這個險,她不會冒!
那麽多雙眼睛,看著伽羅芳儀。她自然不能就這麽結束了顧若溪,她對上顧若溪的眼道“本宮果然沒看錯你,是個能辦事的!可是,你得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私自勾引皇帝,亂了後宮的寵幸。你知道是什麽罪嗎?”
伽羅芳儀輕輕一笑,然而,笑意,隻是蕩漾在臉頰之上。她的深眸裏,卻是一望無際的陰霾。她拈花般的五指,慢慢的鬆開顧若溪的下巴!輕輕的站起了身來,一步步,朝著她的後座走了去。
背後,那一襲長擺,在地上,隨著伽羅芳儀的步伐,搖曳生姿。她是皇後,是這後宮之主。隻有她,才配穿紅,亦是隻有她,掌控著這後宮女人的命運。
“來人,將顰貴人送還流華殿。”
眾人不可思議的看著伽羅芳儀,震怒下的她,竟然隻是將顧若溪送回!不是該監禁,或者是打入冷宮嗎?送還,這可是何意呢!
顧若溪不會辯解,不會反駁。她雙手支撐著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她知道,這會是她的結果。不過,伽羅芳儀當著眾人進行的這一切,不過是一出障眼法的戲碼而已!之後,才是她的生不如死呢!
“皇後懿旨,長信宮,錦瑟殿,莫離,前封才人。不能恪守婦道,不安本分,企圖謀害皇室子嗣。查如實。今打入冷宮,已示懲戒。”
顧若溪的前腳踏出鳳寰宮,身後,就已傳來伽羅芳儀的口述。顧若溪能想象,此時,鳳寰宮正殿裏的太監,正拿著紙筆,記錄著這些話呢!稍後,這便會送去錦瑟殿了!
‘莫離,不要怪我。我是為了你好,你說過,你隻是想要一個孩子。我亦是不願看著你無辜失去自己的骨肉。冷宮雖然淒寂,卻不至於不能活!’
顧若溪的大腦,隨著腳步,勻速的思考著。現在,她竟比平日,還要清醒,腦袋,還要空靈,還要冷靜。
終於,回到了流華殿,顧若溪的身後,才沒有那麽多的尾巴!時刻的監視著她!然而,也就是這個時候,顧若溪才想明白。憑什麽,伽羅芳儀在讓她回宮之時,要派人看著她。然而,等她回宮了,反而撤了人呢!這隻能說明,這流華殿內,有著伽羅芳儀的眼線。
這流華殿,眷紫,是向著自己的。落櫻繽紛,是皇上的人。雪舞,是費莫羽佳的人。剩下的,便是王春蘭了。
“顰主子,顰主子,不好了!不好了。。。”
落櫻急急的跑上來,跪在顧若溪的麵前。氣喘籲籲,像是跑的很急一般而來似的。
“怎麽了?”
顧若溪有氣無力的問道。
“顰主子,奴婢沒用,顰主子叫奴婢看著的王春蘭。她撬開窗子,逃了。奴婢去的時候,屋子裏,已經空空如也。除了窗子上的血跡,什麽都沒有了。”
落櫻驚慌的說道,雖然,她並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關係到什麽。然而,她卻隱約的感覺到,這其中,一定是關係重大。
突然的,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而卻又是樹欲靜而風不止的情愫。一陣陣淒涼的襲上了顧若溪的心頭。果然,人是鬥不過命的!她以為,她能掌握局勢,能將一切,都盡情的控製在自己的手中。卻不想,千算萬算,不如天算。竟然還是讓她算掉了意外,王春蘭這個意外。
她不該在毀容那會變得那般的消沉的,眼見著落魄的王春蘭,幾聲祈求,就收留了她的!
“顰主子?”
落櫻跪在地上,不見顧若溪回話,也不見顧若溪叫她起來。隻是呆呆愣愣的,坐在原地發著呆!
“怎麽了?”
這時,眷紫從外麵走了進來。剛才,她才去領了流華殿這個月的俸祿。回來,本想著,今日來道賀的人,定然不少,領了銀子,也好打賞。可是,這不僅沒有半個人影,還這番場景,十分的令人不可思議。
“嬤嬤,落櫻。收拾東西,撿些日常用得上的。厚衣服,棉被。快一點,知道嗎?那些沒用的東西,都不要了。讓雪舞,回紫薇宮去。如果皇貴妃那裏問的話,就說,流華殿,已經今非昔比。”
顧若溪冷靜的,完全不像一個平常的人。字字清晰,仿佛,已經料定了自己的後路。沒有一絲的恐慌,似乎,她看破一切,不在乎所有!
“顰主子,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這不都過去了嗎?”
眷紫,落櫻,都不曾懂得,到底,將會是什麽樣的大事情。顧若溪竟然要她們收拾了東西,準備落荒而逃似的!
“叫你們去,就去!問那麽多做什麽?落櫻和繽紛,你們姐倆要記著,皇上把你們給了本宮,你們就是本宮的人了!明白嗎?是同生死的!”
顧若溪的話,終於不再是冷漠。那句同生死,竟然變得那般的溫馨,盡管,說話的語氣,是低沉的,冰冷的!
“嗯。奴婢知道,奴婢這就去收拾東西!嬤嬤,走,咱們收拾東西去!”
說著,落櫻就要掉下眼淚來。她本就比繽紛要小,自然,沒有繽紛的冷靜。她拉了眷紫,就朝著後麵走了去。跟著顧若溪的日子,算得上是她最無憂,最安樂的日子了。如今,或許變天,她們,就該淪為階下囚。
可是,正如顧若溪所說,她,或者是繽紛,不論如何終於皇帝,終究,還是顧若溪名下的人。顧若溪受著什麽,她們,就得跟著受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