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灰蒙蒙的天空看不見太陽,周圍的一切給人一種陰陰的感覺。
樹上的樹葉晃動地十分厲害,可是感覺不到有風的存在,也聽不到任何的聲音。腳下的感知卻異常的強烈,潮濕的腐爛植物冰涼透骨,黏在腳底有點惡心,但林玉竹並沒有想要去清理。現在她的腦袋很暈很暈,隨時都有昏倒的可能。她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甚至連記憶都開始模糊,一個時辰前、兩個時辰前、一天前、兩天前發生過什麽她都不想來了,隻是憑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朝前走著。
天一下子又變成了黑色,就如潑了墨一般。
“不用再走了。”腦子裏閃出這句話。林玉竹晃晃腦袋,頭依然暈眼睛卻奇跡般的看清了麵前的東西。
那是兩個墳堆,一大一小,有東西分別在底部砌成了一個圈。小的那個墳已經塌掉了。
大的墳堆緩緩地裂開一個口子,一具骷髏從裂口處慢慢地爬了出來,用力的伸著“格格”作響的手掌想要抓住些什麽。
林玉竹身後的黑色晃動了起來,就如平靜的水麵被人投進石子,泛起了層層漣漪,黑色的水波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雙鮮血淋漓的手穿破水波纏上了她的脖子……
血手一出,白骨骷髏仿佛觸電一般縮回了手掌,瞬間化作一堆粉沫消散在空中。
脖子上的手越勒越緊,幾乎窒息的感覺讓林玉竹恢複了清醒,用力掰開脖子上的桎梏轉身想要看個清楚。
一張鮮血長流、黑發散亂的臉映入眼簾,“玉兒,”慘白嘴唇發出的字帶著泥土的陰寒,“玉兒,過幾天秦家的人會來接你…………。”
“姑姑!”林玉竹猛然睜開眼,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心髒狂亂跳動。坐起身望向窗外,月牙依舊,離天明尚早。
擁著被子,靠在床頭,林玉竹用袖子擦擦額頭上的汗珠。
姑姑林三姑早年因婚事與祖父鬧翻,跟著姑父一起遠走他鄉。多年無有音信。直祖父去世,姑姑回來奔喪,才得與父親重續兄妹之情,自己也才第一次見到了姑姑與姑父。姑姑說,她與姑父在青峪鎮的大富之家秦家幫忙,很得秦老爺的信任,過得還不錯。得知自己幼年失去了母親,姑姑便常常寫信給自己,關心自己的生活,還時不時的送錢回來,做補貼之用。父親和姑父相繼不在後,姑姑時而會回來小住幾日,書信更是頻繁,基本每月一封,上月的信中還寫著一切安好。這個夢到底何意?
越想越多越睡不著,待到天快亮時,林玉竹才迷糊了一會兒。
清晨起床,胡亂洗漱了一把。想到昨夜的夢,林玉竹心頭不安,記起姑姑有些書留在家裏,便想去書房,找找看有沒有能解夢的。
“小姐”,才出自己房門,就見莊大娘端著托盤而來,“這一大早的要去哪裏?”
父親過世後,姑姑回來料理後事,把家裏原來的不多的幾個丫環仆人全打發掉了,隻留下了莊大娘一家三口,說是人少清靜便於自己守孝。
“想去書房找幾本書看看。”林玉竹退回了屋內,看到了托盤上的小粥和菜。又想到了什麽,問道:“姑姑這月的信還沒來嗎?”
“沒了。”莊大娘擺放好早餐,正要退出去,又被林玉竹給叫住了。
“大娘對青峪鎮的事知道多少?”
莊大娘看向林玉竹,一臉疑惑,甚是不解。
“這麽久沒見姑姑,有些想她了。”林玉竹一邊用勺子緩緩攪著粥,一邊想著借口,“父親仙遊後,姑姑就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想去青峪鎮找她。”
“青峪秦家!”莊大娘麵上一驚,慌忙叫著:“萬萬不可!”
“為何?”林玉竹抬起頭,等著莊大娘說下去。青峪鎮凶宅的傳說大名遠播,自己也曾聽過,但姑姑在秦家這麽多年都平平安安,想來傳聞是虛多實少,有許多的誇張之處做不得數。不過奇怪的是,姑姑既不回來和自己住也不準自己去秦家和她一起,即便孝期已滿也是如此。不知今日莊大娘能否替自己解一下這小小疑惑。
“小姐,你難道忘了那凶宅的傳說了嗎?”莊大娘問。
“那也說的是錢家老宅子。秦家現在也是大富之家,還興旺了這麽多年。那傳聞多半是誇大。而且姑姑也在,有什麽可擔心的。”
“這……”莊大娘搓著手一時語塞。
見此狀,林玉竹心下了然,莊大娘一定知道點什麽?“大娘,姑姑是不是跟你說過些什麽?”
莊大娘皺著眉,來回走了好幾圈,仿佛下了天大的決心般,很是謹慎地開口:“小姐,你知道姑奶奶當年是因為什麽被老太爺趕出家門的麽?”
“逐出家門!”輪到林玉竹大吃了一驚,示意莊大娘坐下說。“不是說,是姑姑為了姑夫自己走的嗎?”私奔已是很不光彩之事了,難道事實比這還要嚴重?
莊大娘自行找了張椅子坐下,“唉。老爺和姑奶奶兄妹情深,分別多年好不容易能重聚,自然不想讓你這個晚輩知道太多,拿這個理由搪塞你罷了。”
“那事實究竟如何?”林玉竹連忙追問。
“要知道姑老爺可是自願入贅的女婿,哪裏需要和姑奶奶私奔?當年事情大是大,但具體是個什麽情況我也不是特別清楚,隻是聽說,姑老爺並非是讀書人而是會異術的什麽巫師什麽的,還有一個更有本事的師父。老太爺雖然為人和善,但到底做過縣令,況且一生奉行的是孔夫子的教誨,敬鬼神而遠之。對姑老爺這種飄泊在江湖中的人本來就不怎麽滿意,因此一再告誡成親後不可再做這些事情。本來,姑老爺也是答應了的。可是後來也不知怎麽的,突然就變了掛。自己在外麵幫人做這些事不說,還連帶著姑奶奶也學起了這些東西。老太爺實在是動大氣,叫他們夫妻停手。但他們兩個,好像吃了秤砣一般,鐵了心的一定要做下去。老爺拚命地兩頭規勸,結果哪頭也沒勸住。”
“所以,爺爺就把姑姑和姑父逐出了家門。”原來,事實是另一番光景。“但這事跟秦家又有什麽關係?”
“因為就是為了秦家啊!後來姑奶奶回來了我才知道,當初她們就是為了幫助秦家翻身,把一個破落戶變成大富翁,才不肯停止用那些什麽術呀什麽的。因此才招了老太爺的大氣。這秦家到是富了,明明啥們離青峪鎮坐馬車也就一天的腳程,可姑奶奶就是有家不能回,姑老爺更是……。”莊大娘聲音添了幾分沙啞,頓了頓又忿忿道:“而且他們兩人成親那麽多年,卻沒有孩子。難道不是因為秦家?”
林玉竹有些不解:“這話怎麽說?”
“聽說做那些個什麽事去強求東西,是要折福折壽的!我看呀,這秦家就是林家的災星!”莊大娘轉又不怎麽確定地說:“還有就是……”
“還有什麽?”
“上次,姑奶奶回來小住那幾日,隻要說起秦家,口氣總有點怪怪的,好像發生了些什麽不好的事。哎呀,這些用不正經的手段發家的地方能有什麽好事?一定是邪氣一大堆,狐魅子亂竄的。小姐,姑奶奶有本事當然不怕,可啥是普通人呀,我們不去哪地方。啊?”在莊大娘眼裏,林玉竹還是那個圍著自己吵著要糖吃要捉迷藏的小姐。
林玉竹沒再說話,默默地喝了粥,任莊大娘收拾了去。
仍舊來到書房。前些日子實在無聊,把這書房裏的東西又重新整理了一遍,結果又拾掇出好些以前未見的書來。有父親生前收藏的,也有姑姑拿回來的,還沒想到怎麽收拾就全堆角落裏。
一本一本地細心整理擦拭,規規矩矩地擺放進書架。原本空落落地書架,一點一點地豐滿了起來。散亂的書堆漸漸減少,最後隻有一個木匣孤零零地躺在了牆腳。
這匣子林玉竹記得,是姑姑的。自己一直很好奇,可姑姑就是不準自己動,還以為姑姑藏起來了,沒想到前幾日居然翻了出來。
“《青闕密錄》。”打開盒子,裏麵規規矩矩地放著一本書。封麵上整齊地排著四個字。
青峪秦家
秦家大老爺秦昂輕鬆自得地居中而坐,品著得香茗,悠哉地用眼角餘光掃視了一遍小花廳裏的其他人。
弟弟秦冒與自己一樣地輕鬆,閑閑地玩著手中的小玩器。弟媳則是身體緊繃,心神戒備,仿佛隨時會有一個炸雷落在她頭頂。
兒子和媳婦一如既往的恭恭敬敬,等著自己發話。
侄子到和他爹一樣,閑散不操心,高高掛起,甩手掌櫃當著舒坦。侄媳婦嘛,瞪瞪夫君,又轉頭看向外麵,不知心思飛到哪裏去了?
“咳咳,”放下青花瓷盞,秦昂清咳了兩聲:“我決定了,接林姑娘來家裏。”
秦二夫人沈氏頭頂真得炸響了一個雷,神情瞬間無比關注,問話差點就衝口而出,但一看到秦昂的眼神,又吞了回去,強自鎮定地把坐在椅子邊上的身體往後挪了幾分。
“父親是隻打算把林姑娘接過來小住幾日嗎?”開口的是秦昂的兒媳婦、秦家的當家少奶奶陶蓁蓁。問話雖如此,但心裏已設想了幾種可能,並且每種可能都備好了解決的方案。
又不是什麽大事,秦昂到也不想拐彎抹角地找什麽理由說服大家:“自然不是小住。我一早就想把林姑娘接過來,隻是礙於她要為父親守孝才沒進行。現在她孝期已滿,當然應該立即接來。雖然不能正式把她收為秦家的人,但她在這個家裏的地位和你們是一樣的。她就是秦家的小姐。”
“這怎麽可以!”沈夫人忍不住了。
秦昂臉色沒變,隻是把眼光定在沈氏夫人身上,眼神銳利了許多。
“林姑娘孤身一人在外,仙姑又不能時時照拂,確實讓人不放心。父親此舉必定能為仙姑分憂。如果能再為林姑娘早早擇得一位佳婿就更好了。於咱們秦家不過是多備一副嫁妝,於仙姑而言則是解去她老人家所有擔心了吧。”陶蓁蓁笑笑道。
沈夫人低下頭沒有再開口。秦昂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不關已事的三人,沒有多言,拂身做禮而去。
大少爺秦少均留了下來與父親商議一些派人的細節,又給了妻子一個微笑:“蓁蓁,辛苦你安排林姑娘來家裏的事了。”
陶蓁蓁偷偷地握了一下丈夫的手,回了一個略帶調皮地笑。
林玉竹閉目斜靠在車廂,手指輕輕撫摸著右手上一隻手鐲,這鐲子看上去如琉璃般清徹透明,其間紫色光彩栩栩流動,好似一汪山間泉水。三天前果真如夢裏所言,秦家派了一隊人來接。本來也想聽從莊大娘的建議,婉拒掉秦府的提意。但每每閉上眼,夢中的情景就浮現眼前,血淋淋的姑姑實在讓人心緒難寧。父母皆不在了,自己最親的人就是隻有姑姑一人,既然夢中姑姑說過秦家會來接自己,那麽不妨走上一趟,一則可以見見姑姑本人,二則可以知道這夢究竟有何預意?
然而隨著馬車的顫動,林玉竹的心也越發忐忑不安。算算時辰,離秦家已不遠了。秦家是姑姑精心幫助出來的幸福大富之家?還是如傳說所言,是隱藏了魑魅魍魎的幽冥之地?
看著麵前眼含微笑之人,林玉竹好一會才從震驚裏回過神來,帶著幾分怯生生,垂下頭,有些不知所措。以前父親最喜蘭,總說蘭花清雅脫俗,塵世無雙。不曾想自己今天真真見到了一株人間蘭草。仿佛間,大氣都不敢出。
陶蓁蓁輕輕笑著,抬抬手,“林姑娘請坐。”
“謝謝大少奶奶。”林玉竹小心翼翼地將身體落在旁邊的椅子上。
“我娘家姓陶,小字蓁蓁,虛長你幾歲。如果林姑娘不嫌棄,不妨叫我一聲姐姐。”陶蓁蓁話語輕柔如春風拂柳。
下意識連忙搖搖頭,林玉竹道:“不敢,不敢。”
陶蓁蓁宛爾,“林姑娘不必如此拘謹。父親常教訓我們,秦家能有現在的家業多虧了仙姑的幫助。如果沒有仙姑家道早以衰落,仙姑就是秦家的大恩人。你是仙姑她老人家唯一的侄女,也是她最最牽掛之人,我們照顧你是理所應當。怕是派去的人粗魯慣了伺候不周,讓你受苦了。”
林玉竹皺了一下眉,咬著唇沒開口。秦家的富貴超過自己的預想,一時間還真的有點不適應。
看出了林玉竹的不自在,陶蓁蓁笑得更好看了,“今日你既來了這裏,便把這裏當作自己家裏一般,萬萬不要覺得生分。倘若有什麽不如意的地方隻管告訴我便是。”
“我,”林玉竹又咬了一下唇,“請問,我姑姑她現在在哪裏?”自己來的目的就是為見到姑姑,有親人在身邊感覺總是不一樣的。
“這個?”陶蓁蓁輕搖頭,“仙姑一向雲遊四方,仙蹤不定。我也不知道她老人家現在在哪裏?你一路奔波想來也累了,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我們以後慢慢在說。房間我早已安排好了,不如我現在帶你過去。”
林玉竹沒辦法,隻能點點頭。“謝謝大少奶奶。”
“都說了叫我姐姐了,你何必如此見外?你是秦家恩人的親人,也就是我們的親人,一家人哪裏需要謝來謝去的。”陶蓁蓁起身拉著林玉竹的手,“看來,是我叫你林姑娘過於正式,讓你隻得隨禮了。那恕我唐突,先叫你一聲玉竹妹妹。”
聽陶蓁蓁如此一說,林玉竹連忙起身,叫了一聲,“蓁蓁姐姐。”
陶蓁蓁微微頷首。“這就對了。”
牽著林玉竹的手,陶蓁蓁帶她出了前院大廳,一路緩步而行,漸漸進了後院。
“妹妹在家時,可曾聽仙姑說起過秦家?”
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聊著。
“秦府大名早有所聞。姑姑為人嚴謹向來隻是督促我多多學習,如此之外她老人家從不多說別的。”林玉竹思忖著答著。
陶蓁蓁先是微微一愣,隨即心下明了,笑道:“我真是糊塗,秦府這名頭在外幾十年,想不聽說到也很難。”
林玉竹一時不知如何接話,隻能默默走著。
“仙姑為人確實嚴謹,讓人很是佩服。不過你現在既要在這裏住下,我少不得要略為你介紹一下府裏的情況。你可不要嫌我囉嗦。”
“姐姐請說。”林玉竹用心聽著。
“這府裏主事是大老爺也就是我公公,想必他老人家的名諱你已經聽過?”
“是。”秦府大老爺白手起家終成大富,憑一人之力恢複了父輩的榮光,一直是被人津津樂道的傳奇人物。
“二老爺是二叔,與父親一母同胞的雙胞胎兄弟。婆婆早年仙逝,父親未曾再娶所以隻有我夫君少均一子。二叔則有一子一女。堂弟名叫少成,也已娶妻。弟妹心兒,與我同年,你少不得也得叫一聲姐姐。小妹妹韻蘭年紀尚幼,要是早幾年接得你來她一定會纏著你跟她玩。可是現在,”陶蓁蓁稍許停頓了一下,“嬸嬸對韻蘭管得很緊,恐怕你也見不了她幾麵。府中之人雖不能與聖人比肩,卻都是溫和好相處的。唯有嬸嬸一人,性格很嚴肅,不愛言笑。對有些事會過於認真。不過到底是長輩,以後萬一有不周之處還請妹妹多擔待。”
“是。”林玉竹乖巧地應道。
“說來也真不巧,今天全都不在家,和你見不著麵了。父親和夫君是外出談生意,叔父一家則是去廟裏上香了。”
“這個是我的不是。本來說是昨天走的,是我磨磨蹭蹭地耽誤了時間。聽說大老爺昨天是在家等我來著。”林玉竹連忙解釋,自然不能說莊大娘不讓走。
陶蓁蓁了然地拍拍林玉竹的手:“你一人出遠門,家裏人擔心也是應當。不是什麽大事,都來到這裏了,見麵的日子多的是。”
看來,仆人已把事情全報備過了。林玉竹點頭受教。“是。”
陶蓁蓁牽著林玉竹在一處小院落前停下,“這裏便是了,也不知妹妹喜好我胡亂收拾了一番,倘若有不滿意的地方隻管開口。”接著又叫過一直跟身後的丫鬟中的兩個,“從今天起你們就伺候林姑娘。”
兩丫鬟即朝林玉竹行禮,“見過姑娘。”
推開院門,隻見兩旁牆頭爬滿薔薇,花朵垂枝,清香四溢。
“以前仙姑偶有提過,說妹妹家後院也種了好些薔薇,我當時就想到這裏,猜你可能會喜歡。”陶蓁蓁道。
“那些薔薇是母親種的,父親一直勤加照顧才會長得那麽好。可惜……”一想到父母林玉竹不沉心下黯然。
步入室內,隻見窗明幾淨,布置的甚為清雅,頗有幾分不削世俗的超脫之意,難見一般大富之家堆金砌玉的俗氣。
“有勞姐姐費心了。”林玉竹對陶蓁蓁深施一禮。
陶蓁蓁見林玉竹臉色已顯疲憊,道:“我還有事就不陪你了。妹妹一路勞累,早點休息。”
送走陶蓁蓁,林玉竹踱著步慢慢回到屋內,見那兩個丫鬟正忙著收拾行李。
“你們過來。”
聽到林玉竹的話,兩丫鬟連忙放下手中的東西,齊齊站到了林玉竹的麵前。
“你們叫什麽名字?”趕了一天的路也的確乏的很,林玉竹找了個鋪著靛青色繡花軟墊的凳子坐下。
“回姑娘。我們是大老爺專門買來伺候姑娘的。原來的名字大老爺嫌不好聽,大少奶奶說既然安排了姑娘住香趣小築,我們也隨了姑娘,不如一個小香一個叫小趣。我是小香。”其中一個道。
“我是小趣。”另外一個也說道。
“你們也是才來這裏的?”大老爺專門買來伺候自己的?這點林玉竹到是沒想到。一時也想不到要問些什麽,揮揮手讓丫環們接著收拾。這次來並沒有打算長住,所帶的行李並不太多,兩個小丫環收拾起來雖不怎麽費力,但到府時天色本已晚,待全弄好便到了掌燈時分。
陶蓁蓁遣人送了晚飯過來。三人用完,並無多話,一夜靜悄悄的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