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白汐
毫無疑問,楊寧敗了。
硬生生受了八極的殺招,還能站著,已經證明了一身本事。
但還想再接著打,不可能。
擂台上,楊寧倒在地上,無力再起。
劉琛站在不遠處,向見證和觀禮致意。
正如那句話所說。
功夫,兩個字。
一橫,一豎。
走下來,朝楊寧弟子招手,拿來紙筆。
寫下一劑方子。
“按方抓藥,好生休養,身體無礙。”
說完這句話,直接離開了拳館。
輕描淡寫,仿佛上街買菜。
挑戰結束,已近中午。
濃霧消散,但高空的陰雲,依舊籠罩。
街上那些東洋便衣,不減反增。
數道目光掃過劉琛,又繼續排查其他人。
津門的另一處日式庭院中,層層重兵把守。
屋頂更是多名忍者蹲伏。
“川本將軍,屬下已經全城進行搜查,重點放在會功夫的人身上。伏誅刺客的身份也在調查中。”
跪在川本麵前的,是他的嫡係,勇馬次郎。
藏山涼介和鈴音跪坐在一旁,極為恭敬。
“川本將軍,昨晚逃跑的那名刺客中了彈,肯定要買消炎藥治傷。我從昨晚就安排了手下盯緊了各大藥房和醫館,隻要有人購買消炎藥,他們就會第一時間告訴勇馬少佐。”
“我們忍者隊伍會時刻護衛將軍的安全。”
川本揮揮手,示意他們不要緊張。
“我縱橫戰場數年,什麽場麵沒見過。你們也不要緊張,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這次你們的安排已經很不錯了,特別是鈴音,做的很好。”
“這一切都是我該做的,能為將軍赴死,是我是榮幸。”
“哈哈哈,你是一名合格的忍者。這幾天,你就貼身保護我吧。”
“是,將軍。但有所需,竭盡全力。”
關於川本的這一切,劉琛不得而知。
他隻注意到,自己醫館附近,多了幾個東瀛人。
自己剛靠近醫館,就有人鬼鬼祟祟靠過來。
“先生,來看病嗎?消炎的要嗎?”
劉琛撇了他一眼,沒想到這個年代也有黃牛。
“不好意思,這家醫館,就是我開的。”
伸手撥開麵前的人,開門,準備接診。
東瀛人訕訕地笑了兩聲,說了聲叨擾,回到茶攤。
醫館是四合院子改的,前廳問診,後廳配藥。
剛把門開了一半,劉琛眉頭一皺,心下一沉。
有人!
在自己開門的時候,影壁後傳來驟然加快的呼吸聲。
不是賊,賊不會等在影壁後麵。
顯然是要對付自己的歹人。
不急不慢,劉琛進屋,轉身關上門。
故作正常地從影壁左側進院子。
一步,
兩步。
劉琛感覺影壁後的人在隨著自己的腳步聲調整呼吸。
是武人。
隻有習武之人,才會這麽做。
三步,
四步,
左轉。
一把匕首割裂空氣,劃過一道銀芒,直衝咽喉。
旨在一招製敵。
但早有防備的劉琛反應更快,匕首尚在半空,劉琛已屈膝蓄力,俯身錯開刀鋒,右肘直直頂在敵人胸口。
八極殺招——頂心肘!
敵人措手不及,直接被頂飛兩米之遠。
搶過掉在地上的匕首,鋒芒卡住敵人咽喉。
“說,幹什麽的!”
一氣嗬成。
敵人捂著胸口,大口喘氣,說不出話來。
有人聞聲,從房間裏跑出來,見到這樣的場景,驚呼:“程學長!”
“哦吼,這是賊窩搬到我家來了?”
被挾持男子勉強支撐起來,咳出一口血,對來人道:“沒事,你別過來。”
來人止住腳步,不知所措地站在那。
又小心側過頭,對劉琛開口:
“劉師父,我們沒有惡意。我們都是青衣舍的學生,想請你救人。剛才是我聽到門外有說話聲,怕東瀛人進來,才守在一旁。”
劉琛想到外麵那些東瀛人,若有所思。
見劉琛將信將疑,那人繼續道:
“我叫程崇歲,那邊那個叫白汐,屋裏還有一名傷員,叫王勾。青衣舍是津門大學的一個社團,我們都是因為誌同道合而聚集在一起的大學生。”
“你也知道,9天前,東瀛突襲盛京,不過幾天,土地盡失。策劃這次戰爭的將軍,叫做川本重齋。我們青衣舍聽說了這件事,義憤填膺,想做些什麽。”
“正好,有同學打聽到,他最近幾天就在津門。於是我們摸清了他的行蹤,在昨晚中秋夜,伺機刺殺。“
“隻是對方防守嚴密,我們的行動失敗了。其中一個當場被殺,還有一個人逃了出來,但性命垂危。”
“我們不敢找醫院治傷,又沒有值得信任的人,走投無路,才躲在了你的醫館,向你尋求幫助。”
他感受著程崇歲的心跳波動,說的是真話。
但還有一個疑問:
“那你們怎麽知道我值得信任?”
“因為你的挑戰我基本都看過。武人的心,隻需看他的出手。”
鬆開匕首,扶起程崇歲。
“去看看傷患吧。”
進前廳,入病房,看傷員。
門口的白汐望了眼程崇歲。
對方揮了揮手,給一個身體無礙的眼神。
便緊跟著劉琛進去了。
病床上,王勾陷入昏迷,隻有風箱般嗬嗬的呼吸聲。
剪開衣服,清潔傷口,判斷傷口。
四槍,三槍在肩腿,沒有性命之憂。
還有一槍打進了胸腔,疑似擊傷了肺髒。
得趕緊手術。
“幫爹娘做過菜,幹過手工活嗎?”
劉琛瞥了一眼身邊的白汐。
有著一股天然呆。
“什麽?”
“幹過的話就搭把手,我需要一個助手。”
“哦哦!好!”
有點手忙腳亂,帶著微微的慌張。
……
劉琛在穿越前,兌換了價值200積分的醫道知識。
足足是《師父》世界所兌換那些電磁學知識的6倍多。
所以這份知識的深度和廣度,可想而知。
不能說當世醫道第一人吧。
那話說的太狂了。
當世醫道第二吧。
把第一的位置空著,顯得謙虛。
這次手術於他,就是10以內自然數加減法於數學博士。
還是隻有兩個數相加減的那種。
“想我這樣按住鉗子,我要取彈片了。”
拿起消過毒的鑷子,小心探入鉗子拉開的傷口。
冷靜,且不容置疑。
全神貫注,一絲不苟。
把怯生生的白汐看癡了。
內向的女孩心裏總是裝著整個世界。
她忽然想到自己讀過的那些鴛鴦蝴蝶派小說。
就有不少醫生和護士之間的恩怨情長。
唔…..孩子姓劉,要不,就叫劉慕溪?
不行不行,這樣太露骨了。
“擦汗!”
“啊?老頭子,不是,劉師父,你說什麽?”
白汐的臉有點紅。
“額頭的汗,幫我擦掉。”
“哦哦,好!”
劉琛附身的一線天很帥,精雕細琢的骨相和武道淬煉的氣度,六分浩然,三分霸道,還有一分勾魂。
湊近了擦汗,荷爾蒙如月光,彌而不散,悄然透骨。
額間汗幾許,帕上情愈濃。
取子彈的過程,務必得小心。
縱然是劉琛這樣的高手,也不會掉以輕心。
咣當——
彈頭和托盤碰撞,清脆而響亮。
白汐鬆了口氣,按壓鉗子的力道稍有放鬆。
傷口合攏,將要閉合。
“別著急,還沒有結束。”
劉琛分出一隻手,按在鉗子上。
也按在白汐的手上。
“對不起,我高興過早了。”
劉琛的掌溫隔著一層手套傳遞到白汐的手上。
白汐感覺跟自己的臉一樣燙的驚人。
敷上消炎藥,取出羊腸線,縫合傷口。
細心地打結。
“手術很成功,我再吊兩瓶水,就差不多了。後麵注意別發炎就行。”
“嗯,謝謝劉師父。”
“不客氣。對了,你以前幹過護士的活?看你的動作挺熟練?”
“嗯嗯,社團裏有急救班,我擔任急救班的助手。平時他們比武受了傷,就是我搭手幫忙。”
“那你還挺有天賦,向這方麵努力,沒準能成為一名厲害的護士。”
“啊,謝謝劉師父誇獎。”
白汐慌裏慌張地鞠了一躬,動作有些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