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願你所願2
二人回到水晶宮,涵櫟借口有事,便告辭離去。卉笙在涵櫟身後叫住了他:“涵櫟!”
涵櫟詫異地回頭,有一絲驚訝。
卉笙問:“以後,你還能帶我去法界見三尾嗎?”
涵櫟遲疑了片刻,他望著卉笙,心想,以後陪在你身邊的還會是我嗎?卉笙見涵櫟沉默不言,頓時又緊張又尷尬,原來自己對他而言,也沒有那麽重要啊。於是卉笙笑了一下,試圖緩和這尷尬的氣氛:“是我失言了,這界虛門哪裏是我想用便用的呢。那我先走了。”說完卉笙慌忙逃走了。
接下來幾日,所有尊使都變得忙碌起來。追捕諸葛南一事,大家按照帝後的吩咐開始在各界安排起來。各界的魔狩們,又要關注魔獸動靜又要搜尋諸葛南的蹤跡,有些忙不過來了。於是神族也派出了不少禦師和羅列士下界去搜尋諸葛南。說也奇怪,以神族的九天神回術,想找到一個人並非難事。但任憑神族怎麽搜尋,就是沒有諸葛南的蹤跡。
這一日,富陵康來找卉笙議事。
富陵康搖著一把扇子,不緊不慢地說:“我此番來,是為了周烈山的那隻魔獸之事。尊使打算如何處置這隻魔獸?”
卉笙將手背在身後,說:“我也在為這事頭疼呢。昨日靖堅國國主又上文書來了,說這魔獸變得越發凶殘了,好幾個經過周烈山附近的商隊都被這魔獸殘害了。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但端月國國主,似乎不想讓我們去討伐那魔獸呢。”
“是啊,一旦除去了這魔獸,靖堅國便能出兵翻過周烈山攻打端月國。到時候又是一場血戰。”
“那尊使意欲為何?”
卉笙想了想說:“身為神族魔狩,我們的任務便是除掉這魔獸。至於除掉之後的事,不是我們該管的。神族本就不該插手下界的朝政之事。”
富陵康說:“尊使的意思我明白了。那接下來,我們就盡快安排一下討伐周烈山魔獸一事吧。想必尊使也知道,前任尊使便是命喪這魔獸之手,尊使你可有把握?”
一語刺中卉笙。“正因前任尊使香消玉殞於周烈山,我才一定要替神族報這個仇。”
富陵康笑了笑:“那這一次,就由我陪尊使前去吧。”
“那便有勞富陵禦師了。”
“我這便下去準備一下,挑一些靈力超群的羅列士。”
——
晚飯後,涵櫟正與子邦在下棋。
子邦落下一枚白子,說:“今日帝後傳你去問話,可有叱責你?”
涵櫟單手托著下巴,端倪著眼前這盤棋,滿不在乎地說:“叱責我作甚,要不是我,東方既明那條小命就要交代在夷界了。”
子邦有些內疚地說:“說來這事兒也因我而起。若非我要去救子彥,你也不會輕易去夷界。”
涵櫟落下一枚黑子,說:“你這什麽事兒都往自己身上攬的毛病何時能改啊。我會去夷界是星耀拜托我的,救下子彥是順道之事。”
子邦說:“若非你去救子彥,也不會闖入東方既明的無域,他也不會對你插手一事耿耿於懷。”
涵櫟輕笑一聲:“他耿耿於懷什麽?若不是我,他和手下眾兄弟如今都已入了娑婆之泉了。他不過是不甘心,搗毀萬靈教這麽個大功勞就這麽沒了。可他也應當明白,他的確不是諸葛南的對手。”
“這諸葛南當真如此厲害?”
涵櫟點點頭:“這諸葛南的靈力絕對在東方既明之上。”
子邦大驚道:“他究竟是何人居然有這等靈力。”
涵櫟說:“這才是我和大哥擔憂的。此人靈力如此之強,照理說會被煜昴門傳來水晶宮才對。但水晶宮從未有過此人的記錄。而且即便用九天神回術,依舊探尋不到他的蹤跡。倘若他真是魔族中人,那這魔族,不容小覷。”
“但他終究不是你的對手。”
“廢話,這天底下能有幾人是我的對手呢!可他的靈力已然高於一位尊使了。倘若魔族還有幾個如他這般靈力超群之人,那就真是難對付了。”過了一會兒,涵櫟像是想起了什麽,說:“對了,子彥的傷已經好了不少。雖說還是不能起身,但已無性命之憂了。”
子邦一臉感激地看著涵櫟,說:“本應是我這個哥哥來照顧他,奈何我無法頻繁出入夷界,照顧子彥之事,真的多謝你了。”
“嗨,你我之間何須言謝。能找到子彥,也算是了了你一大心願。不過接下來你準備怎麽辦?要想辦法讓子彥也來水晶宮嗎?”
子邦猶豫著:“我自是不願看他一個人流落在下界的。但水晶宮也不是想來便能來的。”
“倒也不是沒有辦法…………”涵櫟想到當初是如何給卉笙在水晶宮找了個身份,便想著這一回是否也能用同樣的方法,給子彥一個身份。但當著子邦的麵,他不好說出來。
子邦大致猜到了他心中所想,但他不願意讓自己的好兄弟為了自己的胞弟再次冒險,於是他委婉地說:“辦法當然是有的,想辦法讓他提高靈力便是了。”
涵櫟聞此,笑了笑不再作聲。
這時,子邦落下一子,涵櫟一看,局勢不妙了。正巧此時,星耀一個傳音過來,說是有事相商。涵櫟這盤棋眼看著就要輸,他一收到傳音,立馬坐起身拍拍屁股溜走了。
子邦朝他遠去的背影大喊:“喂,那這盤棋算誰的?”
涵櫟抬起右手臂搖了搖,說:“算你的算你的。改明兒我請你吃飯。”
來到辰嵐殿,星耀正坐著喝茶。涵櫟也跑過去坐下,隨手給自己斟了杯茶,一邊品茶一邊說:“很少見到你這麽悠閑啊。”
星耀淡淡一笑,說:“聽說卉笙準備帶人去討伐周烈山的那個魔獸了。”
涵櫟愣了一下,“哦”了一聲,繼續喝茶。
星耀抬眼看了看他,又看向自己的茶杯說:“自上次芷瑜姐那件事後,我們已經和靖堅國說好,這周烈山的魔獸擱置一段時間再說,反正周烈山人跡罕至。如今怎的突然又要去討伐了?你說要為卉笙做的事,就是指這個?”
涵櫟轉了轉手裏的茶杯,說:“果然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你的眼睛啊。不錯,這事兒是我去鼓動的。上個月有兩個商隊在離周烈山不遠處,被那魔獸殺害了。可見如今那魔獸的活動範圍已不僅限於周烈山了,放其不管隻會令它活動範圍越來越大,所以我便冒充成一位靖堅國的商會之人,上書給靖堅國官府,求他們為了商旅的安危,早日除了這魔獸。”
“難怪這靖堅國國主前幾日又跑來請求我們去討伐這魔獸呢。原來是你鼓動的。”
涵櫟繼續轉著手裏的杯子,說:“反正遲早都是要討伐的,早一日做便能早一日了卻卉笙的心願。為民除害何樂而不為。”
星耀望著涵櫟,問:“那你準備怎麽做?卉笙去周烈山時,你也要跟著去嗎?前幾日夷界之事後,我答應了母後萬不可再讓你輕易下界。你也知周烈山那魔獸不是善茬,卉笙他們想必又要有一番惡戰。”
“所以我會跟著她以護她周全。”涵櫟毫不猶豫地說。
“阿櫟!”星耀斥責道,“你為何要一次又一次地讓自己身處險境之中呢?就算你靈力強大,自認為那魔獸也不是你對手,可你就真能確保萬無一失嗎?倘若換作別人,受個傷也就罷了,你是能受傷的人嗎?”星耀越說越激動,最後甚至用手重重拍了下案幾。
涵櫟被嚇了一跳,說:“哥,你別那麽激動啊。首先,這次卉笙定會做好萬全準備,不會像上次那般輕敵的。況且我也沒說我要去替卉笙除了這魔獸啊,我不過是暗中保護一下她罷了。你想想,到時候在那麽多人麵前,我也不可能衝到前麵與那魔獸正麵交鋒啊。”
星耀沒有信服,說:“你這會兒設想的是暗中保護,到時候真是情況危急了,以你的性子還不得衝到最前麵去。”
涵櫟突然笑了起來:“哥,你是在擔心我啊。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你有分寸?你要真有分寸,就不會插手東方既明和諸葛南的戰鬥了。”
涵櫟望著星耀,說:“那件事的確是我衝動了。可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東方既明和他手下幾個弟兄去死啊。”
星耀突然用雙手緊握住涵櫟的雙肩,憂慮地說:“所以你應該聽母後的話,別再插手神族之事了。你要記住,天下之大,你救不了所有人的。生死有命,你別管了。”
涵櫟瞪大眼睛望著星耀,一臉難以置信。長久以來,雖然他從未想過要爭什麽名利權貴,那君王之位他也絲毫不感興趣。但心底裏,他還是希望能為神族、為五界盡自己一份力,哪怕這份力無人知曉。星耀一直知道他心中所想,所以會時不時的分派給他一些秘密的任務。雖然任務不多,但能幫到大哥,涵櫟也很開心。可如今,連一直支持自己的大哥都讓他抽身出來,難道他真的要當一個對這五界毫無用處之人嗎?那空有一身異於常人之力,又有何意?
星耀驚覺自己失言,不禁深吸一口氣,語氣輕柔地說:“是我話說過了。為兄隻是怕你會越陷越深,終究身不由己。這一次你救東方既明心切,難保下一次你不會又為了救人而舍身。上一次你去救子彥時受的傷,忘了嗎?倘若再發生一次小時候那種事,可如何是好?不是每一次母後都能有辦法護下你的。”說到這裏,星耀深深歎了口氣,又接著道:“為兄深知力之大責之重,但唯有你,我就希望你能安好,遠離這一切,去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涵櫟笑了笑:“怎麽越說越嚴重了,不至於吧。救東方既明,我是有萬全把握的。上次受傷,是我自己大意了,但不也沒事了嘛。這一次不過隻是去暗中保護卉笙,不會怎麽樣的。大不了你讓卉笙多帶幾個禦師去,一個尊師加幾個禦師,難道還拿不下一隻魔獸?”
“既然你對他們那麽有信心,那就不要跟去了。更何況,卉笙身為尊使,討伐魔獸便是分內之事,真的受傷了也是她實力不夠。你總不能一輩子護著她吧。”
涵櫟眨了幾下眼睛,想著一時半會兒八成是說服不了星耀了,便點點頭說:“你說得也對,他們那麽多人前去不會有事的。何況,我對卉笙有信心。”
星耀聽他如此說,焦急的心放鬆了不少,他向涵櫟確認道:“那你答應我,這幾日待在淩虛殿,哪兒都不許去。”
“啊,那哪兒成啊。我還要去夷界照顧子彥呢。”
星耀無奈,又說:“那便除了去夷界,哪兒都不許去了。”
“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