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眾裏尋他千百度
“那這收徒大會,你可有希望了,連掌門都認識你了。”
涵櫟聽她這麽一說,才想起來自己昨日騙她,說自己是為了收徒大會來的。於是嘿嘿地笑了笑,沒有接話。
“你就不好奇,為何我給你指了條錯路?”卉笙小聲地問道。
“你不是說,你路不熟嗎?”涵櫟一本正經地回答。
這你也信?卉笙雖然心裏這麽想,但是嘴上沒有說出來。“那你不好奇,我又為何會被狼獸追殺?”
“也許是姑娘看上去太好吃了。”涵櫟繼續一本正經地回答。
“啊?”
“姑娘自然有姑娘的理由。姑娘不說,我何必問呢。你若想說了,我會聽的。”涵櫟滿眼真誠地看向卉笙。他紫色的眼睛仿佛閃著微光,照得卉笙有些暈眩。卉笙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了。阿吉爺爺走在前麵,一直沒有回頭。
——
此時另一邊,厲炎見四頭狼獸還沒有回到身邊,已經預感事情有些不對。他和平今一路追著狼獸的足跡尋來,在卉笙與狼獸搏鬥的地方見到兩頭狼獸的屍體。厲炎蹲下來細細查驗傷口,一頭狼獸腹部被利刃破開,尚不可判端是何利器。另一頭狼獸是被石子打入腹中而死,也不好判斷是何人所為。而另外兩頭則死在了另一處,都是一劍穿心。
“先生不是說,這一次狼獸一定不會令我們失望嗎?”平今公子壓著怒火問。
“看來,我們要對付,不是一般人。我在這四頭狼獸身上施了法,它們已經無畏無痛,不殺死對方絕不會罷休。這樣的情況下,還能殺掉我派出的狼獸,此二人法力,恐怕不在公子之下了。”厲炎慢慢道。
平今一聽,緊緊握住了拳頭。
“事情恐怕不妙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計劃吧,當務之急,是盡快完成萬血魂珠。就算他二人看見我們作法,也不會知道我們在做什麽。”說完,厲炎拍了拍平今的肩膀,徑直離去了。
此時,卉笙,涵櫟和阿吉爺爺三人已經來到了鎮門口。涵櫟見鎮子被法障罩住,有些詫異。阿吉爺爺簡單地解釋了一番,三人就穿過法障,走進了綠絨鎮。
一進鎮子,卉笙便拱手向涵櫟行禮:“既已進鎮,我們就此別過吧。願公子收徒大會一切順利。”說完就拉著爺爺準備走。
“等等。”涵櫟輕聲喊。
“公子還有事?”
“其實,我來鎮子上,是想找一個人,不知你們是否知道。”涵櫟想借此機會向二人打探一番。
“何人?”
涵櫟站直了,一字一句的說:“我找一個十八歲的姑娘,名為卉笙,和爺爺住在一起。哦,對了,她很特別,有一頭橙色的頭發,應該不難認吧。”
涵櫟越說,卉笙的眼睛瞪得越大。一旁的阿吉爺爺也警覺了起來,問道:“你找這個姑娘作甚?”
涵櫟想了想,說:“我是替這位姑娘的娘親來找她。”
聽到他的話,卉笙感覺腦子裏嗡一聲響,好似被什麽重物擊中了一般。
阿吉爺爺依舊鎮定:“我們認識卉笙,但是她娘親早就死了。恐怕公子找錯人了。”
涵櫟察覺到卉笙和阿吉爺爺的異樣,心中一陣疑惑,說道:“看來二位認識卉笙啊。其實她的娘親沒有死,十八年前生下她後,她便因為某些不得已的原因離開了。如今,她想見見卉笙,所以我才來尋卉笙。”
阿吉爺爺將卉笙護到身後,問:“公子話中似還有隱瞞。既然不願與我們說實話,那我們如何相信公子你,不是來對卉笙不利的呢?”
“那我要如何做,你們才會相信我呢?就算不問你們,我去鎮子上隨便再找個人,總能問出來的。我若是心懷不軌,定然不會這樣明目張膽地來尋人。”
阿吉爺爺見他眼神清澈,充滿著真誠,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但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於是追問道:“不知公子可否報上姓名?”
涵櫟遲疑了一下,不知道爺爺要自己的姓名作甚,但是他還是回答了:“我叫涵櫟,九方涵櫟。”
就在聽到他名字的那一瞬,爺爺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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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聽到涵櫟名字的那一瞬,爺爺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這個名字衝擊力太大,令他一時之間身子都有些發抖。涵櫟看著阿吉爺爺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對自己的名字能有這麽大的反應,隻有一個解釋了。他向前一步走近阿吉爺爺,輕輕地問:“你可是,認得我?”
阿吉爺爺沒有說話。他隻是將卉笙拉至身前,用手在她額前輕點,解開了她眼睛和頭發的遮掩術,一瞬間一頭橙色的長發在金色的陽光下熠熠耀眼,一雙碧綠色的眼眸,如湖水般流波閃動。
這一次,目瞪口呆的人變成了涵櫟。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苦苦在尋的人,竟會近在咫尺。佳人亭亭玉立於眼前,仿佛一切都有了色彩。“你,就是卉笙?”
卉笙在聽到“娘親”二字以後,便完全懵了,阿吉爺爺和這個叫涵櫟的人說了很多話,自己好像都聽到了,又好像都沒有聽到。此時,她還沒有回過神,聽見涵櫟這個問題,也隻是木訥地點了點頭。
沉默。此時三個人都需要時間平複自己的震驚,也需要時間去理清思緒。
幾息之後,涵櫟走向卉笙,先開口道:“卉笙,你娘,想見你。”
阿吉爺爺上前一步,道:“涵櫟公子,我們先回家再說吧。這樣站在鎮門口,總是不太好。”
涵櫟點點頭表示同意:“也好。”
於是三人疾步回到了卉笙和阿吉爺爺的家中。
一進院子,涵櫟便四處張望,他很好奇,這麽些年,芷瑜姐的孩子到底過得如何。如今,他看見院子裏曬著一些蘑菇,木耳和野菜,屋子裏雖然談不上富麗堂皇,但也是精心布置過的,地上桌上皆是一塵不染。可以看出來,這個屋子一直在被人用心、用愛地在打理著。想到這裏,他不禁安心一笑。
一進屋子,阿吉爺爺便支開了卉笙,讓她去燒水倒茶。正好卉笙也還沒有冷靜下來,想要自己待著,便順勢離去了。
卉笙前腳剛踏出房門,阿吉爺爺立刻跪拜在涵櫟麵前:“魔狩阿吉,拜見而殿下。”
涵櫟早已猜到,所以沒有很意外。他輕輕扶起阿吉爺爺,道:“你果然知道我的身份。也對,既然你認識芷瑜姐,又怎會不知道我們的身份呢。所以你是魔狩?”
阿吉恭敬地回答:“是,二十多年前,我從法界飛仙去神界,成為了一名魔狩。也就是那時,我認識了芷瑜。後來,芷瑜把卉笙托付於我,我便讓芷瑜幫我辭去了魔狩之職,留在了法界。方才殿下說,芷瑜想見見卉笙?”
“是。”
“所以殿下不是替神族來抓卉笙的?”
“你放心,我不是來抓她的。她的存在,神族並不知曉。”
“那就好。”阿吉爺爺深歎一口氣,慢步走到窗台邊,看向窗外。“十八年了。這十八年來,我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綠絨鎮,就是想著,興許哪一日芷瑜會回來看這孩子。如今,我終於等來了這一日。”說著說著,他眼中已泛起了淚光。他用衣袖擦擦眼角邊的淚水,隨即轉頭問涵櫟:“這些年,芷瑜過得好嗎?為何她忽然要見卉笙了呢?”
涵櫟握緊了拳頭,低下了頭,看著地上小聲地說:“芷瑜姐受了傷,快不行了。所以,我想至少她在離開之前,能見一見卉笙。”說完,他沒有抬起頭,他不敢去看阿吉爺爺的臉,他怕如果見到阿吉爺爺悲傷的表情,自己也會控製不住地哭出來。
隻聽見阿吉爺爺吸了吸鼻子,便又轉過身背對著涵櫟了。“原來是這樣,能讓芷瑜在離去前見見卉笙,也是好的。真是多謝二殿下體恤了。”
“很抱歉,我也救不了芷瑜姐。”涵櫟覺得再多說幾句,眼淚就要留下來了。
“生死有命,想必芷瑜心中也無怨言。”
“嗯。”
二人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