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負重傷

  涵櫟飛離淩虛殿,不稍片刻便落地於雲起山的一座琉璃宮殿前,這裏便是玉尊使所住的沐陽殿。此時殿外已經有兩個人在外等候了。他們看見男子,都向他行禮。


  “玉尊使怎麽樣了,傷勢重嗎?”他急切地問。


  “仙醫正在裏麵查看傷勢,具體情況還不得而知。”一個一頭銀色短發的男子,眉頭深鎖地回答到。“不過涵櫟,你怎麽也來了?”


  “聽聞玉尊使帶著一身傷回來,我有些擔心就來了。你還問我,你自己不也來了嗎?”說著,涵櫟挑著眉,拿胳膊肘頂了銀發男子一下。“紹冰,你可是擔心人家了。”


  “咳咳。”這時一位兩鬢斑白的老者咳了兩聲。“二殿下,請注意形象。”


  涵櫟趕緊端正而立,向老者拱手行禮:“是,瓊淵爺爺。”


  瓊淵仙尊瞪了涵櫟一眼:“沒大沒小,喊仙尊。”涵櫟咧嘴衝著瓊淵仙尊笑了一下,瓊淵也不好再說他什麽了。


  忽而空中一道人影閃過,然後就有個東西“咚”一聲跌落到沐陽殿外的杏花樹下。眾人定眼一看,居然是個人,還摔在了地上。


  等涵櫟看清楚那地上之人是誰,下巴差點都掉了下來。他迅速地走向杏花樹,一把扶起地上那個人,問:“影汐,你怎麽也跑來了?”


  影汐掙開涵櫟的手,用手拍拍沾了灰的衣裙,然後揉著剛剛摔疼的腿,說:“難道你能來,我就不能來嗎?”言語裏一股子傲氣。


  “不是,你就那麽點靈力,還非要試著飛過來。就不能好好從雲起山的正門走上來嗎?”


  聽到涵櫟的指責,影汐一肚子的不服氣,但是看見還有其他人在,也不好太放肆地發脾氣,隻能怒瞪了涵櫟一眼。


  可偏巧涵櫟壓根兒不在意她的生氣,轉身就往紹冰和瓊淵那邊走去了。最後還側首問了她一句:“不是來看玉尊使的嗎,還杵在那兒幹嘛呢,賞花啊?”


  影汐朝他翻了個白眼,心裏默念不氣不氣,反正這個二哥也不是第一天擠兌自己了,不必一般見識。


  她走上前,故意站得離涵櫟遠遠的。紹冰和瓊淵見她走過來,都向她恭敬地行禮:“見過三公主。”


  “她哪裏有點公主的樣子,我可沒見過哪家公主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涵櫟雙手抱在胸前,笑著搖頭說。


  “二哥!”影汐正要朝他發脾氣,涵櫟卻突然看向她,溫柔地問:“剛剛摔疼了嗎?靈力不高,就不要再這樣莽撞地飛過來了,神武山離雲起山也不算遠,慢慢走過來也是可以的。”語氣裏的關切,讓剛上頭的怒火一下子被澆滅了。這個哥哥,總是有辦法先逗她生氣,又立馬讓她消氣,可偏偏,她就是很吃這一套。


  影汐搖搖頭:“已經不疼了。我這不是聽說玉尊使受傷了,太著急了,就想試著飛過來,沒承想,還是掉下來了。對了,玉尊使怎麽樣了?”


  瓊淵仙尊回答道:“仙醫正在查看傷勢。”


  影汐繼續問:“玉尊使到底如何受傷的?”


  這回換成紹冰來回答了:“聽說是去討伐戎界的一個魔獸時受的傷。”


  “討伐魔獸受的傷?什麽魔獸這麽厲害,還能傷到玉尊使。”影汐非常驚訝。


  “一般魔獸當然是不可能傷到她的,但這個魔獸確實是非比尋常。它盤踞在戎界的周烈山已有百年之久,這些年,我們一直在試著收了它。但是周烈山四周烈火熊熊,加上它放出的瘴氣,討伐起來一直困難重重。所幸周烈山位於靖堅國和端月國的交界處,因地勢原因,兩國都不太管這座山,算是個人跡罕至之地吧。所以,因這魔獸而死傷之人倒也沒幾個,是以這些年也就沒急著去收了它。”


  “那玉尊使為何突然又要去討伐那魔獸了呢?”


  紹冰繼續解釋:“公主有所不知,近日戎界三國形勢有變,靖堅國不知為何突然想攻打端月國,早年端月國以靈力鑄靈河,攔在兩國之間,使得靖堅的大軍難以橫渡。於是靖堅就想出了翻過周烈山這個餿主意。近百年來,周烈山附近了無人煙,所以他們判斷端月國在那兒的防守一定是最弱的,就想從那兒突破。結果千萬大軍,全死於魔獸之手。吃了這魔獸的大虧,靖堅國國主才前來相求,希望我們能把這魔獸給收了。於是玉尊使便前去討伐這魔獸了。”


  “可你還是沒說明白,一個普通的魔獸,怎麽可能讓玉尊使受傷呢?”影汐繼續問。涵櫟也點頭道:“是啊,我怎麽也想不通,一個魔獸而已,有那麽厲害嗎?”


  紹冰歎息一聲,回答道:“聽一同回來的羅列士回報,這魔獸發出的瘴氣很能迷惑人心,一同前去的十幾個羅列士全被迷失了心智,魔獸想乘機攻擊他們,玉尊使就是為了保護他們,才讓魔獸有機可乘,受了傷。”說完,紹冰攥緊了拳頭,憤憤道:“她總是對自己這麽不管不顧的。”


  涵櫟和影汐沒有說話,他們和紹冰一樣地擔心。看著他們三個人滿臉愁容,瓊淵仙尊說:“如何受的傷不重要了,相信以玉尊使的靈力,一定能扛過去的。”


  影汐馬上點頭附和:“對,隻要玉尊使沒事就行。”


  正說著,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陣濃濃的凝神香飄了出來。隻見一個白衣老者背著個藥箱往外走,身後還跟著兩名藥童。他們一開門便看見門口這一行人,嚇了一跳。跨出房門,老者輕輕把門關好,才轉過身向一行人一一行禮。


  “快免禮。”沒等著其他人開口,涵櫟急不可待地問:“慕容仙醫,玉尊使的傷如何了?”


  慕容仙醫歎了口氣:“不太樂觀。”眾人一聽,心往下一沉。


  “皮外傷倒是好治,但是偏偏還中了瘴氣的毒。我想以靈力祛毒,但侵入玉尊使體內的瘴氣,將我的靈力悉數頂了出來。這毒也很猛烈,我一時還找不到相應的解藥。我暫時用靈力封住了玉尊使的經脈,希望這毒能蔓延得慢一些,但是找不到解藥,這麽拖著也不是辦法呀,唉!”慕容仙醫邊說邊歎氣。


  看著大家都憂心忡忡,慕容仙醫又道:“我知道各位的擔心,老夫回去一定竭盡所能研製解藥。”


  “那就有勞了。”涵櫟微微向慕容仙醫鞠躬。


  “二殿下有禮了,這都是老夫該做的。”慕容仙醫回敬道。“對了,老夫方才已經讓玉尊使睡下了,你們若是想要探望她,不如換個時候吧,她也需要休息。”


  說完慕容仙醫向眾人告辭,領著兩名藥童離去了。


  目送仙醫離開,瓊淵先開口:“既然慕容仙醫已經這麽說了,老夫便先離開了,擇日再來探望玉尊使。”說完也跟著離開了。


  “紹冰,那你呢?”涵櫟看向紹冰問。


  “要不你們先走吧,我想在這裏等等看。”聽到紹冰這麽說,涵櫟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


  “我也要一起等。”沒想到影汐聽見紹冰要在門外守候,自己也想跟著一起。


  “你等個啥,趕快跟我走了,等玉尊使醒了再來就是。”涵櫟拉著影汐就往外走。


  “為何他能等,我不能等啊。”影汐一臉不情願。但是涵櫟沒有解釋,連拖帶拽地把她拖走了。邊走還邊念叨:“哎呀,快走啦,我那兒有好吃的,我去拿給你吃。”


  “我不要吃,我要等。。。”


  看著二人吵吵鬧鬧地離去,一直愁眉不展的紹冰不禁笑了一下。但是一想到房裏躺著的那個人,紹冰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


  芷瑜,你可一定要挺過去啊。


  回到神武山的淩虛殿,好不容易才勸住影汐不要去打擾玉尊使休息。看著影汐一臉憂愁,涵櫟也略略不忍心,便吩咐後廚給影汐做了一桌她愛吃的菜。晚膳時,又想盡辦法安慰影汐,其實自己又未嚐不是和妹妹一樣在擔心。晚膳後,影汐終於被哄得同意暫時回自己的雪鸞殿去休息了。影汐走後,涵櫟鬆了口氣,終於可以歇會兒了。


  涵櫟正翹著二郎腿躺在躺椅上,一位身著黑底紅邊長衫的男子走進了淩虛殿。


  涵櫟斜眼朝他看了一下,道:“子邦,你怎麽來了?”


  長衫男子看著涵櫟這副模樣,倒也不介意,回答道:“當然是有事來找你。”


  “可別,我好不容易才躺下,起不來了,有事明兒再說。”涵櫟直接背過身去,閉上眼睛又搖了兩下手,示意男子趕快離去。


  子邦完全不理會涵櫟,默默地走到了床邊,彎下腰湊到涵櫟的耳邊冷冷地說:“不是我找你,是大殿下找你。那我去回複大殿下,就說二殿下現在就想躺著不起來,有事明兒再說。”


  涵櫟一聽,猛一下睜開眼睛,“嗖”一下坐起身來。“星耀找我?”


  “嗯。”


  還沒等子邦把“嗯”字說完,涵櫟已經起身衝出淩虛殿飛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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