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陳教授年紀大了,改卷子這種事情比較簡單,殺雞焉用宰牛刀,他就交給盛意和齊光冉兩個人來批改。


  結果齊光冉現在壓根就顧不上,然後齊光然把他的那一份全部都交給了盛意。


  盛意的日子變得苦哈哈的,白天做實驗,晚上改卷子,真是一點時間都擠不出來。


  為了保持公平,所有的卷子都是匿名。


  陳教授的初試相對比較簡單,畢竟也是名牌大學,大家都是真材實料考上的學生,初試通過的人很多,這就導致這次考試足足有150個人。


  即使每天他批改30個,也足足需要5天。


  目前的問題是,他一天還批改的不到30個。


  實在是沒有辦法,隻好給齊光冉打了電話,把他叫回來,無論如何也要讓他批改。就這樣皮球踢過來踢過去,最後還是踢在了齊光冉手裏。


  這個時候考試已經過去三天。


  這可苦了那些考試的學生們了,每一天裏的煎熬日子。


  施久久這兩天心裏惦記著考試成績,晚上都沒有睡好,急的嘴裏起了泡。


  沒辦法,即使再惦記考試成績,也得上醫院看病去。


  醫院嘛,什麽時候人都不會缺的,尤其今天還是星期天。


  人頭攢動,施久久在人群裏穿梭過來,穿梭過去。總是要有個流程的,先要掛號,接著繳費。


  施久久站在繳費的排隊隊伍當中,前麵是一個人高馬大的中年男士,被後麵的人擠著,空間狹小。施久久能清晰的聞到這位中年男士身上濃厚的煙草味。


  那邊是一名女士,一拖二,帶著一個大概四五歲的小孩,小孩吃著冰激淩。女士懷裏還抱著89個月大的嬰兒。


  中年男士手機響了,土味鈴聲震耳欲聾。中年男士並沒有,因為這是公共場合而壓低聲音,接通電話話語吆喝的,整個醫院大堂都能聽見。


  怎麽還不輪到她?這隊伍一動不動。


  著急的並不是她一個人。


  那位女士,帶著兩個孩子,小男孩正是調皮的時候管不住,在隊伍中亂竄,他的媽媽壓根就沒法排隊。


  這位女士看了看這列人群,目光和施久久對視。


  女士張嘴說了一句話,施久久根本就聽不清楚,滿腦子都是前麵中年男士的吆喝,魔力回放。


  這次這位女士向她走近,張大嘴巴:“姑娘我排在你前麵吧。”


  施久久這次聽清楚了,她看著女士懷裏的嬰兒,嗯,胖乎乎,白嫩嫩。


  雖然這位女士顯然是柿子挑軟的捏,看他麵善,想插隊在她的前麵,但是她看在女士帶著兩個孩子不容易的份上就答應吧,尤其小嬰兒還這麽可愛。


  施久久點了點頭。


  他們匯入到隊伍裏,女士手裏抱著嬰兒站在施久久前麵前麵,這樣嬰兒麵朝施久久。


  小嬰兒似有所覺,空蕩蕩的口腔衝她咧嘴一笑,眼睛瞳仁黑亮黑亮,施久久心都要化了。


  好可愛啊。


  拿著冰淇淋的小男孩看到母親站在施久久的前麵,趕緊往隊伍裏麵擠。


  冰淇淋因為天氣炎熱,邊緣已經融化掉。向下滴落著粉紅色粘稠的水,黏膩膩濕噠噠。


  但小孩子哪能想到這麽多呢,即使施久久及時避讓,冰淇淋蛋卷上麵的整個部分還是全糊在了施久久的褲子上。


  小男孩子如願擠在媽媽身邊,回頭朝施久久做一個鬼臉。


  然後,他看見了。


  這個小男孩看見施久久褲子上麵的大片粉紅色汙漬,又瞪著手裏隻剩下蛋筒的冰淇淋。


  傻愣愣的。


  撲通一聲,小男孩已經坐在了地上,嚎啕不止,翻來覆去,兩條腿像被人按住的青蛙,對著空氣亂踢一通。


  “媽媽!我的冰激淩!”


  “冰淇淋掉啦!!”


  “我要我的冰激淩!”


  ……


  施久久肺都要炸了!


  什麽人啊!!


  小男孩給她褲子蹭成這樣,還沒有和她道歉,反而撒起潑來。


  後知後覺,施久久想起來,剛剛她光顧著小嬰兒可愛了,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位女士,連聲謝謝都沒有。


  真是一家人!


  後麵的隊伍騷亂起來,人們看熱鬧的心不可阻擋,迅速把當事人圍成一個圈。


  小男孩的媽媽開始衝他發難,剛剛還和顏悅色的臉上,現在充斥不悅。


  “你這姑娘怎麽回事,幹嘛把我孩子弄哭……”


  “你不知道我帶著兩個孩子有多不容易嗎?”


  我去!


  施久久長這麽大還是頭一次碰到這種事情。


  顛倒黑白,全憑她一張嘴。


  “你沒看見我褲子被你兒子蹭成什麽樣了,我沒讓你賠褲子,就算我大度!當個媽媽了不起,說話要講事實的!”


  這位女士看施久久把責任全都推在了他兒子身上,像個護崽的老母雞,逮誰鬥誰。


  “你跟我兒子也一般見識幹什麽?他還是個小孩子,不小心的!”


  施久久立馬回嘴:“你也知道他是不小心,那你幹嘛賴在我頭上。”


  “我怎麽賴在你頭上了,”女士不甘示弱:“就是因為你,我兒子才會哭!”


  小男孩的聲音還在不停喊著:“我要冰激淩!我要冰激淩!我就要冰激淩!”


  見狀,小男孩母親對施久久說:“你賠我兒子的冰激淩!”


  施久久都被氣笑了:“我賠你兒子冰淇淋!誰賠我褲子?!”


  女士毫不在乎:“愛誰陪誰陪!”


  真想撕了她的臉。


  施久久的拳頭蠢蠢欲動。


  她也看到了是施久久手的狀態,頓時有理:“都來看看啊,說不過要打人了,欺負我這個帶著孩子不容易的母親。”


  除了施久久和現在吆喝的女人,其他人無人幫忙,隻靜靜圍觀,好像在看一出戲。


  施久久覺得現在的她自己是隻猴子,隻用於觀賞的雜技團那種。


  沒有人替她說句話,也沒有人說那位女士的錯處,就這麽袖手旁觀。


  嘴裏的泡因為生氣又脹大了幾分,甚至牙齦也帶著隱隱約約的痛。


  碰到這種潑婦,有口難言。


  沒錯施久久稱之為,潑婦。


  施久久也將想法宣之於口,女人聽見先是不可思議,然後氣勢洶洶。


  “nmd,你再說一遍!”


  “潑婦!”施久久不甘示弱。


  女人的手高高抬起,施久久知道他要幹什麽,但是一手抱著孩子,動作緩慢,完全不足以對她造成任何殺傷力。


  隻要這手敢落下來,她就敢在這女人之前回回去。


  誰怕誰啊!

  今天她施久久麵子不要了!

  想著她小姑娘一個,好欺負是吧!

  她倒要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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