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陳教授雖然聽到此話有些奇怪，但是鑒於今天此人的等等行為，不管什麽要求，大的小的能做到的，不能做到的，陳教授什麽都不會答應。
現在更可恨的是居然把主意打到他身上來，想挖他牆角，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把推開齊聖遠的手下，直接走了，房間門由於他的憤怒，哐當一聲和門框發出巨大的聲音。
陳教授可以肯定的是，齊聖遠並不是衝著他的實驗來的，如果說他真的想像他所說的參與到實驗中來，那麽當一開始盛家和他搞這個項目的時候，齊聖遠就會分一杯羹，何必等到現在。
那麽也就是說他今天的行為和他最後的那個要求有關。和他的學生齊光冉，有關。
不過這事兒也沒有那麽容易，如果齊聖遠從中作梗，沒有任何一個學校會平白無故放走一個學術有名的學生。
更何況齊光冉現在也算項目的核心成員，盛家也不會同意，否則數據外泄算誰的責任。
怪不得齊聖遠會將主意打到他這裏來，隻有他可以名正言順以齊光冉能力不足為理由讓他撤出項目。
想通了，這一點陳教授就放心多了。不必為齊光冉操心，不過還是不得不防。
話又說回來，到底是因為什麽？齊聖遠要這麽做？
也不知道齊光冉知不知道這事，他們又是什麽關係？
可以肯定的是，齊聖遠肯定不會讓齊光冉做什麽好事。都是性齊，他們一定有某種關聯。
房間內，所有的手下看著一群教授發出哐當一聲的門，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齊聖遠手裏還拿著剛剛裝著人民幣的公文包，維持著這個姿勢，不動其聲源，冷笑一聲，臉色沉下來，手臂一甩公文包就飛了出去，在空中留下一道美麗的弧線。
這下所有的人頭都垂下來，看著公文包被隨意扔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秘書打開門從外麵走進來。
“董事長飯菜已經備好，讓……”
還沒說完就被一聲蘊含著怒氣的低吼打斷。
“滾！”
秘書看著一屋子靜默的人，不明所以。
沒有人替他說一句話，也沒有人向他解釋發生什麽，隻因為無人敢去承擔齊聖遠發泄的怒火。
秘書隻好灰溜溜的出去。
————
陳教授從齊聖遠那裏出來，回到他的辦公室。剛坐下還沒一會兒，凳子還沒熱乎。他的手機顯示屏就亮了。
正是計算機係的教授。
“任然，你還記得這個人嗎？”
“記得，不是那個學生嗎？怎麽？”
“我查了IP，你計算機就是被他攻擊控製。”
“行，知道了，謝謝！”
“客氣什麽！”
任然這個人他知道，之前收齊光冉的時候，齊光冉也是名正言順考試通過才過來的。
任然就是齊光冉的競爭對手之一，當時任然考試失敗，還鬧了幾天，影響挺不好的，非說陳教授不公平有暗箱操作。
當時那件事鬧的還挺大的，人拿著喇叭在學校吼了好幾天，最後校領導出麵才說服他。
如今，這是又鬧什麽幺蛾子？
任然現在不是他教，跟著的是同係另外一個導師。
陳教授通知任然的導師，讓任然過來一趟。
嚇的任然的導師電話裏對陳教授一頓吆喝。
“幹什麽？你不會要把我的學生挖走吧？”
“老陳哪，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人。”
“之前咱們說好的，如果他要是沒通過你的考試，就讓他過來我這兒，現在你是反悔啦？”
“老陳，這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陳教授不禁好笑：“胡思亂想什麽呢？我就是找他說兩句話。”
“你不會說著說著，就讓他跳槽吧？”
在陳教授再三承諾自己不會挖牆腳之後，任然的導師終於放人了。
看著眼前站立的人，黑眼圈重的很，一看就是沒睡好，胡子拉碴的也沒刮。
陳教授先開口：“學業再忙，個人形象還是要注意一下，畢竟還要娶媳婦兒是不是？”
陳教授小小的開了一個玩笑，緩和一下氣氛。
任然麵部肌肉被迫調動，衝陳教授幹笑一下：“老師我知道你叫我過來是為什麽。”
陳教授衝他笑：“我還沒說你就知道為什麽，是個聰明人。”陳教授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既然是聰明人，那麽告訴我為什麽犯傻事？”
任然臉上不岔，一開始沒說話，陳教授耐心等待，端起桌上的茶杯押了一口。仍然似乎經曆過極大的心理鬥爭，眉頭皺了又鬆，嘴唇張開又閉上，從頭到腳寫滿倔強。最後開口：“我就是不服氣，憑什麽！”
既然開了頭，後麵的話蜂擁而至，再也憋不住。
“大家都是學生，都付出了這麽久，他齊光冉半路出現，讓我們這些人憑什麽服氣。就算他在國外再怎麽學業有成，我們是一聽到您的消息，付出了千般萬般的努力。就這麽輕而易舉的被他拿下，要說沒有內幕我不相信！”
說到最後，任然的聲音幾乎破音，雙手攥成拳，整個身體都緊繃成一條直線，眼睛死死地盯著陳教授。
陳教授一句話就給他釘上死刑。
“憑什麽不是他，如果是他失敗，做不出你這種事情。”
任然不可思議地看著陳教授，這句話像一句大錘，咚咚的錘在他的腦袋上，眼前一黑，突然泄力，渾身上下癱軟成一團。
陳教授語氣突然嚴厲，並且真摯：“我不管你相不相信，也不知道你是聽誰說起，但這件事我可以以學術發誓，我確實沒有謀私。”
陳靜教授走上前去，把任然從地上拽起來，拍拍任然的肩膀。
“學業永無止境，你看齊光冉輕而易舉就得到這個機會，但你沒看到齊光然背地裏所付出的努力。”
“所有的人都是這樣，我也是這樣。隻能看到自己的艱辛，看到別人的收獲。”
“但是不能丟失自己的道德底線。”
“你是怎麽攻擊我的計算機的？”
話題突然從推心置腹轉變為質問，任然有點懵，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陳教授看著他又“嗯？！”了一聲。
任然這才說道：“那件事過後，我心裏實在過不去，就想著怎麽揭穿齊光冉的麵目。那一陣子本來就自己學了計算機，我就趁著齊光冉和施久久的那件事攻擊了您的計算機。
“不對！”陳教授反駁道：“我走的時候電腦是關的！”
任然篤定的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怎麽回事。”
陳教授又問：“你為什麽要攻擊我的電腦？”
任然說道：“因為我想讓您第一時間發現齊光冉有多虛偽……”
就這？就因為這個？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反而第一時間發現的是他嗎？
真不知道這孩子是蠢還是聰明。
說他聰明吧，這事幹的又到處都是漏洞，說他蠢吧，還會黑客攻擊。
“等等……”陳教授好像想起來什麽似的，“你剛剛說你是自己學的計算機？”
任然點頭：“是的。”
陳教授追問他，：“你學了多長時間？”
任然，想了一下，回答：“大概半年吧。”
陳教授圍著任然小碎步轉了兩圈，眼神也隨著動作，跟著任然瞄了兩圈。
這兩圈讓任然心驚膽戰。
“教授你對我有什麽處置直說吧，別這樣看著我。”
仍然被看得心裏發毛，後脊發涼。
陳教授卻在心裏思量，他相信他說的話，因為這件事從頭到腳都透露著矛盾。任然所說的也確實合情合理，符合他這個性格能做出來的事。
既然這件事和他所擔心的實驗數據泄露沒有關係，那麽到是可以放學生一馬。
“任然是吧？行，我記住你了，有點意思。”
陳教授走到桌前拿起電話，又看看任然擺手示意他讓他走。
任然覺得不可思議，反手伸出手指指指自己，嘴唇張成O狀。
陳教授點點頭。
任然這才從辦公室離開，站在門口還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就，就這麽放過他了？
不是在做夢吧？
任然從回去的路上還一直保持這種狀態，但等他想透了之後，又反應過來肯定不會就這麽放過他。
他這件事少說也要扣學分拿處分的，再說陳教授又是出了名的嚴厲。
媽媽，我知道錯了！
任然仰天長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