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家小子呀……還行，不難辦，我找一個人和你一起下去，你把你朋友帶過來。”這話是李驍衝著施久久說的。
施久久聞言點點頭，走到門口又折回來問李驍，指著齊光冉：“他，不和我一起去嗎？”
齊光冉張嘴想要說話，李驍搶在他前麵回答道：“他在這兒，不去！”
施久久狐疑的離開，這兩個大男人，肯定有故事！
包間裏烏煙瘴氣，施久久被熏的咳嗽連連。
裏麵一群人動作被施久久探頭進來打斷，唱歌的歌聲戛然而止，喝酒的人正在碰杯，手舉在半空中，不明所以。
有幾個還認識施久久，語氣帶著不爽。
“你來這兒幹嘛呀？！”說話的這個也是津市的紈絝子弟之一，沈陸。
施久久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陳爭。
“陳爭呢？！”
“我怎麽知道！”沈陸上下打路打量施久久一遍，不懷好意瞅著施久久胸前，“想知道？把這瓶酒喝了！”
如果可以的話，施久久想把他的眼珠子挖下來，當彈球玩。
眼睛往哪看呢？！
施久久沒說話。
李驍的保鏢，應該是保鏢吧，穿著像，人五大三粗的，戴著墨鏡。
保鏢從外麵進來，顯然剛剛的聲音他聽得一清二楚。他看著沈陸，神色壓抑，語調雖輕卻沉重：“好好說話。”
沈陸也是個識時務的，一看不對勁兒，腦袋往衛生間門口一甩：“那呢！”
施久久上前推門，推不動。
保鏢見狀，抬腳一踹。裏麵不是陳錚和孟義晴！還能是誰？
施久久看到孟義晴眼淚快要掉下來，口紅也沒了的樣子，哪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火冒三丈，一巴掌拍在陳錚臉上。
“你個人渣！”施久久，拉起孟義晴就走。
話說回來，頂樓的那兩個男人。
齊光冉和李驍，一個坐沙發這邊，一個坐沙發那頭。兩雙大長腿，忒占地方。本來就不大的沙發盡管做的距離再遠，其實中間也挺近的。
氣氛有些逼仄。
畢竟齊光冉心虛，他不自在的摸摸鼻子先開口：“那個……我不是故意要刪你的，我隻是不想和之前再有瓜葛，想重新開始，你懂我意思嗎？”
李驍打斷他：“你不用再說，我懂，畢竟當年是我唐突了。”
齊光冉接著解釋：“其實並不隻是針對你，我所有的人都沒有聯係。”
“好了，別說這個嘛，來喝酒，你現在過得好嗎？”李驍邊說邊起身來到酒櫃前，取下一瓶價值不菲的，給他倒酒。
齊光冉接過酒杯，看著酒杯中的酒液來回晃蕩：“其實還好挺不錯的，比之前……好。”
李驍點了支煙，抽出一根，示意齊光冉接過。
齊光冉擺擺手，“我戒了。”
真是奇怪，一個以前不抽煙的人現在開始有了煙癮，一個以前煙癮大的不行的人反而戒煙。
時光逝去，從前不再。即使以前關係再好，和現在也有了距離。
這個世界從來都有黑有白，有富有貧，有有證有罪，人人各不相同。
生活可以將一個人從熟悉到陌生。
靜默。一個喝酒，一個抽煙。
李驍抽完一支煙才將心中的想法宣之於口：“你……喜歡那個女生？女孩子長得挺漂亮的。”
“也還行叭，我……我是說她長得也還行吧，嗯，我其實挺不好意思說的，是那個女孩子她喜歡我。”
和李驍談論這些，齊光冉總有些不自然。
畢竟……
不喜歡人家姑娘，人家卻喜歡你，明明不想聯係我，卻依舊因為她被迫重新和我有了關聯。
是想表達什麽？
李驍心裏酸澀，收回齊光冉麵前的酒跟他說：“這酒別喝了，放時間長了，味道變了。”
酒放時間長，不是越放越好嗎？！味道怎麽會變呢？這可是李驍最喜歡的酒，怎麽會不好好存放？
不是味道變了，而是他們之間，早就變了。
畢竟從畢業之後的那個午夜開始，就變了。
那個午夜，他和李驍都喝多了，在李驍家的陽台。
從吹牛逼到談心，身邊躺了幾十個易拉罐酒瓶子，酣暢淋漓，年輕的身體不知宿醉與熬夜為何物。
說起現在和未來，兩個人借著酒勁把未來暢想的無限美好，誓要幹出一番天地。男人們好像都有這種英雄夢，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的時候呢。
最後沒有人的眼神還留有清明，雙雙醉倒在陽台地上。
窗戶大開，夏日的夜晚，夜風最涼爽不過，吹的人沁人心脾。天上的星星那麽多，數來數去，卻總也數不清。
李驍覺得，那些那顆最亮的星星，也不及身邊的人一個眼神。
馬上就要分道揚鑣，壓抑了三年的情感，借著酒精在胃裏發酵沸騰。
他看向身邊的齊光冉，似已睡著，一動不動。下顎線緊致，嘴唇緊緊抿著。
多希望時間能留在這一刻，讓我再多看一眼吧。
李驍貪戀不已，又不甘心，又不知足。
為這不為人知的，恐讓人覺得醜陋的，社會所不容的，畸形而變態的情感。
那雙眼每次看見他都笑意盈盈，而他隻願他，萬事勝意。
就這一次吧，李驍第一次希望世界上真的有神，如果有，就請寬恕我這一次吧。
他低下頭，不敢肖想其他，隻敢卑微著，顫抖著，吻向他的羽睫。
始料未及的是，當炙熱皮膚貼在那一起的瞬間，那雙眼看著他充滿震驚，從此對他再無笑意。
什麽也沒說，沒有生氣，沒有惱怒，也沒有爭吵。
齊光冉就這樣麵無表情的轉身離開，隻留給原地呆愣的李驍一個背影。
話沒有說絕，陰差陽錯之間事情卻做絕了。
得知齊光冉家中發生變故要出國，他想和齊光冉最後再告一個別，依舊在機場隻追到他的背影。
和那天晚上一樣訣別的背影。
那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齊光冉，直到現在。
都是聰明人，以前兩個人的事，一字不提。
李驍斟酌著開口：“你家裏的事情我聽說了，我也調查了一些眉目，你給我一個聯係方式，我做成郵件發給你。”
齊光然回答：“當年家裏發生的事情我大概也清楚，隻是當時年紀小，無能為力。這次回來也是想解決一下。另外……謝謝你幫我。”
“過去了？”李驍開口詢問。他知道，齊光冉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麽。
“嗯，過去了。”齊光冉在早在剛剛見他，給他擁抱的時候就已經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