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惡毒的種子
第一次正眼看著秦似珠,猶如鋪天蓋地而來的網,將秦似珠牢牢禁錮在蛛網中,一點沒有掙紮的意思。
隨元良心下也一凜,薑齋是不可能讓人占到她的便宜的,但是那個姑娘柔婉,受了委屈也不一定會說。
秦似珠心裏如鼓槌打在牛皮鼓麵上,心口跳動的頻率,聲聲入耳,讓秦似珠快要昏厥,將軍居然怎麽在意她。
“我……我不知道,”秦似珠愣愣地看著宣霽,在宣霽的臉上流連忘返,鼻梁高挺,下頜輪廓流暢立體,看著人的時候本是冷淡疏離的氣質,卻平添了幾分多情。
宣霽眼裏滑過一絲厭惡,帶著野心的愛慕,這是他最厭惡的。
“下去吧。”宣霽擺擺手,心裏也反應過來了,那人什麽性子自己再清楚不過了。
秦似珠跪伏在地,眼淚像落了線的珠子,一顆一顆往下掉,梨花帶雨之勢,卻咬著下唇不肯哭出聲,眼睛周圍通紅,顯得自己很貧賤不移,威武不屈的樣子。
“將軍,似珠不敢居功,但是能否求將軍一個恩典。”腰肢舒展,女子的曲線就這樣畢現,頭發往下撲散下去,秦似珠心機地露出脖頸後一點肌膚。
但是不細膩,也不白皙,宣霽沒有抬頭,隻是餘光一眼,腦海裏馬上想起那人香培玉琢的樣子,就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蘭,就這樣靜待盛開著,清風就從遠方慕名而來。
“說,”宣霽起身,長身玉立,衣角在地上一掃而過。
秦似珠趕緊直起身,掖了掖眼角的淚,“似珠多謝將軍。”
“我本盛京人氏,在家中不受寵,衣食倒也不缺,家中犯了錯,我也無可厚非該受罰,但是……”
“你想怎麽樣快點說!你當我們是無事婦人啊,聽你在這羅裏吧嗦。”隨元良實在受不了了,這種女人在盛京一抓一大把,說得自己高風亮節,但是爭寵手段使起來倒是一點不含糊,她是什麽東西,真是一眼望到底,還在這聲淚具下的唱戲,真是雞皮疙瘩掉一地。
隨元良這話說得一點也不客氣,秦似珠眼淚包在眼眶,可就是倔強地不肯落下來,眼含期待地看著宣霽,心裏無限希望。
“既然你還沒想好,那就下次再說。”宣霽彈了彈袖口,知道下麵跪著的女人想要什麽,她前來檢舉揭發,殊不知她身上也有不少疑點。
秦似珠訝異地看著宣霽,錯過了這次機會,哪還有下次啊,但是一個念頭又馬上呼之欲出,“下次?”難道將軍是還想再見到我,而且是在將軍的主軍營裏召見。
還想說什麽,宣霽和隨元良已經跨出門口了,不留下一片衣袖或者任何隻言片語。
秦似珠心下狂喜,心底深處的猶豫和畏懼被壓倒,到時自己留在將軍身邊,還有誰敢隨意欺侮她,那人到時也會是自己搖尾乞憐的一條狗。
宣霽在上首坐下,兩個氣息淩冽的親衛,全身包裹在麟甲裏,隻露出一雙沒有冷漠的眼,強硬地拖著跪在右邊,嘴角長著一顆黑痣的男人,男人的臉一下緊貼在地麵上,眼裏是惶恐訝異。
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一句辯白求饒的話,親衛已經把那人嘴捂住拖走了,兩隻腳無力的垂曳在地上,臉上還有說不盡的震驚,眼球快要從細小的眼眶裏擠出來。
秦似珠扶著庵廬的門框,看著男人被拖走的狼狽樣子,全身都是解氣的快意,就憑這個倭瓜矮小、沒權沒勢的男人,還敢肖想自己,真是活該!
那人的交代,使力將自己送進庵廬,接近魯太醫等人,套出薑齋手裏的藥方,卻不想自己連普通藥方都碰不到,無奈那人又讓自己換藥,雖然隻是一個小漏洞,這才是第一次,徐徐圖之也能使不少絆子,連帶著薑齋那三個女人!
以後再試看效果如何,沒想到之前本來是換了箱子,薑容都能輕易發現,讓她知道這件事行不通。
天無絕人之路,那個嘴角長著黑痣的男人,三十歲還沒娶妻,長期在庵廬負責包藥,在這裏還能說得上話,自己隻是略施小計,他就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聽之任之。
昨晚自己晚留下來,嬉鬧之間打翻了白前和白薇的藥箱,把藥箱上的字條換掉,神不知鬼不覺,藥包裏的藥也隨之用錯了。
恐怕那人蠢笨的人,現在都想不明白吧,但是能助自己歸京,他也算有點作用。
秦似珠頭埋得極低,遮住上揚的嘴角,她就知道,自己的青春容顏不會埋沒在這苦寒邊界。
薑齋雖然不知道秦似珠在裏間跟宣霽說了什麽,但是秦似珠倒是像達到自己目的一般。宣霽好像說了句,魯太醫等人紛紛互相攙扶著起來,跪在後麵的人如同劫後餘生,對著宣霽感激涕零。
宣霽和隨元良相繼離去,走之前與薑齋目光對視,竟把薑齋灼烤得先移開了眼。
秦似珠這時候也注意到薑齋,看著她無事無災地站在一旁,心下又開始不平衡,就該使些計讓薑齋也來感覺一下膝蓋跪在潮濕地麵上的苦疼和粘稠,看她還不能若無其事地站在一旁。
惡毒的種子從來沒有在秦似珠心裏消散過,隻是隨著不甘心和不平衡愈演愈烈。
宣霽和隨元良往外走,一走出庵廬的大門,隨元良就深深地吐了口氣,俊秀好看的眉目舒展開來,“太惡心了,真太他娘惡心了。”
宣霽走在一邊不置可否,隻是沉默地往前走,眼前那雙好看靚麗的眸子好像還在自己眼前,對著自己點頭、示意。
隨元良吧啦著,在這個焰麟軍雖說都是糙漢子,但也是什麽就是什麽,沒想到角落裏還藏著一粒老鼠屎呢,“明庭,你說那個女人咋那麽能裝啊,別告訴我你沒看出來。”
“我隻看了一眼,野心倒是不小,卻沒有點真本事謀略,這個人你注意點,我不想在歸京之際再橫生波瀾。”宣霽根本沒有把秦似珠放在眼裏,那些小心思全部清楚寫在她醜陋的臉上。